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甚至比斯莱特林更加痛恨背叛。
有些狼狈的棕色男人抬起了脸,“呵,波特——先生,救世主,见到你的确是我的荣幸。”
多么熟悉的语气和内容,只是眼前并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会为这些小挑衅而生气反驳的他了。
“那么,我们直奔主题吧,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波特,毫无疑问,我是一个食死徒,曾经,目前,你们的囚犯。”扎比尼毫不在乎的说,似乎他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或者是,比起长达五年之久的逃亡生涯,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死于某一个傲罗的不可饶恕咒下,没有摄魂怪的阿兹卡班□□会更加轻松的多。
哈利并不想和一个背叛者有太多的言语交谈,无论俘虏的是哪一个食死徒,他都会问他们同一个问题。
“你知道德拉科马尔福的下落吗?”
“德拉科?”曾经的斯莱特林重复了一遍那个人的名字,然后他笑了,“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下落了。”
“毕竟,是我本人,亲手杀死了他。”
有什么东西在哈利的脑袋里爆炸了,握紧的手掌又松开,指尖聚集的魔力噼啪作响。他并不认为在吐真剂的影响下扎比尼会说谎,只是突然有人捏碎了他六年来仅有的希望和奋斗的目标而有些茫然。
说谎。
德拉科一定还活在某个地方,也许是受伤了,也许是其他原因,才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他宁愿相信德拉科是不爱他讨厌他憎恨他而不愿意和他再见一面。
他也同样讨厌他自己,在这样的年代生存下来的自己,打着救世主名号的阴谋家和杀人犯。
“详细的。”他听见自己镇定的没有感情的声音说。
“多么简单,波特,复方汤剂,你的头发,布莱克家族的匕首。”扎比尼像是没有看到审讯室里环绕的实质化魔力一样,轻松平静的讲述着谋杀的事实,“他的心脏位置不同于其他巫师,在胸口的正中央,对于你的脸他完全没有防备,与我拥抱,让我轻松的完成了黑魔王交代的任务,没有任何阻力。”
囚室里的魔法灯在一瞬间全部破裂开来,哈利抬起手,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吐出死咒,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只是咒语到了舌尖上,却变成了一个摄魂取念。
所有的事实都指向了他长久以来的噩梦是真实的存在。
哈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阿兹卡班,怎么回到格里莫广场的,明明是炎热的七月,却像是冬天的雪夜一样寂静和冰冷。
这是命运之神送给他最残酷的生日礼物。
每个纯血的巫师家族里,都有可以显示成员安危的魔法物品,哈利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那副被烧焦的挂毯上。
他记得四年级暑假的每一个画面,巨细无疑,历历在目。
手指按在德拉科名字的位置,金色的丝线在他指尖下自由舒展,还原当初的模样。
德拉科马尔福
1980-1996
六年前。
其实不是没有发现那些蛛丝马迹,没有心跳的,整晚都不会温暖的身体,青白的面孔和泛紫的唇色。
只是他一直自己欺骗自己那是种族差异的原因。
那样强烈的绝望几乎让他窒息,喉咙里梗着什么东西一样撕裂般的疼,双腿失去支持身体的力气,只能靠着墙壁下滑,及时抱紧了双膝蜷缩起来也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
这一刻,多年坚强的外壳完全被现实击碎,他人生的二十二年,第一次被命运打倒,溃不成军。
壁炉的火焰在下一刻亮起,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唯一开启过壁炉权限的人,那次之后,哈利也没有特意去关上。
“哈利。”
金妮韦斯莱虽然只是去年新加入的傲罗成员,但是下午那么轰动的审讯结果,别说是她,也许整个魔法部都知晓了。
“金妮。”
“他们都在等你,哈利,生日快乐。”金妮抱住他轻声说。
赫敏上周就猫头鹰过来告诉他让他在31号去她和罗恩的新居吃晚饭,他们将在那里给他举办回来后的第一个生日宴会,因为赫敏怀孕而被韦斯莱夫人禁止一切魔法出行及长途跋涉。
斯科普斯和詹姆斯也快要五岁了,而他几乎没有见过他们。
他想起帕金森那句“生活在继续”。
哈利波特只允许自己这一刻的软弱。
“谢谢你。”他站起来,而金妮却没有松开双臂。
“哈利,和我结婚吧。”她说。
他能听到她快速的心跳在这栋安静的房子被放大。
“对不起。”他早就知道她的感情,一直回避着过多的接触,因为这是他唯一能给出的答案。
下一秒幻影移行,仅仅只在战后签收时候来过一次的马尔福庄园的铁门就在面前。
五年的逃避,终究到了面对的那天。
他顺着白色沙子铺成的小路一步步走过去,树篱是精心修剪过的,不远处的喷泉也闪耀着绚丽的魔法彩光,大理石建造的白色建筑群静静耸立。
欢迎光临他最恐惧的噩梦。
他从未正式踏入过这个地方,特别是,在伏地魔死亡之后。
因为在这里,有每一代死亡的马尔福们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