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丑,就不符合你的脸型啊,平眉怎么合适你呢,你这修的随便了点。”
那边已经准备完毕的陆月明看小秋在吐槽秦深的眉毛,走过来看了一眼:
“有救,我来吧。”
秦深有点惊愕,看着陆月明,用眼神问他:
你要帮我画眉?
不信我?
小秋看社长大人要亲自上场,马上就识趣的闪开,羡慕的两眼直冒光:“好好好,羡慕死宝宝了。”
在此之前,秦深从来不知道陆月明还有一个隐藏的绝技,这一幕,一直到很多年以后,秦深想起来,内心都是满满的甜蜜,那天的化妆是在工作室的阳台里进行的,小圆桌上放了很多化妆品,立在化妆品后面的是一面很大的梳妆镜,里面能照映出两个人的轮廓,他轻车熟路的拿了眉刀,先耐心的把她修的层次不齐的眉毛全部修整,在小秋上了底妆之后,陆月明才开始给她画眉。
他坐在她的侧边,侧对着镜子,倘若秦深往镜子里看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菱角分明的侧脸,轻抿薄唇,眼神专注的落在她的眉毛上,拿着眉笔耐心的在她的眉上勾勒出一笔,他的指尖轻轻抬着她的下巴,指尖上那细腻的纹路和温暖的触感,入了她的脑海,她不知不觉的,就觉得被这样温柔的举动给牵引了进去。
她其实想睁开眼睛,但又怕影响他画眉,可是她的脑海里又忍不住脑补他画眉的模样,就在两难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他的提醒:
“可以睁眼的。”
“嗯。”
秦深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他,他果然很专注,比她想象中的要耐心温柔,他的背后是窗外蔚蓝的天空,四周很安静,只有从窗户里涌进来的微风,带着凉意,扬起了阳台上的纱帘,他比她高那么多,她一抬头自然就是看到他低垂的眼眸里泛着她的影子,他认真的,一点一点的把她的眉毛勾勒完整,那眼睛清澈的像是湖泊,把她整个人都吸引进去,她不知不觉就一直跟着他的视线走了好一会儿,知道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陆月明才把目光落到她眼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画眉的动作也是微微一愣,偏着头看着她,她五官精致小巧,从小都长得这样,看起来小巧玲珑,总是有种想要人保护的冲动,那样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被她的眼神吸引进去,直到后面,秦深才发现因为这样无声的注视,她竟然后知后觉的的脸红了,轻咳一声,把目光落到地上。
他也没说话,继续画她的眉,当秦深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的耳朵有点红红的,他没在说话,只专心的在画眉,过了一会儿,他才凑过去看着镜子里的秦深:
“你看。”
秦深转过身去,看着他画的眉毛,一字眉一直都不怎么合适她,所以他画的柳叶眉,带了点古典,和她的整张脸型搭起来非常的违和漂亮。
“好厉害。”
除了厉害,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他了,她不由的把目光落到他的手上,纱布已经没有了,但是留下了一条伤痕,还有缝线的痕迹,秦深这才想起来,要把佑蓉去韩国带来的去疤药拿给他。
她干脆借着这个空档说道:“前不久佑蓉去韩国,托她带了祛疤的药,算是今天画眉的酬劳。”
话题转而变得很轻松,陆月明也勾起了唇角:“收下了,很合算。”
小秋就站在屋子里,一边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一边看两个人在阳台暧昧,忍不住偷偷的拍了张照片,在配音群里丢了个炸-弹:
【夫君给娘子画眉啦,夫人简直美如画,今天给她化妆才发现五官很精致,稍微点缀就是美人一个,重点脸型和社长一样不显老!】
群里的小崽子们马上炸开了锅:
【社长你霸道点啊,都离那么近了,按在梳妆台亲上去啊。】
【急死人了,社长你到底和夫人亲了没有,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啪啪啪,什么时候生猴子。】
【我们社长太绅士了,压十两银子,社长大人是处男。】
趁着群里因为这张图炸开锅的时候,小秋看那边两个人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走上前去接着给秦深化妆,而那边,陆月明闲下来顺手刷了一下微信,这才看到那张图片和大家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态度,他默默的把那张图存了,回了一句话过去:
【别急,小崽子们,社长夫人名分会坐实的。】
——
聚会在私人会馆,从陆月明的工作室里过去更近一些,到了会馆的停车场,临下车的时候陆月明又叫住了她:
“手伸出来。”
秦深不明所以,把手伸进去,又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手,手很干净,没有指甲油,真正的素手一双,他看到陆月明把一枚祖母绿的戒指拿出来,递到她面前,秦深不懂珠宝,更不知道这东西多少钱,陆月明问她:
“先带你的右手中指,可以吗?”
右手中指是恋爱的意思,这是常识,可陆月明带她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她没拒绝,点了点头,补充:
“可以戴,但如果是送我的就不要了,太贵重。”
“没你想的那么贵,先戴着。”
秦深猜想应该是因为聚会和珠宝相关,才会要把饰品都戴上去,进去之后先入席,秦深和陆月明安排在中间的位置,直到敬酒了,秦深才看到这场聚会的主人,是新晨老牌黄金首饰店,福禄满园黄金的老板,这派头,对于秦深来说确实挺大的。
福禄满园的老板旁边站了位二十七八的女人,那女人到了陆月明旁边之后,先把目光落到了秦深身上,微微一笑,先礼貌的伸出手去,打了个招呼:
“你好,许小姐。”
陆月明并未介绍她,她却知道她是谁。
秦深低下头,一眼就扫到她右手上带了两枚戒指,其中一枚,秦深看了之后就紧皱眉头,这枚戒指和她手上戴的简直一模一样,秦深在心里吃了一惊,这时候陆月明才不急不慢的介绍:
“这位是福禄满园的赵先生,这位是女主人杜夫人,我的女伴,许秦深。”
秦深再来之前已经咨询过许慕这种聚有没有什么措辞和忌讳,许慕只回了一句话给她:
如果你是许秦深,你可以什么话都不必多说,现在,当她看到这个女人主动来找她的时候,她在心里隐隐揣测,也许这个姓杜的女人,或者说,福禄满园和陆月明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是有一位会帮我画眉的夫君,做梦都得笑醒,不仅仅是学校欠我一个陆月明,社会也欠我一个陆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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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多更一章的,但是国庆悲催的带孩子,这都是晚上熬夜写的,崩溃,谅解,以后找机会给你们多更,谢谢你们的支持,特别感动你们一直都在【九十度鞠躬】(づ ̄3 ̄)づ╭?~
☆、第95章 9.07|
饭桌上,秦深一直恪守在许家受到的教育,安静的呆在陆月明身边,如果有人提到她,她会微笑回敬,其余的就一直听着陆月明和别人说话,中国式的酒桌文化来源已久,饭局就是用来结交朋友的,然而秦深并不想涉及太深,因此一直都显得安静又贤淑的模样,用佑蓉的话来说,秦深就是那种装的了高冷,也卖的了蠢萌的人。
那之后,福禄满园的男主人和陆月明并未多说什么话,而这一桌的人看到秦深手上的戒指和杜夫人的戒指很相像的时候,有人已经沉默,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陆月明也许是故意那么做的,等到宴席之后到酒会厅的空档,秦深才逮住机会问陆月明:
“我怎么感觉这个杜夫人对你有点敌对的意思?”
秦深一头雾水,按理说,福禄满园是秦深小的时候就很有名的首饰商,而陆月明在业界不过是长辈们所说的刚入行的新人,福禄满园这样的老珠宝商会邀请陆月明一个新人,看的出来并不是因为和陆月明关系好,而是因为看陆月明不顺眼。
“你手上的戒指和杜小姐手上的差不了多少。”
陆月明这么一说,秦深就明白了,也就是说前不久发生的工厂老板跑路和设计图失踪,和福禄满园是脱不了干系的,陆月明今天之所以赴约,是为了和这位敌家会一会面。
两个人刚刚进去酒会厅的时候,秦深正好听到角落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许秦深手上的戒指和杜夫人手上的戒指款式是一样的,到底谁抄袭谁啊?”
“福禄满园是老牌子了,按理应该不会吧,但陆月明前久设计图失踪,也是巧了。”
“一个新入行的小设计师,你觉得会有多大的潜能?现在的新手不是靠模仿就是靠炒作,总有一条路会火。”
“淘宝五年老店也不是白来的啊,风格适合小年轻的主流也是事实,现在只有大妈们喜欢黄金。”
“再说了,陆月明年轻有为,还不是首饰专业的,也是巧了,天赋看来也很重要的。”
各种议论褒贬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秦深越听越懊恼,忍不住想走过去把那些看好戏的统统给踢走,她转而看像陆月明,却看到他脸上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回事儿一样,似乎是看出了秦深眼里的打抱不平,陆月明带着她到了休息区,递给她一杯果汁:
“这很正常,生意场上都这样,适应了就好。”
如今,哪个圈子不是这样,树大招风,不管你是黑的还是白的,先放到台面上揣测一遍在谈论,相信你的可能会相信你,不相信你的自然会开始诋毁你,然后臭味相投,形成两拨小分队,大家都是带着面具的吸血鬼,谁能知道呆在身边的是人是鬼,秦深从宴席开始就没什么胃口,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今晚带你过来,是借了你的风的。”其实,自打那位杜夫人先和秦深打了招呼之后,秦深就知道了,陆月明是“利用”了她,可这对于秦深来说,并不是利用,是帮助,她心里没有什么负担和反感,反而觉得在专业上没办法帮助他,但能在这场宴上留下个印象,倒也不错。
秦深不善于交际,其实她来这里呆在陆月明身边,说是来当花瓶的也没有什么不合适,和陆月明走了一圈,她就没兴致了,一个人坐在休息区打量自己手上的戒指。
像秦深手上戴的这种嵌宝戒指,外表看上去好像都大同小异,但在圈子里的人接触了太多这种东西,一眼就知道谁的花纹和纹路会比较特别。杜夫人的那只秦深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过,现在她手上的这只,她看的挺仔细的,这枚戒指特别的地方大概在于指环,区别于传统的款式,陆月明的这只是两边有菱形的空格,其中镶嵌上了细小的碎钻,像是众星拱月,更贴近miss一直以来的主旨,年轻而时尚,很有个性,可想,陆月明其实在尝试在传统型的基础上再做创新。
秦深一个人观赏的正开心,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背脊,转过身去一看,竟然看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姜信,秦深一脸吃惊:
“我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心里都有大大的问号,更吃惊的应该是秦深,他看姜信穿的很随便,像是混进来一样的,有点无奈的环视了四周:
“你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啊。”
秦深:“……我不知道你和珠宝圈也混的那么好,我和我朋友来的。”
姜信一看秦深的眼神就懂了:“哦,那位前男友先生?你前任是做珠宝的啊?”
秦深看姜信好像还挺吃惊的样子,怕说下去姜信会拉着她说个不停,从沙发上站起来:“是啊,我先过去找他,回见。”
姜信最厉害的不是设计,是耍嘴皮子,因为八面玲珑,哪个圈都能混的通,在礼貌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秦深找了个借口,在姜信想拉住她之前就匆匆的逃掉了。
好在姜信今天出现的莫名其妙,走的也快,等到秦深在陆月明身边站了一会儿,再回头去看的时候,会场里早就见不到姜信的影子了。
——
直到到了聚会高-潮的时候,秦深才弄明白了今天这场晚宴的目的是什么。
先下手为强的福禄满园,这次使了一个自以为高超的计策,在聚会上通过ppt,竟然在这种多珠宝商的注视下,放出了十二月底即将上映的新品,从耳饰到脚链,一共八个款,每一款都超出了秦深对福禄满园一直以来守旧和传统的印象,这次破天荒的很特别,可秦深一看,就知道这和陆月明设计的风格特别像,甚至,有的元素是陆月明独有的,福禄满园也厚脸皮的拿来用。
秦深和陆月明站在角落里,她无法体会到那时候陆月明的心情是怎样的,自己设计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被冠上了别人的姓氏,这大概就是设计圈的悲哀,秦深看众人都把目光落到台上,满是赞赏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陆月明:
“不可以直接挑明他抄袭吗?”
“她很聪明,改动了一些细节,在珠宝圈这种情况已经泛滥成灾,谁会去管?”
是的,正因为如此,杜夫人才会这样的猖狂,兴致高昂的在台上介绍自己的设计灵感,这场聚会说白了是邀请陆月明来感受一下什么叫绝望的,可陆月明偏偏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大既然想要早点亮相,那么迫不及待,还这样的高调,那就让她继续高调下去,毕竟她的风格一直都很高调,做人做事都这样的,让陆月明不太想把她当一个女人。
相比于陆月明的淡定,秦深本就不怎么有耐心,到了一半秦深就忍不住的想冲上去揭穿那个女人,可她又很清楚,这种情况也只能像陆月明一样的,先沉住气。
直到从酒会出来,秦深和陆月明在外面吹风,秦深才把今晚所有的隐忍都告诉陆月明:
“陆月明,我不想你还是像曾经那样,什么都可以忍过去。”她不喜欢他这一点,真的很不喜欢,大概是因为从小她就在他身边,所以一直以为今晚陆月明的不为所动是因为想要隐忍。
她很关心他,感同身受的连脸都气红了,他倒是耐心的解释:“不会的,我不像我妈妈那样,什么都需要隐忍过去,我有自己的打算。”
起初,秦深不知道为什么陆月明会突然提到李媛阿姨,直到齐律过来开车,两个人在后座,秦深才知道陆月明和杜夫人之间的瓜葛。
“我爸爸的小三,你应该还有印象吧?”陆月明看秦深一脸不可相信的模样,笑道:“我爸爸的三儿叫杜芳菲,起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同行,同名同姓的挺多的,直到后来一次不经意的同框,被我妈妈认出来,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在背后调查我很久了,今年成了福禄满园的正房之后,她就已经在处处找茬。”
秦深第一次从陆月明脸上看到那种表情,讽刺和悲哀,似乎对于曾经的这些事情,他又有了新的看法:“虽然以前我父亲对我不好,因为他选择了和我妈和好,也没真正的恨过他,可后来,他做的这些决策……”陆月明停顿了一会儿;“我真的没办法在喜欢他了。”
大概是因为沾了酒,陆月明说这些的时候很失落,他在她面前再也没有任何保留,像是小时候那样,第一次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声:“我妈当初应该离婚的,我那时候应该怂恿我妈离婚,也许后面我们母子还会好过点。”
听到陆月明说这话的齐律却沉默了,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第一次看到陆月明露出那样无奈又可笑的表情,他其实知道陆月明家的情况,毕竟时间久了,也就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最深刻的是有年清明节,是李媛来找他,他才知道要去祭拜父亲,父亲在陆月明的印象里大概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位父亲,在儿子心里的印象非常的糟糕。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和我妈遇见杜芳菲,她在大街上和我妈吵架,我觉得很可笑,做了那么多坏事,她还是觉得我们家欠她。”
深受李媛这位好脾气妈妈的影响,陆月明的性格在秦深的眼里一直都很温顺,可以说他甚至没有什么脾气,小时候她暴躁也好,她哭泣也好,他从来都很耐心的安慰,鼓励,甚至最严重的那一次,她叛逆离家,他还是选择一直守在他身边。
而杜芳菲那样的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三观已经不正,现在更是找机会给陆月明施加压力,陆月明不当软柿子,他不可能再向曾经那样的不去抵抗,更不会听李媛的话无视杜芳菲的存在。
杜芳菲都把他当眼中钉了,他难道还要软弱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