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亲了亲她的耳垂,又是一阵耳语。
时念红着脸,神情有些松动,但还是犹豫着:“不行,我感觉我说不出来。”
顾城垂眼看她,慢悠悠地提醒她:
“时医生,我可是你男朋友,你不是说要对我好点儿吗?这点儿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你这算什么要求啊。”时念弯着眼睛看他。
顾城低笑,身子压了过来,“至少,昨晚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不是吗?”
时念双手推着他,笑了出来,“好好好,我说,我说。”
“你把耳朵贴过来,”时念,“我凑到你耳边说。”
顾城闻言,耳朵贴了过去,时念稍稍抬头,唇瓣凑了过去,还特意用手遮了下。
顾城忍不住笑,“你是怕我听到吗?”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还捂得严严实实的,是生怕被谁听到吗?
时念:“......隔墙有耳。”
“......”
半分钟后,
顾城挑了下眉,“没了?”
“没了。”
时念弯唇,说完又推了推顾城,催促道:“要抱我出去就赶紧,不然我要睡觉了。”
“看在时医生苦苦哀求的份上,”顾城说着把人连被子一起抱了起来,下了床,站在窗户处,“我就满足你。”
“谁苦苦哀求你了,你能不能”
话说到一半儿,目光触及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顿住。
雾是挺大的,但时念又不傻,哪儿来的雪,还第一场雪,连个雪片都没有,一片雪花都没有!!!
“顾——城——”
......
等时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顾城就已经开始类似于同居生活了。
不,
更为准确地来说。
顾城是从对面搬到了她这里,美其名曰能够让她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享受快乐。
时念觉得这人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
不过,
她自己感觉也还不错。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两人工作都有些忙,很少能抽出时间一起出去玩儿,
临近年关,科室里面同事都忙着调休,医院的年假有七天,大家都想连在一起,这样回家探亲也好,出去玩儿的也好,都比较方便。
“时念,”科室里面负责安排值班的医生问她,“你今年怎么休啊?连着七天的还是分开值班?”
时念想了想,说道:“连着七天吧。”
“你也七天,”负责安排值班的医生点点头,“行,那我这两天把排班表发咱们群里。”
“好。”
等人走了,时念给顾城发了个消息。
往年她都是在医院值班,没怎么出去玩儿过,今年的话,时念弯了弯眼睛,她觉得可以和她男朋友一起出去玩儿了。
时念:【今年有时间吗?过年我们一起出去玩儿。】
知道顾城的性格,时念又补了一条。
时念:【我们两个人。】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消息。
时念想着顾城可能在忙,就没有管,一直等忙完自己的事情,快要下班,才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回消息。
时念有点意外,往常临近下班这个时间点,顾城都已经在车上了,怎么会没看到消息,太忙了?
不然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护士敲了敲门,“时医生。”
时念抬头:“怎么了?”
“有人打电话找你,”护士看着她,指着她桌面上的电话,“内线电话接到护士站了,你的电话是不是没放好。”
“找我?”时念愣了下,随即看向桌子上放的电话,确实没放好。
“不然让她打到你这里?”
“不用了,”时念放好了电话,跟她走了出来,“我去护士站接吧,哪个科打来的?”
护士摇摇头,“不知道,是个女的,只说要找你,我们问她什么情况也不说,一直说要找你。”
“可能是之前的病人吧,”时念没多想,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一句,“等我回来查房。”
临近年关都有点儿想偷懒了,每次下班的查房都是急急忙忙的,查完就想走人,有几次差点儿连交接班都忘了。
护士站这会儿来了几个新入院的,接电话的护士看到她时,忙说道:
“时医生,你赶紧赶紧,你电话,我还要给她们办住院测体温那些乱七八糟的,快快快。”不然待会儿又要晚下班了。
“行,你赶紧忙吧。”
时念笑着接了过来:“你好,哪位?”
“时医生,是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刚开始的几句话,时念根本就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哪位?”
“是是......是我,时医生。”声音稍稍放大了些,带着微微发抖的颤音。
几乎在一瞬间,时念就听出来了,“顾婷?”
“是我是我。”时念能听出来她的声音,顾婷似乎很高兴,但脸上又很疼,扯到嘴角疼得厉害,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抽气声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来。
“你,”时念拧着眉,“你怎么了?”听着语气很不好的样子。
“我,我,我”顾婷结结巴巴的,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你怎么了?”时念耐着性子,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你要不要来医院看一下?”
她记得上次见到顾婷,她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身体看起来也有些单薄,一点儿也不像正常分娩后的女性。
时念问完,对面忽然安静了下来,大概停了有二十秒的时间,电话那边传来哭泣声。
断断续续的,夹杂着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其他人大声嚷嚷的说话声。
听不太清具体的内容,但能感觉出来很乱很乱。
在一道清晰的碰撞声中,时念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顾城的声音。
冷漠又残忍。
“想死吗?”
时念愣住,心跳加了速一般,“扑通、扑通、扑通”疯狂地跳着。
她能听出来顾婷是偷偷打的电话,声音不是很近,但因为忽然安静下来,顾城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能感受到话里厚重的戾气。
压抑又沉闷。
在短暂的问话之后,又是接连几声重响,像是脑袋磕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她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和玻璃杯砸碎的声音。
最后,是熟悉的声音,明显的笑意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想死?我帮你。”
很快对面的声音就又变得嘈杂起来,时念甚至没来得及说话,顾婷就挂了。
时念怔住,看着手中的电话,一时出了神。
“时医生,时医生,”直到办公室的人过来催她,“时医生,该查房了。”
“......好,”时念回过神来,慢慢把电话放了回去,“我马上回去。”
护士过来随口问了一句:“时医生,是之前住院病人打过来的吗?什么事儿啊?”
时念感觉脚步有些虚软,扶着墙,稳了下身子,慢慢说道:
“可能......打错了吧。”
打错了?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再问了。
查完房,收拾好东西,出了医院,就看到大门外不远处站着的人,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像往常一样跑过去。
时念深吸了口气,指尖用力地掐了掐掌心。
蓦地,努力扬着唇小跑了过去。
顾城很是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包,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笑道:
“心情不好?”
刚才看到她站在那儿,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
呼吸骤然一窒,时念勉强笑了笑,摇头道:
“可能是,太累了。”
顾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