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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穿越重生 > (修真)破戒 > (修真)破戒_分卷阅读_598
  七绝三人已经飞到了他们面前,璟太子转过身朝着七绝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兽语,冷哼一声,将怀里的百里溪扔了出去。
  沙给七绝使了个眼色,七绝假装没有防备的飞身去接。
  璟太子的两只眼睛一瞬成为两个黑洞,狂风暴雨在黑洞中酝酿。
  然而不等他出招,在他身后的沙祭出自己的三棱刃,重重一咬牙,朝着他后脑勺猛地砸了过去。
  璟太子当然感知到了,但他和沙先前商量好了,以为沙是准备出手抢人。
  直到三棱刃打碎了他的护体真气,“嘭”一声敲在他的后脑勺上,意识海被重创,璟太子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沙这一击耗尽了力量,攥着三棱刃的那条胳膊,经脉咔嚓崩断数根。
  最难的部分他完成了,怕兽王在璟太子身体里留有特殊禁制,暴露了自己,沙提着三棱刃转身离去:“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干净利索点!”
  七绝接到百里溪之后,也跟着一个瞬闪离开数十丈,来到一个安全区域,以剑气画了个圈,罩住百里溪。
  与此同时,夜游身不动,闭上眼,施展神魂震慑术。
  汹涌澎湃的意识力化为铺天盖地的灵丝,灵丝的另一端锁住璟太子的意识海。
  璟太子最强的神通,是他眼睛里会爆炸的白蛾子,那些白蛾子是他的神魂力量所化,其实和夜游修习的功法非常相似,也属于神魂震慑术的类型。
  沙已经重创了他的意识海,令他短时间内凝聚不出白蛾子。
  夜游需要做的,是彻底打散他的意识。
  一旁的画乐蓉以及天山剑阁弟子,皆是一脸懵怔。
  这几人明显是有计划的,画乐蓉一个十九阶大能,干干站在一边不知该不该出手。
  操控住璟太子之后,豆大的汗珠从夜游额头滚落:“素和!”
  得到指示,素和眉峰陡峭,手中现出火焰刀:“去!”
  火焰刀从璟太子腹部横切而过,击碎了他最后一层护体罩。
  真正要他命的,却是自远处飞来的一道精纯剑气。
  那道剑气宛如一抹流水,轻易钻入璟太子被火焰刀割裂的腹部,在他腹腔内山呼海啸,搅动乾坤,引发巨爆。
  璟太子到死都没有机会还手,不相信自己竟然这般不堪一击,更想不明白沙为何出手要他的命。
  沙躲在远处默默看着璟太子的身体成为一堆残渣,脸上带了些愧色。
  相比较戎王子,璟太子称不上坏。
  尽管在星域人的眼中,他凶狠残暴,死有余辜,却也是兽王刻意教出来的。异族在他眼中,便是自己碗里的肉,好比牛羊在人族眼里一个道理。
  沙选择辅佐他,是因为他对深渊族民有着体恤仁爱之心。
  沙可以举出他许多优点来,甚至越想越觉得他无辜,在某些方面,璟和漴极为相像,沙不由得做出假想,倘若璟像漴一样得到兽王的栽培,离开深渊学习人族的文明,可以拥有自己的‘思想’,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漴?
  可漴真就没有错过么?
  若不是他的固执与决绝伤透了兽王的心,兽王也不会矫枉过正,将璟培养成这幅样子。
  怪谁呢?
  谁不无辜,谁又该死?
  “太子殿下,非得怪一个的话,那就怪我吧。”
  ……
  “吩咐弟子,今日幽冥龙倒戈之事,莫要传出去。”七绝与画乐蓉交谈,“只说我们合力将璟太子诛杀,幽冥龙重伤,被我们抓回天武剑宗关起来了,三日后将斩下他的龙头来祭我战盟大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璟太子的实力画乐蓉非常清楚,轻而易举的就被杀死了简直匪夷所思,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沙突然倒戈,与你们站在统一战线。杀了璟太子之后,夜游与素和便随着沙一起离开了,他们……”
  “没必要知道太多,等着迎战吧。”七绝抱着百里溪往赤霄的方向飞,“您先回天武剑宗布阵,告诉姬无霜,战盟内十八阶以下的人全部撤离到山外,兽王到来,他们留在山上帮不了忙只会白白送死。”
  “我知道了。”
  ……
  赤霄。
  七绝将百里溪送回百里世家。
  兽王派了沙和璟太子来调查他的往事,揪出了百里溪,如今璟太子已死,百里世家目前依然是安全的。
  不,兽王命不久矣,百里世家永远都是安全的。
  七绝将百里溪平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垂着眼睛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百里溪悠悠转醒,双眼尚未睁开,眉头便紧紧一皱,出手攻向七绝。
  七绝不费吹灰之力捉住了她的手腕,卸去她的力道:“是我。”
  听见这稍嫌冷漠却无比熟悉的声音,百里溪心头一松,调整内息过后,慢腾腾的睁开眼睛:“剑圣前辈,抓我的那两个高手,是冲着您来的?”
  “那两位一个深渊太子,璟,一个是……”七绝顿了一顿,“一个是兽王座下的先锋,深渊龙族首领,沙。”
  “来头如此之大……”百里溪微微有些吃惊。
  “来头若小是抵达不了赤霄的。”七绝淡淡道,“星空内的星力,一般兽族承受不住,何况赤霄外有个火罩子,不是谁都有本事进来。”
  百里溪观察他的神色:“前辈怎么救的我?”
  七绝面色如常:“收到消息,半路堵截,与夜游素和联手将璟太子给杀了。”
  百里溪怔了下,震惊道:“杀了?那位璟太子不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吗?”
  七绝睫毛一垂,话锋忽转:“这些与你无关,我等着你醒来,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我们那个消失在小楼二葫内的儿子,他还活着……”
  “什、什么?”百里溪樱唇微启,半响没有阖上,声音略有颤抖,“他活着?在哪里?”
  “你只需知道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活得很好就足够了。”七绝不准备告诉她实情,“他已经知悉自己的身世,也知道我们的存在,但迫于一些原因,怕是不会认我们的。而你我为人父母,却不曾教养过他一日,也不能怪他狠心。”
  百里溪的心脏被狠狠揪起,深呼吸后道:“剑圣前辈说的没错,得知他还活着,活得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教养’,是我的错,很抱歉连累着前辈一起承担。”
  七绝没有回答,站起身走到窗边:“百里溪。”
  百里溪撑着床沿吃力的坐起来:“剑圣前辈若想挖苦我,继续吧,当年找楚……找您借种,原本就是我的错,我知道,这是扎在您心里的一根刺。”
  “成为楚封尘是为了顺应历史,你尚未出世时,我便知道你我之间的缘分。楚封尘会气恼,我会气恼,都不是因你借种之事。”七绝望向窗外,“楚封尘气恼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竟只拿自己当做借种的工具。而我气恼的,是我七绝修习剑道数十万载,剑心却被你这样一个唯利是图不折手段的女人给扰乱了。”
  听着是在挖苦百里溪,可细细一想,这是在……表白么?
  百里溪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
  七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百里溪觉着今晚的七绝剑圣有些不太一样,或许是儿子的事情触动了他,也触动了她:“前辈,您想听我一句真心话么?”
  “你说。”
  “起初我找楚封尘那傻子借种时,心中是有几分委屈的,后来通过相处,我渐渐喜欢上了他的率真,只是我的骄傲,使得我不愿意承认罢了。当我看清这一点时,还没来得及告诉楚封尘,他从一个剑疯子摇身一变,变成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太真剑圣。我明白,这个男人我已经喜欢不起了,不知是骄傲还是自卑,我私心想着,倒不如让您以为我虚情假意,让我百里溪永远成为您心头的那个刺。”
  “你空有过人的智慧,奈何眼界和心胸都太过狭窄了。”七绝回头静静看了她一眼,“若有小楼万分之一,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以我的年纪和阅历,自然无法与你们相提并论,至于小楼,她从前的眼界和心胸怕是我比更狭窄,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换来剑圣前辈今日这声称赞。”百里溪苦笑道,“思及此,我实在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七绝微微失神了下:“说的也是,与小楼相比,我倒是宁愿你在赤霄这片小地方,做一辈子唯利是图的百里家主。”
  百里溪听出了些门道,皱着眉道:“小楼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没事。”七绝回过神,窥一眼天色,“我该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恩。”百里溪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儿子的事情,几经犹豫,忍下不问。
  七绝说走,却站着不动:“百里溪。”
  百里溪与他对视:“恩?”
  七绝默默道:“自小,师父教导我身为天山守剑人,要以守护星域苍生为己任,我一直不懂我为何要去守护苍生。即使非得守护,星域人数众多,为何一定是我。”
  百里溪问:“现在前辈懂了么?”
  七绝微微颔首:“闭关突破二十阶之前我就懂了,为何守卫苍生?因为苍生有你,有我们的儿女,有师友兄弟,有万家灯火,所以得去守护。至于为何是我,因为……担得起。”
  听到“苍生有你”四个字,百里溪心头突突一跳。
  再听到“担得起”,她的眼眶发酸,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没有直接询问,心知问了他也不会答。
  但她猜测的出,他们将兽王的儿子给杀了,兽王不会善罢甘休。
  “我走了。”七绝穿墙而出。
  “等等。”百里溪光脚下地,追到院子里去。
  七绝停下脚步:“还有何事?”
  百里溪走上前,从背后抱紧他,冰凉的脸颊贴在他后背上:“我明白了剑圣前辈心中有我一个位置,也明白了这个位置在您广阔的胸怀里微不足道,我只希望前辈记着,无论外面的世界怎样风起云涌,我一直在这里,等着您回来。”
  七绝的身体慢慢僵直。
  许久。
  “恩。”
  *
  天山。
  兽王荼白不曾在璟太子身体里设下什么保护禁制,因为他不觉得保护禁制有什么用,对方若有本事杀的了梵天吼的后代,他设一万道保护禁制也没有用。
  当璟太子的死讯传回来时,荼白的脑子空了很久,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
  他的愤怒尽在揣测之中,听闻七绝放出话来,三日后斩杀沙的头颅来祭旗,当下便离开了天山,只身前往战盟所在地天武剑宗。
  一为儿子报仇,二为将沙给救回来。
  有诈?
  他岂会畏惧!
  此番攻入星域,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他对星域族民的态度极为温和,这并不是他本身的性格,只是一种手段策略罢了。
  族民们需要适应星域的星力,作战能力大打折扣,这是深渊入侵星域最大的阻碍。在这个适应期内,他不敢轻易掀起腥风血雨,怕惹得星域大能们团结一致,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凭他的本事,赢是可以赢,却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采用柔和的方式,无非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他胜券在握,不怕星域战盟发展起来,因为他也没闲着,一直在寻找更为合适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