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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综合其他 > 纵火 > 怀疑
  刚刚出了商场的门,迎面而来的人潮差点把她和陈云打散,商圈的地铁站形形色色的都是人,她刚一下阶梯,便望不尽那黑压压的后脑。
  她不由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陈云,眉眼俊俏,单臂护着她往下走,轻声细语,悉心温柔。
  这凡尘世俗的苦,终也被这缱绻一刻消解。
  她竟觉得,以后多坐坐地铁,去电影院挤着看看电影,好像也不错。
  陈云低眉跟她轻声说话,“今天人有点多,进了站内就好了,忍一下。”
  那末尾的“忍一下”,清朗的男音像暖风一般,轻柔拂过她的心尖。
  邱堔昭叫她忍,通常在床上,见她眉头紧皱咬紧牙关时,才高高在上地说一句。
  林郁烟踮起脚尖,凑近他的下巴,轻轻落吻。
  陈云笑了笑,“突然亲我干嘛。”
  “你对我真好。”
  林郁烟的甜甜音调像二十多岁陷入热恋的小女孩儿,陈云一瞬失神,很快掩了过去。
  进入站内。
  人潮稀疏了些,他们站在地铁的末端,相拥在一起。
  林郁烟享受着短暂温存,但电话铃声很快打断了她的美梦。
  “邱太啊,一会儿一起来打麻将啊?”电话里传来一波“刷拉”的麻将声,“就等你了。”
  “下次吧王太,今天朋友约了逛街了,推不掉。”
  “有约了啊……那就算了,下次再喊你玩儿。”
  林郁烟应了几句,电话挂了。
  “有事?”
  林郁烟摇了摇头,“没事,咱们走吧。”
  “嗯,走吧。”
  地铁上恰好有两个空位,陈云拉着林郁烟挤在了最左边。
  林郁烟拨了拨耳边的碎发,背脊僵得跟铁板一样,屁股只挨了叁分之一。
  “你说……你去了她店里?”空气中噤默了一会儿,陈云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个意思来。
  林郁烟“嗯”了声,“过了一趟。”
  “哦,这样,你前面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
  “我感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地铁高速进站,广播声盖过了嘈杂的人声,他抬起胳膊撑着一旁的透明塑料板,凑近过去,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等广播过去,又一股人流涌了进来,林郁烟坐立难安,拽着陈云的衣袖就下了站。
  “还没到啊。”他看着上面的站牌。
  “我知道,但我受不了了,这什么环境啊,难受死了。”她拧着眉头拍着自己的CHANEL小套裙,“出去打车吧。”
  陈云咽下了那句“还好吧”的话,叹了口气,“行。”
  从站台出去,要出示地铁码,林郁烟把手机交给陈云,她不懂这些,从来没弄过。
  他站在旁边,握着她的手机,点开支付宝“行程”的图标,顶部有微信弹了上来,好像是太太群的消息,他点开那个气泡,退回了微信界面,点开那个万分熟悉的头像,上一条记录还停留在两个月前。
  “好了没啊?”林郁烟推了他一把,“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陈云切回支付宝界面,“好了,你拿这个扫码就行了。”
  她听陈云的对着那个小小正方形扫了一下,前面的栏杆开了。
  她舒了口气,边走边说道,“小江最近跟你怎么样啊?”
  他低着头向她走去,“怎么问起她了。”
  “我今天觉得很奇怪,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看我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很奇怪,还有呐,她今天身边跟着的那个男孩儿……”
  他脚步顿住,抬眼直视她,“哪个男孩儿?”
  直勾勾的眼神,很是认真,林郁烟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不是跟我说你准备分手的吗?”
  见他不说话,她立刻跳脚,“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分对不对。”
  陈云烦躁地抓了抓后脑,“这件事等会儿再说,你刚才说什么男孩儿?”
  “她今天身边跟了个很年轻的男孩儿,那眼神,一刻不停地黏在她身上,没有点什么我都不信。”她抬眼瞪着他,“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的感觉很像。”
  陈云攥紧了手机,他现在想冲回去打人。
  “所以,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林郁烟抱紧了双臂,“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她是不是知道了?”
  陈云揪紧了头发,“我不知道,我们两分手了。”
  林郁烟瞪大了眼,“什么?!”
  -
  王太太搓着麻将,说了声“好,下次找你玩儿啊”,把压在耳边和肩头的电话拿了下来,“哎呀,你们怎么都不等我,我这还没理好呢。”
  “邱太来不来啊?”
  “不来,说约了朋友逛街,旁边吵的要命,也不知道在哪。”
  陈太打了个一柄出来,“碰。”
  艳红的指甲拿起手机,她娇滴滴地按着语音键说话,“老公啊,你等会就到王太这来接我吧,我们几个人一起打麻将呢。”
  一边摸牌,她一边继续说道,“对,我,王太,李太还有谢太太,邱太啊?邱太今天不在,说跟朋友逛街去了,嗯呐,那我等你啊。”
  “说来也奇怪,最近好像很少见到邱太奥?”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她最近好像事儿挺多的感觉。”
  “哪有什么事儿啊,她家邱总工作狂出名的,哪用得着她费什么心,别是去找什么小白脸了吧。”
  几个人笑作一团,谁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玩笑,哪句话是真。
  -
  “堔昭啊,你看着两个,哪个更好看?”陈礼书把平板往他那侧了侧,右滑是一条钻石项链,左滑是一对红宝石耳坠。
  邱堔昭抬唇,“我觉得什么都不戴最好看。”
  “不戴?”陈礼书像看怪咖的眼神一样看他,“你是我身边唯一一个结了婚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人。”
  “那又怎样?”邱堔昭嗤之以鼻。
  “你很奇怪。”陈礼书下了这个结论。
  “跟你们不一样就是奇怪吗?”邱堔昭慢斯条理地整理着袖口,“偏见来自于认知和眼界的局限性,我觉得,你应该去多读点书。”
  “你总有你的道理,我不跟你辩,我一会儿要去接我老婆了,要不要把你老婆也喊着,晚上一起去吃饭?”
  邱堔昭停下手里的动作,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办公桌,上面有一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过的划痕,“她们没在一起?”
  “没有啊。”陈礼书放下平板,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对你老婆也太不上心了吧。”
  邱堔昭抬眸,“你操心我的家事干什么?合作伙伴的平等条款忘了?不要干涉彼此内政。”
  “好好好,那你到底去不去嘛,不去我就走了。”
  “不去,一会儿还有事儿。”
  “那行,走了啊。”陈礼书从一旁的沙发拿起包,大步迈出了空旷的办公室。
  聒噪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邱堔昭从胸腔里沉沉吐出一口闷气,他拿起电话,“把太太这段时间的消费记录调出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