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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穿越重生 > 因为怕死就全点攻击了[末世] > 因为怕死就全点攻击了[末世] 第223节
  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眼里隐隐浮现出池芯记忆中的,那种残酷而嗜血的神色:“你们以为,我费尽心机,所为的只是一个进化么?可笑至极,人类这种生物,再怎么进化,也无法改变他们卑劣的基因,包括我在内,流的都是下贱的血,进化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从弱小的虫子,变成了强壮些的虫子罢了。”
  “我改变主意了。”他语气一变,“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你甘愿守在这些人身边,怪不得你甘愿困囿于这里……怪不得。”
  “这个混账到底在说什么?”郁襄目瞪口呆,“等我有钱了,一定买一个能说清楚话的反派。”
  然后他就被他哥拍了一巴掌。
  “池小姐,情况确实不对。”郁时昭压低声音,“看他的目的,似乎不是我们之前所想的那样,应该另有所图。”
  “无论他图什么,他想让人类灭绝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景修白说,“就凭这点,他死在这里不亏。”
  他看了池芯一眼,又看向下面的拉斐尔,清浅的呼吸渐渐气促起来。
  他心中蕴藏着一团极大的不安,这让他几乎失去冷静,他犹豫了一下,侧过头看向池芯:“池芯,不用管他说什么了,他可能在拖延时间,在后续兵力赶来之前,我们应该把他斩杀在这里!”
  他的话得到一片认同。
  池芯察觉到景修白的急躁不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就这样吧。”池芯说,“拉斐尔,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
  说着,她举起手臂,笔直地向前伸出。
  所有军队都翘首等待她最后的命令,一待她发令,所有人都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前,用生命守卫家园,守卫人类的尊严。
  然而就在这时,拉斐尔突然开口。
  “如果我说,我可以停止这场战争呢?”
  “什么?!”
  这句话太过出人意料,人们几乎对表情失控。
  “他在说什么?真的能停止战争吗?”
  与所有人相反,景修白的脸色反而愈加阴沉下来。
  他死死盯着拉斐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池芯,记住我们之前的约定。”
  在拉斐尔的底牌揭露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池芯记着。
  “你有什么要求。”她言简意赅。
  拉斐尔摩挲着小指上的尾戒,眯起的眼底,隐隐有着愉悦和兴奋的光。
  “我改变注意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我不需要杀死这些人,也不需要其他异能者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池芯。”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池芯深吸口气,将心口怦然跳动的心脏压回去。
  景修白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一种澎湃的愤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池芯能感到他手臂上弥漫的冷气和幽光。
  他已经要压抑不住,直接对拉斐尔发动攻击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跟你走,你就会放弃攻打这里,放过所有人,是么?”池芯声音仍然平静,“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么值钱。”
  “你的价值,值得我付出所有去得到你。”拉斐尔敛起笑容,脸上流露出狠戾的神色,志在必得地看向池芯,“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你在说什么鬼话。”景修白终于开口,“你费尽心机,将整个世界都搅得一团混乱,现在说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所有的打算?你是当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任你愚弄的傻子么?”
  有池芯在的场合,他基本很少主动说话,除非池芯需要帮助。
  他相信池芯能处理好问题,也相信池芯的实力能够为她说的话负责。
  但是现在,他不敢让池芯自己去处理了。
  “让池芯自投罗网就是你的计划吧。”景修白继续说,“你是准备了什么克制她的东西?不如现在就展示一下。”
  拉斐尔终于转移目光,将视线投向今晚第二个被他注视的人。
  “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响亮。”景修白语气冷漠,仿佛在就事论事,“一旦池芯落入你掌中,不但这边战斗力会减弱,整个人类都会士气大跌,难怪你想把她骗过去。”
  听到景修白的“解释”,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随即,他们以更加愤怒的目光望向拉斐尔:这个奸诈小人,居然妄想骗走我们的最高战力!
  而池芯望着景修白义正言辞的脸庞,张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声。
  即使她再迟钝,此刻也能看出来,景修白是在拼了命地找理由,阻止她答应拉斐尔的交易。
  “有意思。”拉斐尔见景修白短短几句话就扭转了局势,冷冷地勾了下嘴角,“那么你以为,就算她不过来,我就完全没有胜算么?”
  “这可未必。”景修白说。
  “可笑至极。”拉斐尔放大声音,“听好,负隅顽抗的所有人类——我这是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将池芯交出来,你们就能得救,只要把池芯交给我,你们就能继续在这颗星球上苟延残喘!”
  池芯瞳孔缩小。
  “都听清楚了吗?”拉斐尔说,“我想要的只有池芯一个人,只要将她交出来,我就立刻遣退尸群——如若不然,我更强大的军队,将在清晨抵达,到时候伤亡惨重,你们不要说我没有给予你们怜悯。”
  “我给你们五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到黎明之前。”
  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拉斐尔说完这番话,他看着池芯,眼里的神色分明在说:如果你不出来,那你身后千千万万的人类会允许么?
  池芯周围的人脸色都分外难看。
  拉斐尔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在用所有人类的利益逼迫池芯,也逼迫所有人。
  “混账!混账!”
  城墙内部其实有一个不大的会议室,用于在战场上开临时作战会议时使用,池芯之前没有见过,直到此刻才被开启。
  会议室中,人类当前低位最高的几位负责人都坐在此处,破口大骂的正是郁襄。
  他本来是不用进来的,但是当时他那一身狂怒的气势,再加上池芯亲口放行,他还是挤了进来,并且上蹿下跳。
  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阻止他,大家都被莫名的困惑和紧张攫取了,都沉默地坐着。
  池芯背对着所有人,面向白花花的墙壁,大脑在不由自主地动着,却和墙壁一样空白。
  她的迷茫不亚于其他人。
  拉斐尔一直在找她,她自己也知道,并做好了拼死一战,永绝后患的准备,但是现在他突然把她放在了全人类的对立面,只要她肯跟他走——这到底是为什么?她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莫名其妙的穿越,系统的出现,各种奇怪的任务,扭曲的剧情,系统的突然离开——池芯隐隐觉得,拉斐尔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不管怎么样,池芯,你不会答应他的吧!”郁襄大喊,“就像修白说的那样,鬼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那种人的思想,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揣测吗?就算你自己去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老老实实退兵!”
  见池芯依然背对着人沉默不语,他着急地大步上前:“你说啊!”
  “郁襄,你冷静一点。”郁时昭叹了口气,“并没有人说要交出池小姐。”
  “大哥,你是没有,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这种想法吗?”郁襄气急败坏地指向在座的其他人,“他呢?他呢?这些一声不吭的人,脑子里都在转些什么念头你还不清楚吗!”
  这一通地图炮,让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
  郁时昭也闭上了嘴。
  是啊,只要交出一个人,就能避免战争,当他们不是那个人的时候,又怎么会不产生情绪呢?
  “是啊,”沃娜现在沉得住气多了,她略带讽刺地向周围的人瞥去,“人心这回事,谁说得准呢?”
  “想都别想。”郁襄恶狠狠地说,“修白,你倒是说句话啊。”
  在全场中,景修白是和他一条心的,坚决反对池芯前去,郁襄无比坚信。
  这也就是萧黎听从池芯的安排,去守四边城墙了,不然他能拉的援助,还能再多一个。
  景修白背靠在另一面墙上,一直低着头在沉思什么,闻言抬起脸,平静漠然的目光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轻声开口:“会相信品行卑劣之人所作出的承诺,主动将多次拯救自己性命的英雄双手奉上,就算侥幸因此而获得了和平,余生真的会心安么?”
  景修白的话,明显更加戳人心窝子。
  即使是没有丝毫这个想法的郁时昭,神色都愧疚起来。
  “我不会心安,池芯救过我们的命,也救过更多的人,别说她不欠我们什么,就算她真欠了,也早该还清了。”沃娜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她凭什么要对所有人负责?”
  “没错!”郁襄立刻接上,“他们数量多,我们也不少,面对这么一个时刻想毁灭人类的疯子,就算他这次退兵了,谁能保证他没有下次?到时候没有池芯了,看你们怎么办。”
  在三人的连环组合拳下,即使稍微有所动摇的人,也都逐渐下定了决心。
  “说的是啊。”樊富拿出手帕擦脑门上的汗,“池小姐说什么也是我们的主将,还没等开打呢,就先把主将给交出去,这话说出去可让人怎么笑哟。”
  “我也坚决不同意!”裘珠说,“虽然我觉得池小姐能干翻那个姓拉的,但是我们主动去干掉他,和他要求我们去干掉他,根本就不一样嘛!”
  “他不姓拉。”郁襄说。
  “啊,意思懂就好。”裘珠挠挠头。
  他们达成了一致,气氛逐渐缓和下来,甚至开始讨论起了作战计划,只有景修白一语不发。
  他没有参与其他人的讨论,只是定定地看着池芯的背影:“池芯,这就是大家的意见,你听见了么?”
  议论声逐渐停了下来。
  他们这才意识到,作为话题的讨论中心,池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想法。
  “池小姐,你放心,不管拉斐尔怎么花言巧语,我们都不会相信的。”樊富说。
  池芯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
  “距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她说,“我出去待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不待众人反应,直接掠过他们,开门走了出去。
  解释拉斐尔说了暂且停战,人类方也不会傻到马上放弃抵抗,守卫的战士们层层森严,在池芯到来的时候,仍如她刚抵达城墙时一样,恭敬而崇拜地望着她,为她让路。
  从这些人眼中,她居然没有看到一道异样的眼神。
  怀着复杂的心情,池芯登上城墙,伸手抚上厚重的石雕。
  夜风撩起她耳旁的发丝,同时将另一个脚步声送了上来。
  “你果然还是跟过来了。”池芯丝毫不意外。
  景修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陪她站着,望向丧尸军团。
  人类整装待发,白蚁和狼群也分守在南北两侧,只待池芯命令,就会发动进攻。
  “你看到了么,池芯。”隔了几分钟之后,景修白才轻声说,“我们并不绝望。”
  池芯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你今天格外有攻击性,之前在墙上,你第一次抢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