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父再是侯爷,可他没儿子,以后还不是得倚重起亲侄儿来?到时这诺大的家业还不落到你哥哥头上?可若是你叔父续娶了,娶了个年轻姑娘进门,那他很快便会有儿子,这点对我们大房很不利!于是娘无论如何都要在你祖母面前替那慕容氏说话,你叔父若真想再娶,就只能娶她!”关大夫人握着拳头咬牙道。
关欣桐听完母亲的话心开始扑通直跳,以后这个家就是哥哥的,叔父的侯爷封号是可以传下去的吧?若是以后哥哥成了侯爷……
看着女儿因为激动和喜悦而开始发红的脸,关大夫人欣慰地点头:“你总算想明白个中关键了,眼看就要嫁人了,以后在夫家遇到事该多动动脑筋,可不能让自己吃了亏!”
“娘教训的是,女儿以后一定要多想。”
此时此刻,母女二人都在为以后美好辉煌的生活而激动澎湃着,关大夫人道:“你面对二房父女时完全不用讨好,咱们长房有儿子他们没有,就冲这一点以后也有他们看咱们脸色的时候,真往长远说起来,你比那个关欣怡可高贵多了,她以后嫁了人,在婆家遇到事还不是得指望娘家兄弟撑腰?到时就得指望你哥哥了,而在你哥哥心里当然是亲妹妹重要!”
她就没想过即便有朝一日关佑杰真的继承了家业,他又能收拾得了江家哪个人?关欣怡就算真在婆家受了气也不可能向娘家求助啊!
关欣桐闻言捂唇愉悦地笑起来,她最渴盼的事就是有朝一日能在关欣怡面前高高在上,如今想来,这美好的愿望离实现已经不远了!
二房父女再本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在为长房做嫁衣吗!
第102章 除夕逼宫
年底时间, 关二河父女都很忙,一边忙着采购准备过年,一边忙着给关欣怡置办嫁妆。
嫁妆的事关二河近几年一直慢慢地在给女儿积攒着, 只是以前手中银钱不多,能准备的东西也有限,大件事物更是没有准备。
而现在不一样了,从京城回来, 别的东西没带,但是所有银票和银子则都带了回来,接连几次宫中赏赐下来的银钱和大皇子时不时送过来的银子加起来也有几千两,在青山县能置办下数一数二的嫁妆了。
至于各种摆件和珠宝首饰, 京城侯府中库房有很多,宫中赏下来的都是极其宝贵的, 至于之后官员们来送的乔迁之礼也大多都是好物, 关二河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决定只留下一些以后用作人情来往的摆设和挂件等,剩下的全给关欣怡当嫁妆。
慕容莲这么多年开铺子银子也存了些,加上她本身嫁妆就多, 和离时嫁妆都带走了,如今女儿要成亲,她也准备将嫁妆大半都拿出来给女儿。
关大夫人得知关二河近乎将整个家掏空了给关欣怡准备嫁妆时,心疼得肝肺都快坏了,没少去关老夫人那里说嘴。
关老太太也觉得家里的财物都该留给儿孙,不该给泼出去的水那么多, 于是将关二河叫去正院晓以大义了一番,结果这个向来孝顺的宝贝儿子当面答应了,结果出了门转眼将更多的好东西都放到嫁妆里,气得老太太躺床上装病都没能令关二河改变主意。
后来关二河被老太太说得烦了,很不高兴地道:“娘,这家业都是儿子一点一滴赚回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大哥一家子都是靠着儿子吃饭!我只有欣怡一个女儿,我的东西自然要都留给她,大哥没能力养活一家老小,以后我会送给长房几亩地让他们自己去生活,至于院子、银钱等等全部给欣怡和她的孩子!您别说什么以后这些都留给儿孙,我辛苦赚回来的东西凭什么不留给我亲生女儿却留给别人的孩子?抱歉,儿子做不到!”
关老太太气得捂住胸口,哆嗦着手指着关二河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混帐,明明都是一家人……”
这是这么多年来老太太骂的关二河最狠的一句话,平时她都叫关二河宝贝儿子的。
“儿子若混帐当年就不会同意大哥一家子投奔过来!这么多年来他们吃着我的喝着我的,最后没得到多少感激,反到开始算计我的家业来了!娘别以为儿子不知道大嫂每日来您这嘀咕什么,她们母女对我对欣怡是什么态度当儿子看不出来?此时没将他们赶出去还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若是敢做得再过分儿子也不顾什么兄弟情分,直接赶他们走,田地一分一毫都不送!”关二河会这般生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今早他亲眼看到关欣桐得意张狂地在与女儿说话,而关大夫人更是想批评就批评关欣怡,这是他无论如何都容忍不了的!
关老太太就与天下所有作长辈的一样,就希望儿孙们生活在一起,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有屋子大家一起住,有钱大家一起花,她打心里觉得关二河创下的家业该留给儿子,他没有儿子就给亲侄子留着,谁想这个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却不这么想,这让她好生伤心。
见儿子心意已决,大有她再说什么就马上闹分家的决绝,老太太再有不满也不敢说什么了,她捂着泛疼的胸口决定不管这事了,不然与这个最喜爱的儿子离了心后悔都来不及了。
等关大夫人再次去老太太面前给关二河父女穿小鞋时,被正一肚子火的老太太直接拿泡着热茶的茶壶砸过去,脸和脖子都烫伤了,一直到过年都没养好伤,再不敢出屋乱蹿了,至此关欣怡父女过了个安生的好年。
年三十时,由于江沐尘不能回京与家人团聚,于是关二河将他与杨少白都请了过来一起过年。
不但他们来了,张暮也不请自来了,以他的说法是大当家没回来,他留在寨中过年没意思,听说江沐尘和杨少白这俩“外人”都去关家吃团圆饭,那他为什么不能来?
果然如江沐尘所料,颜凉没有在年前回来,她给木围坡和关欣怡都写了信,说在京中突然有些事情要处理,除夕前根本赶不回来,于是干脆就留在关二河的侯府过年了。
人多年夜饭吃起来更热闹,关二河很高兴,对张暮的厚脸皮也没反感,反到是很欢迎。
几个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不过女人这桌只有老太太带着两名孙女吃,关大夫人因为脸上的烫伤就留在房里吃饭了。
“伯父当了侯爷后也没见半点张扬之态,这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小侄佩服!”杨少白喝得高兴了,举着酒杯向关二河卖好道。
关二河也喝了不少,笑呵呵地道:“其实关某有张扬来着,在家里偷偷得意时你没看到罢了。”
张暮闻言哈哈大笑,哥俩好似的用大手拍关二河肩膀道:“关伯伯您真幽默,来,咱哥俩儿再干一杯!”
还哥俩儿……江沐尘与杨少白见状都有些不忍直视,这土匪喝多了,都开始与关二河称兄道弟起来了。
关二河到没生气,他已经将张暮当作自己的子侄看待了,也端起举杯与他喝起来。
关大河父子两人也在桌上,只是一个不擅言谈,一个与江沐尘他们不熟,是以就闷头吃自己的,只偶尔应和下他们说的话。
男人那桌各种热闹,隔着一道屏风的女人那桌则安静多了。
关欣桐因为母亲被茶水烫的事心里别扭,对关老太太心存不满,也不像以前那么撒娇讨好,而面对关欣怡时,虽不敢再如前两天那般得意张扬,但心头不满更多了。
关家财物有限,关欣怡出嫁近乎掏空了整个关家,以后自己嫁人怎么办?叔父还能拿出多少好东西给她陪嫁啊!
就在关欣桐再次拿不满的目光看过来时,关欣怡终于不再沉默,眯起眼凑过去在她耳旁低声警告:“你若是再拿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除夕夜我挖掉你眼珠子!”
“你敢!”
“我为何不敢?成了瞎子好啊,省心,免得动不动老盯着我家的财物眼冒绿光,我看了恶心!”关欣怡说话声音低,赶上男桌那边说着酒话各种吵,是以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
关欣桐脸色铁青,想回骂回去,可被关欣怡阴森的目光瞪着,她不自觉地胆虚,看都不敢看她,更别提还嘴了,咬了咬牙后道了句“我不吃了”就起身回房了。
老太太近来有些耳背,声音小的话她听不清楚,见小孙女气乎乎地走了,纳闷地问大孙女:“欣桐吃到一半怎么走了?”
关欣怡像是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般,笑着回道:“我说了句大伯母自己在房里吃饭怪寂寞的,欣桐一听就坐不住了,回去陪她娘吃饭了。”
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对小孙女很不满,担心她娘自己用饭寂寞,就不陪她这个作祖母的吃年夜饭了?
“真是个白眼狼,白疼她了!”老太太不满地小声嘀咕,脸色不怎么好看。
成功给关欣桐上眼药的关欣怡心情很好,多添了半碗饭吃起来。
这方的小闹剧另一面的人都没察觉,杨少白想着远在京城的颜凉,再看好友可以在未来岳父家吃年夜饭,心里酸得紧,端起酒杯道:“伯父,明年小侄还来您这里吃团圆饭,到时多带一个人过来。”
关二河闻言一乐:“多带一个人来?是谁?你媳妇?”
想着颜凉成了自己媳妇……杨少白心头一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醉了,红着脸道:“对,是我媳妇!”
“好,好,伯父等着喝你小子的喜酒。”关二河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