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如今局势如何我不说你也知道,霖哥儿将来造化大了,一点小风小浪不足挂齿,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局啦。
是时候想一下番外了。
开心。
☆、小皇帝
梦中无风, 他好像徜徉在月色星河里,一切都舒适熨帖, 让人踏实心安。
他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这夜醒来后,恍如隔世。薛嘉萝背对着他,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两人亲密无间,仿佛没有分开过。
他低头在她后颈上亲吻, 声音沙哑地叫她名字:“薛嘉萝……”
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体肌肉紧绷着,又缓缓放松下来。
他伸手在她脸上一摸,摸到一手的眼泪。
“怎么了?”周君泽支撑起上身去瞧她, “不舒服吗?”
薛嘉萝转过来看着他, 她眼神清明,脸上两道泪痕, 抽泣着:“心肝呢?”
周君泽一颗心放下来,把她脸上凌乱的发丝理顺,轻声道:“我这就去接他。”
薛嘉萝的眼泪止住了,想把身体蜷缩起来被周君泽按住。
他又开始躁动, 从薛嘉萝肩头亲吻下去,把她的身体摆正, 就要亲到胸口时, 薛嘉萝抬手捂住了,她非常清楚地说:“不行。”
以前把她折腾成那样也没有这么说过,周君泽额头抵着她肩膀,深深呼吸很久冷静下来, 在她侧脸上亲了亲:“好,我不动你。”
周君泽派出去迎接霖哥儿的人才到大门外,薛清亲自把霖哥儿送回来了。
周君泽留了薛清闲聊,命人把霖哥儿抱到凉风院去交给薛嘉萝。
薛嘉萝一见到奶娘怀里的襁褓,立刻赤足下地迎出来,接过霖哥儿,笑眯眯把脸贴在霖哥儿的脸上。
她一颗心全在霖哥儿身上,见到他病都好了,抱着孩子一边低声嘀咕一边坐在床沿上晃腿,谁跟她说话都听不见。
红罗与翠微都围在边上瞧,不自主地带着笑,红罗突然说:“月河姐姐以前常常忧心娘娘什么时候才能生下小殿下……要是她能知道就好了……”
薛嘉萝忽然抬起脸看着红罗,眼神有询问之意。
翠微吓了一跳,她最清楚月河死的那天对薛嘉萝造成了什么影响,生怕她再想起来,连忙说:“小殿下在看您呢,瞧他。”
霖哥儿的眼睛已经能睁得圆溜溜了,小手放在脸侧一张一合,时不时就要在薛嘉萝怀里扭动一下身体,奶娘说这是在长个子。他的小嘴吐着泡泡,又挣扎了一下后忽然间皱着眉头哭了。
“该喂奶了。”翠微说,“我把奶娘叫来。”
奶娘是薛嘉萝还没回来就已经准备好的,这是她第一次给霖哥儿喂奶,霖哥儿如果不喜欢她,后面还预备了好几个奶娘,只是她就倒霉了。
奶娘解开衣服,用温热的帕子擦拭了一遍,弯腰对薛嘉萝说:“请娘娘将小殿下交给奴婢。”
薛嘉萝只是看着她,没有动作。
红罗翠微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不信任怀疑的神色,看奶娘敞着衣服十分尴尬,翠微解围道:“她不会把小殿下抱走的,您可以看着她喂。”
薛嘉萝看了看翠微,又盯着奶娘瞧了很久,这才把霖哥儿递过去。
她明确表达着,她是看在翠微份上才愿意相信奶娘的意思。
翠微心里说不出来的感慨,就像红罗说的,要是月河能看见该有多好。
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把霖哥儿接过来放在奶娘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小肚子:“别哭别哭。”
霖哥儿在陌生奶娘怀里不是很适应,但挣扎了两下找对地方后就开始进食不再哭了。
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奶娘正在庆幸,忽然她胸口一暖,有只手摸在另一边,她一个激灵抬头一瞧,是王妃娘娘。
薛嘉萝的手搭在奶娘没有喂奶的另一侧,表情无辜好奇,又顺手捏了捏:“为什么呢?”
奶娘不敢动,红罗翠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翠微硬着头皮问:“您在、在摸什么?”
薛嘉萝看着她,认真问:“为什么不一样?我不行吗?”
“您一开始应该是可以的,不过不能让您来喂。”翠微不动声色把薛嘉萝的手拿下来,“所以现在不行了。”
薛嘉萝歪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没有再问,只是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奶娘的胸口上。
送走薛清的周君泽回到凉风院,看红了翠微都在门外,顺口问:“她呢?”
翠微答道:“娘娘说想睡了,留了小殿下一起休息。”
可周君泽刚进门,隔着屏风听到薛嘉萝的抽泣声,他心里一紧,几步跨过屏风,想看看她是怎么了。
薛嘉萝胸口半裸,霖哥儿的脑袋在她胸前一拱一拱的,是个喝奶的样子。
周君泽诧异道:“你在做什么?”
薛嘉萝泪眼汪汪:“为什么不一样?”
霖哥儿努力半天吃不到东西,急的哇哇大哭,薛嘉萝更伤心了,眼泪成串的落:“为什么我没有?”
周君泽怎么可能知道,他走近一看,薛嘉萝娇嫩的皮肤又红又肿,就算是他也弄不出这么重的痕迹来。
“好了好了,没有就没有,不会饿死他的。”周君泽把霖哥儿从她怀里抱过来放在床上,偷偷拍了下他的小屁股,“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薛嘉萝心灰意冷,她明白了只有奶娘可以喂,而她不行。她与奶娘虽然有着同样的东西,但作用不一样。
心肝只需要奶娘,而周君泽需要她。
夜晚,她不再拒绝周君泽亲吻她那里了。
周君泽照常面见了几个大臣,又留在御书房里批阅了奏章,凡是拿不定主意的都扔在一边留给孙除。
他最近对政事越发力不从心了,他不耐烦听蠢货说话,一些大臣简直愚蠢到他怀疑他们的官是怎么来的。那些制衡、中庸之类的他也完全学不会,要他说,就该把全部朝臣换成自己看得顺眼的,但一旦他流露出这种意思,孙除就大呼小叫,好像江山就要易主了一样。
他盯着奏章上朱笔留下的字沉思,耳边始终静悄悄的,他想起了御书房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怎么,还没抄完?”他问坐在另一张书案的男孩。
身穿明黄衣袍、身材瘦小、愁眉不展的便是现在的少年皇帝周君敏,他如今刚满八岁,什么都不懂,只要乖乖听太傅讲课,坐在龙椅上就好。
可就是这么简单两样事,他也做不好。
他背书识字相当吃力,从小活在兄长周君颍的压迫下,就连他父亲都不敢明着疼爱他,开蒙晚,也很笨。
而第二样事情就怪不得他了。
周君敏说:“孙太傅让朕抄的已经完了,只是……”
周君泽皱眉道:“要说什么就痛快说,不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不是为君者所为。”
周君敏被他吓的眼泪快要出来了:“只是太妃命朕每日多写五张,说写得多了就不会忘了。”
周君泽还当是什么事,他无所谓说道:“那你就继续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