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臣和顾森很配合的对视一眼，见顾森默默开车了。
顾斯臣忍不住笑，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林洵，询问：“怎么样？感觉如何？”
感觉？
比吃了苍蝇还……
“老大，我真服了，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怎么可以这么戏剧性啊！”
林洵就差趴在顾斯臣的肩膀上哭了，这太虐了。
真的太虐了。
“我本想着，我这次开庭结束，我就去找她，然后帮她打这场官司。”
“但是我打死都没想到，我这次面对的原告就是她，并且！我还赢了她！”
说实在的。
这次的案件，只要向晚找到一个好的律师，是肯定会赢的。
因为林洵所在的被告方其实是不占优势的，因为她就是在抢夺向晚的财产。
这些财产本来就不属于被告方。
但奈何，她们这边准备的充沛。
若今天他在的是向晚那边，他相信，这次开庭，一定会让众人振奋。
“林洵，我很好奇，既然她占优势，又为什么会输了呢？”
顾森开口询问。
林洵抬眸，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我之前听她说，似乎是家里的人买断了所有她能找的律师。”
“她是因为找不到律师，才一直缠着我。现在找不到我，估计就找了一个实习期的助理……？”
看法庭上那位律师说话时的模样，的确，就是一个助理的模样。
一点都不专业。
开庭的时候，向晚几次看自己。
她脸上是沉默，是惊喜，是失望。
最后是颓废。
大概她自己也猜到了，她不会胜诉了，所以全场她表现的都很随性。
法官说什么，她便是什么，一点都没有要为自己争辩。
身为她的律师，更是不知所措，在几次被自己反驳时，一句话都没有。
最后只能看着法官宣布结果。
“天啊，怎么办，我好对不起向晚啊。”
林洵第一次觉得这么自责。
不帮就算了，还成了人家的对家。
这到底是多深的渊源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遇到。
“事已至此，没办法。”
顾斯臣垂着头，随意的翻着手机里的消息。
片刻，又道了一句：“但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林洵看过去，眨眸。
“退出你现在所在的被告方，让她们换律师。”
“第一次开庭结束，换律师，这种事儿不太好吧？”林洵皱眉。
顾斯臣点头，“的确不太好，但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向晚，那你就还是退出吧。”
“你要知道，二审结束的话，如果她还是输了，那几乎……就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若是在二审的时候，林洵能稍微帮助一下向晚。
保不准还能翻身。
毕竟，听林洵的描述，那个律师应该就是临时被推上去挡枪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现在唯有林洵告退。
“老大，我开过这么多次庭，还从来没有临阵脱逃过。”
“不，你这不叫临阵脱逃，你这叫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顾斯臣摇摇头，不同意林洵的说法。
“林洵，你自己想想，你上法庭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自己的委托人得到自己该拥有的。
但本不该拥有那些东西的人，又为何要帮她们呢？
那不是跟着她们一起犯罪吗？
“这不是婚姻案件，也不是争夺抚养权。这是财产！”
顾斯臣语气格外的沉重。
脸上也是没什么表情。
他在告诉林洵，现在退出，并不代表他是临阵脱逃。
而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当然，可能会对不起自己的委托人。
但没办法。
“总之一句话，为了向晚么。”
顾斯臣挑眉，再看林洵。
林洵的确对不起向晚。
但说句实在话，谁也不欠谁。
帮向晚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你和向晚好歹也认识几年了，大家都是朋友，真的没必要赶尽杀绝。”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出。”
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林洵和顾斯臣一左一右纷纷下车。
顾森跟在顾斯臣的身边，迟迟未开口。
林洵拿不定主意了。
“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还是要先考虑好明天的演讲。虽然可能会保送出国，还是要做好第二手准备！”
这种比赛，未知的可能性都太多了。
“知道了。”
林洵点着头，有些心不在焉了。
顾斯臣拍了一下林洵的肩膀。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决定，哪怕你做错了，你放心，gs给你解决烂摊子。”
转头，眸子对视上顾斯臣的视线。
那一刻。
林洵坚定了。
他要退出。
……
晚。
sk餐厅。
林洵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色西装，与场合十分的接轨。
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腕处的手表，再看看门外。
包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怪尴尬的。
林洵抬手抓了抓头发，有些焦急了。
说好的七点半，怎么七点半了还没来。
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林洵趴在桌子上。
再坐起来。
半晌都不见外面有动静，就默默站起来，趴窗户。
晚风吹过，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人。
林旭双手撑着下巴，直盯着楼下。
迟迟不见有车子停下来，最后趴在窗口处快要睡着。
门被敲响了。
林洵转身，一眼便看到了穿着黑裙子的向晚。
她看到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笑，“林律师。”
“我来晚了是吧？”
然后走过来，一脸歉意的弯下腰鞠了一躬，十分有礼貌。
但这一鞠躬，却把林洵给搞愣住了。
林洵吞了吞口水，望着她半天，嘀咕着，“那个……”
“哎，没有迟到，我来早了。”
说着，便指向一边的椅子。
向晚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很干净，和往常见到时的甜美一点都不同。
尤其是黑色垂在身后和一条黑色裙子衬托一起的时候。
就有一种什么感觉呢……
不问世事？
“你找我有事儿？”
向晚双手放在腿上，莫名有些担心，“我们俩私下见面，不会被人家发现吧？”
“谁发现？”林洵左右看了一眼，笑。
向晚抬手碰了一下鼻尖，嘀咕着，“法院的……”
“向晚，我已经辞去我方委托人的辩护人身份了。”
“啊？”
向晚大脑一阵空白。
一时间，没听懂林洵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