“你真的没事吗?”余非担心道,“要不我先去局里,你和这个案子回避一下。”
“……”
“行吗?”余非说,“你让我很担心啊,这种状态。”
林濮妥协了。
他回去的路上,手机上恰好收到了一个演员去世的消息。林濮本来不太关心这种新闻,只是手机屏幕上闪过,他会偶尔瞄上一眼,这次他看着这个演员的名字,总觉得这老演员不是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吗?
为什么此时此刻又忽然出现了他去世的消息?
林濮回忆起来,总觉得还有理有据,这德高望重的老演员演的电视他和妹妹父亲小时候窝在一个电视机前一起看,几年前他去世的时候,林濮还坐在办公室里唏嘘过那么一瞬间……
那几年前的那个人是谁呢?林濮觉得好奇,又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搜出来那一年去世的演员挺多的,是不是和某个演员弄混了。他又实在是放弃不下自己的记忆片段,不想承认这些记忆偏差。
这小小的、几乎对别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段插曲,却把林濮那本来就乱得不行的思绪搅得更乱了,而且像在做梦中梦,疲惫得脚步都沉。
他打开门锁进门,闻见了一股泡面的味道。
“……”林濮进了门,把钥匙一丢探头看卧室,没有人。
舒蒙人在厨房?
身残志坚的舒老师在一个人给自己加餐,还是偷吃泡面。林濮走到厨房门口,看见舒蒙翘着一只脚猫着腰,正在往嘴里挑一根面。听见门口的动静,两眼瞪得很大看着林濮,一副被抓包的紧张感在他们之间弥漫开。
“你怎么那么早回来了?”舒蒙坚持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
“你怎么下床了?”林濮走过去,给了他自己肩膀让他单手扶着,就能让脚靠到地上。
舒蒙手搂着他肩膀,看着自己锅里红彤彤的面,林濮闻着都呛鼻,指责道:“医生说要清淡饮食,你就背着我偷吃?”
“那我被你抓到了,只能贿赂你一半了。”舒蒙往里面加了很多蔬菜,单手打了个鸡蛋。
“瘸了一只脚也不影响你厨艺。”林濮随口道。
舒蒙转眼看他:“宝贝,在你眼里我天天用脚给你做饭是吗?”
林濮:“……”
不想和这人说话。
林濮把他煮完的面碗端到外面,边又过去让舒蒙扶着他肩膀单脚跳出来,奇怪道:“我不在你准备怎么吃?”
“在厨房端着锅吃。”舒蒙说。
“我是饿到你了吗??”林濮简直无语。
两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林濮给他盛了半碗,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舒蒙,你会不会有某一刻,自己对这个场景无比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有。”舒蒙道,“感觉自己和平行时空的自己重逢了。”
“……”林濮眨一眨眼,放下筷子,被他这说法弄得有点想笑,“舒老师该去当语文老师。”
“你怎么那么早回来。”舒蒙还是不依不饶问了一句。
林濮咬着一次性叉子,踌躇半晌道:“……许医生家里搜出了一个冰柜,里面有器官,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陈枝的。”
舒蒙一口面进嘴呛住,奋力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林濮抬手给他抽了两张纸,“慢点。”
等舒蒙咳完,林濮道:“舒蒙,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你记不记得我们俩在二楼看见一个铁门。我们确实看见了吧?”
林濮嘴唇微微发颤,双手比划了一下:“许医生当时坐在楼梯上,在对我们说起自己被关在里面的经历,有一个铁门,我们在外面,他在里面,对不对?”
舒蒙喝了口水,呛得双眼通红,林濮一直盯着他看着,表情又认真又严肃。直到舒蒙终于咳完,勉勉强强道:“……是啊,怎么了?”
林濮忽然松了口气,他靠到椅背上,浑身放松下来。
他真怕舒蒙回他一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