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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穿越重生 > 颤抖吧,科举考生 > 颤抖吧,科举考生_分卷阅读_80
  徽州书院,算学院中。
  司刑珍同一众算学院的学子混在一起,把王肖堵在犄角旮旯里,凶巴巴地威胁授王肖为他们划重点,王肖憋屈地要死,“我又没有去杭州府参与算科科举考卷的命题,怎么会知道科举考试考什么?你们围堵我是没有用的。”
  一众算学院的学子摩拳擦掌,“先生,你同白博士关系最好,而你们又一同考中算科博士,你定然十分了解她。你帮我们说说,白博士喜欢出什么题目?”
  王肖欲哭无泪,“我哪知道啊,白博士的心思岂是我能够揣度出来的?你们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抓紧时间多做几套题,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们做的题目多了,此次科举肯定不是事儿!”
  一种算科学子有些动摇,他们也知道从王肖身上问不出什么重要东西来,可是内心总有一丝希冀鼓动他们来找王肖试试,万一问出来呢?
  王肖见他已经把人说动了,连忙趁热打铁的祸水东引,“你们为什么单单问我而不问陈硕陈博士?陈博士同白博士的关系也十分好啊……”
  算学院的学子‘呵呵’几声,翻白眼道:“谁不知道陈博士马上就要成为驸马了,我们又不是傻子,既然要捏柿子,定然是要找软柿子捏咯!”
  王肖:“……”这世界果然不会善待单身狗。
  司刑珍这段日子为了跟上算学院授课先生的进度,没日没夜的被新式算学所折磨,总算能够勉强跟上徽州书院算学院的进度了,当她看到《大乾公报》时,顷刻间泪流满面,因为感动。她是国子监的监生,怎会没有听过祖兴的大名,如今见祖兴在《大乾公报》的版面上多次强调徽州书院算学院的重要性,她觉得自己在徽州书院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司刑珍,你一定要一次考中,这样就能尽快逃离徽州这个鬼地方,赶紧回繁华的京城去了!”司刑珍攥紧拳头暗中告诫自己,默默给自己打气。
  就算她考中算科博士,那她就真能如愿回到京城去吗?事实证明司刑珍太过天真单纯,白言蹊心里还揣着一个大招没有放出来呢!
  在不久的将来,司刑珍将会发现,考中还不如考不中,而且相比于她在不久的将来即将要去往的地方,徽州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徽州书院算学院的学子还算淡定,毕竟他们已经经历了暗无天日的题海战术,虽然还没有练就出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相比于徽州书院,其它书院包括国子监在内的学子那才叫一个惨。
  大乾王朝所有准备参加算科科考的学子在看到《大乾公报》加印版的时候都慌了神。
  题目难到令人发指?
  难到惨绝人寰?
  难到惨无人道?
  难到惨不忍睹?
  那到底是有多难?
  一时间,各地书院算科堂的学子都开始委托快活林顺丰快递帮他们从徽州书院算学院买书,顺丰快递成功开拓了新的工作——代购!
  期间,司刑珍给她爹司达通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表达了她的忏悔与对她爹高瞻远瞩之为的感激,看得司达通一惊一乍,生怕她闺女憋了一肚子坏水等着作弄他,他还指望闺女把他爱妻找到接回京城尚书呢!
  贴心大棉被爱妻外出经商了,贴心小棉袄闺女外出求学了,司达通的日子过得清汤寡水,索然无味。更可气的是朝中还有不少同僚嘲笑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司达通早已将肠子悔青。
  看到最后,司达通才渐渐明白过来!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误打误撞把‘瞎猫’闺女送进了耗子窝!
  看到司刑珍在信中说她在徽州书院算学院学到了很多东西,还准备今年秋闱就近参加徽州府的算科科举,司达通心里瞬间熨帖了许多,他的安排没有错!
  等他闺女考中算科博士,看那些明里暗里对他冷嘲热讽的人还能不能笑出来!
  收到信的第二天,司达通就乐颠颠地拿着信去上朝了,上朝的路上逢人便拿着信夸他闺女知书达理,下朝后还不忘拿着信嘚瑟了好几圈,尤其是家中同样有后辈在国子监内学习算学的那些官员,更是被司达通死皮赖脸地缠着嘚瑟,不少人憋了一肚子火,回去将强制勒令自家后辈从国子监中退学,赶紧跑去徽州书院求学去!
  自从国子监家长会开过之后,文武百官中都兴起了一股攀比的妖风,而攀比的内容就是各家的娃在国子监中的排名。那些有后辈在国子监中修习算学的官员想得很清楚,万一自家的娃被司达通家的闺女给比了下去,那指不定司达通日后怎么显摆呢!
  谁愿意看着一张生满褶子的老脸整天都在自己面前得瑟?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国子监算科堂就空了一大半,还有不少后知后觉的监生也陆陆续续往徽州书院而去。
  谢峥嵘起先两天还能皮笑肉不笑地叮嘱那些要外出求学的监生几句好好学习,不要丢了国子监的脸之类,后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再有学子离开,那国子监算科堂直接倒闭算了!
  为了留住算科堂的监生,谢峥嵘不得不放出狠话,“但凡是从国子监中退学的监生,就算科举中举也不能进入国子监授课!”他这算是彻底豁出脸皮不要了。
  ……
  早有心理准备的算科学子已经叫苦连天了,再看看那些压根没有心理准备的其它科堂学子。
  说好的白博士精力有限,不会跑去别的科堂祸祸学生呢?怎么事情发展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算学学子好歹还有《新式算学》和《新式算学习题集》作为参考,其他分科的学子呢?
  关中书院。
  药科堂的授课先生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大本厚厚的药典走进学堂,神色肃穆地对一众学子说,“《大乾公报》的内容想必大家都已经看过了,此次科举将采用最新的甲乙卷模式,甲卷的难度或许会和往年考题差不多,但是乙卷老师心里也没底。根据《大乾公报》里透露出来的内容,我只能劝你们将《药典》全都背一遍,不管是常用药材还是冷门药材,哪怕是已经绝迹的药材,也都背一遍!至于最后会考到什么,大家自求多福。”
  药科堂的学子看着那摞在地上足足有成人齐膝高的药典,久久无法回神。
  国子监。
  律科堂的授课博士领着四五位穿着官服的衙差走了进来,每名衙差手中都抱着二三十卷大理寺的积案卷宗,那授课博士同律科监生道:“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大乾公报》加印版的内容,里面明确提到我们律科科举考试的范围就在陈年积案中,甚至可能会有不少题目大家都听过。为师特地托谢祭酒从大理寺中借了不少卷宗出来,大家这些日子都对照所学知识多琢磨琢磨,成败在此一举!”
  有律科堂的监生问那授课博士,“先生,这些卷宗有参考答案吗?”
  那授课博士缓缓摇头,“这都是目前无解的卷宗,定然是不会有参考答案的。你们自己努力吧,为师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律科堂的监生瞠目结舌,不是说将《大乾律例》背得滚瓜烂熟就不会有问题吗?当日,律科堂的监生因为对同一案件的见解不同而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将律科堂的屋顶都掀翻。
  湘州书院。
  乐科堂的授课先生收到《大乾公报》时,他正在给乐科学子授课,古琴铮铮,流水淙淙,他接过书童送来的《大乾公报》一看,琴弦瞬间崩断数根,他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科举考试中怎么会出现上古遗音绝响?我自己都没有听过,我该怎么教?学生该怎么考?”
  ……
  类似的画面在大乾王朝各地轮番上演,鸡飞狗跳。
  第109章
  经过《大乾公报》不遗余力地宣传, 这一次科举成功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不仅仅有准备参加科举的考生在关注,科举考生的亲朋好友也都在密切关注着,就连那些来年或者过上几年要参加科考的学子也都绷紧了神经。
  科举难, 难于上青天, 一年更比一年难!这是《大乾公报》的题目,不少人都从中嗅到了凶险的气息。
  或许这一次科考将变成历史洪流的转折点, 之前已经中举的考生无疑是最幸运的。但是, 他们真的能够稳坐泰山吗?
  除了朝堂中的官员以及高座庙堂之上的唐正德外,没人知道苏少臣这段时间憋了一个多么大的大招!
  在科举考试前半个月, 《大乾公报》再度出了一刊加印版,这次的内容与科举无关,而与朝廷中的文武百官有关。
  相爷苏少臣提出要针对文武百官采用‘考核制度’,且将来科举举人也不能直接入朝为官,而是必须经过‘选官考核’的流程, 《大乾公报》还透露出选官考核的全名, 叫‘大乾公务员考核’,简称‘公考’。
  刚开始还没人能从这则消息中反应过来, 可是稍微一想, 立马就用人想明白了, 苏少臣这是把科举考生的铁饭碗给端走了啊,一时间, 那些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萎靡。
  本来通过科举考试的可能性就已经微乎其微, 现如今朝廷又说考中科举也不能直接入朝为官, 还需要经过一个‘公考’,这不是要了科举考生的命吗?
  之前的考生只是背地里骂骂白言蹊不让人活,现在苏少臣横空出世,立马就将所有的炮火全都吸引到了身上,骂声载道。
  不仅科举考生在骂苏少臣,朝廷中的文武百官也在背地里骂苏少臣。
  苏朝臣提出的可不仅仅是‘公考’,还有针对现任官员的‘官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所有的官员每年都必须接受考核,一方面考察官员对大乾王朝是否足够的忠诚,另一方面考察官员是否在职位上尽心尽力,以彻底杜绝尸位素餐之风。
  官场中有一条暗律,那就是资历越老官职越高,顶着七品芝麻官的乌纱帽混个七八年就能晋升一级,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四十年,就算再没有本事的人也能升成三品大员,该捞的油水一点都不会少,可现在呢?
  管你官拜几品,通通都得参加‘官考’,若是官考不合格,那抱歉,您赶紧降职贬谪,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如果连续几次都官考不合格,那只能彻底革职了,顺便再把这被革职官员的嫡亲全都禁止入朝为官,用苏少臣的话来说,这家无能的人三十年内都不用蹦跶出来害人了。
  ‘公考’与‘官考’这两把大杀.器一出,苏少臣立马就将官场里里外外得罪了一遍。
  官场中人人自危,不少人暗搓搓地给苏少臣扎小人,恨不得将苏少臣套麻袋里打一顿,偏生皇帝唐正德对苏少臣的提议十分满意,要求苏少臣三月之内务必将‘公考’与‘官考’的事情落实,这倒不是什么难题,只是苏少臣进来的健康状况堪忧,连着喝了好多天的汤药都没能康复,时时刻刻都想要打喷嚏,太医院人的人说苏少臣这是风寒入骨,需要静养,可是皇帝唐正德给他安排的事情无穷无尽,他哪有静下来的时候?
  皇帝唐正德听后‘哈哈’大笑,戏谑地看着苏少臣,问,“苏爱卿,既然吃药不管用,那你试试要不要登报澄清一下‘公考’与‘官考’并非你提出的,而是白爱卿出的主意。朕看你这喷嚏不断,怎么觉得并不是风寒之症,而是背后骂你的人太多呢!”
  苏少臣陡然惊醒!
  一定是这样!
  回到府中,苏少臣顶着红红的鼻头写下了《陈情书》,言辞恳切,用词感人,当晚就让小厮将《陈情书》送到京城快活林中,负责京城快活林的小头头一看,是丞相爷亲笔写的陈情书,立马派人快马加鞭将《陈情书》送往徽州。
  不过两日半的时间,总管快活林事务的桃李就看到了《陈情书》,她连夜召集人马将报刊印制出来,紧赶慢赶,总算赶在科举前两天将《大乾公报》顺利发行。
  众人看着苏少臣那催人泪下,感人肺腑的《陈情书》,只觉得满满的心酸扑面而来,字里行间全是苦楚与酸涩,除此之外,他们还知道了一件事:‘官考’与‘公考’这两个馊主意也是白言蹊出的!
  并州府内,孤儿寡母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那长子哭嚎道:“娘,儿子不孝,怕是难以通过‘官考’,不能让您享福了,弟弟比我优秀,您还是将光宗耀祖的重任交给弟弟吧!”
  那小儿子一听,本来哭不出来,此刻也得干嚎几声,“娘,大家都说今年的科举特别难,儿子真的没有把握能够考中啊,我哥从小到大就比我优秀,他还是长子,光宗耀祖的重任只能交给他啊!”
  那老母亲‘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恨铁不成钢地点着两个儿子的脑门训斥道:“你那已经死去的爹是怎么教你们的?娘又是怎么教你们的?做人要有志气!大郎,你都考中科举入仕了,现在居然会被一个‘官考’吓住?你的志气呢!”
  骂完长子,老太太又将炮筒对准了小儿子,“还有你,娘含辛茹苦供你读书,眼看着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你居然生出退缩之心,你对的起娘吗?你对的起娘手上这一层又一层的老茧吗?娘为了让你们兄弟俩出人头地,大冬天在冰凉的河水里给人家洗衣挣钱,夏天你们兄弟俩在家中念书,为娘顶着烈日帮人家干农活,就是为了能够给你们多买一张纸,一支笔,一本书……结果呢?好不容易看到你俩走到快要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结果现在你们兄弟俩突然同我说这些话,你们这是要逼死为娘啊!”
  老太太泣不成声。
  长子越想越觉得愧疚,可是朝廷内的官员把‘官考’和‘公考’传得太邪乎,他心中的锐气早就被磨没了,再加上刚刚上任的这一年他早就将书丢到了一边,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莫说是‘官考’,就是让他把去年科举考试的题目重做一遍,他都不一定能够考中。
  至于老太太的小儿子,他则是完全被《大乾公报》中的描述吓懵了,好巧不巧,他学的恰好就是算科。一想到《大乾公报》里关于算科科举题目的描述,那小儿子就双腿战战,尿意横生。
  难到惨不忍睹!
  难到令人发指!
  难到惨绝人寰!
  难到惨无人道!
  “娘,不能怪我和我哥不争气,实在是白博士坑人太厉害!她去年考中算科博士,提出了《新式算学》,结果今年考核的内容就是新式算学,她还在朝廷中不断地作妖,我哥要参加的那个‘官考’也是她提出来的!莫说我能不能中举,就算我中举了也不一定能够顺利入仕,还有一个‘公考’等着我呢!从未有人经历过‘公考’,儿子心里没底啊……”老太太的小儿子涕泗横流。
  老太太听到这话,既不哭了,也不嚎了,直接转身回到灶房里,拎起菜刀来就开始磨,“老娘把刀磨好就宰了这个害人精!”
  老太太的长子和小儿子一听,顿时就慌了神,一个安抚自己亲娘一个夺刀,“娘,杀人是犯法的,谋害朝廷命官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老太太吓得一哆嗦,把刀一丢,哭的声音更大了。
  ……
  眨眼间,科举考试的时间到了。这一日,整个大乾王朝都被乌云笼罩起来,还未等到正式开考就已经飘起了绵绵秋雨,让那些考生更觉慌张。
  印刷良好的考卷被监考官一封一封地发了下来,众多考生神色肃穆地接过封在试卷外的那层硬纸袋,在硬纸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把试卷抽了出来,第一手感就是厚!
  经过改良的纸张本就比原来的纸张要厚上不少,再加上这次科举考试用的试卷是甲乙卷,题量足足是原来的两倍,怎能不厚?
  先打开甲卷,一道道题目扫过去,考生心中绷紧的那根弦渐渐松了下来,这题目看着也不是很难嘛!不少人已经开始对《大乾公报》的报道产生了怀疑。抱着这样轻松庆幸的心情翻过甲卷,打开乙卷,整个考场瞬间就安静了。
  啥啥啥!这题目到底在说啥!
  监考官见考生的动作依次定格,个个脸上都写着‘惊恐’二字,催促道:“别愣了,赶紧做题,这次科举考试题目难,题量大,可千万不能愣着浪费时间啊!”
  整个考场的考生依旧目瞪口呆,没有任何动作。
  监考官将信将疑地走到一位考生面前,看了一眼甲卷,觉得题目并不算太难,然后又翻到乙卷上瞅了一眼,他麻利地用甲卷把乙卷捂住,道:“大家都别愣着了!甲卷简单就做甲卷,先把乙卷放一放,争取把甲卷上会做的题目全都作对,把分数都拿到手之后再考虑乙卷!若是连甲卷上会做的题目都拿不了分,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有考生被喊得一个激灵,当下就从恐惧中脱出身来,顶着一头冷汗开始答题,他握着笔的手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