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公进来通传,“皇上,穆贵妃求见。”
瑞武帝此刻谁都不想见, 却知不见只会让人觉得异常,他道,“让穆贵妃进来吧。”
穆贵妃进了大殿,见瑞武帝坐在榻上,脸色不太好,她心下一跳,走过去问道,“皇上,可是不舒服,怎得脸色不太好。”
瑞武帝望向穆贵妃,她还是那般美貌,冰肌玉骨,柳腰娉婷。除了眼角的一些尾纹,她好似那个二十多年前依偎在他身畔糯糯娇娇同他说话的小姑娘,他心软了些,握住她的手,“爱妃不必担心,朕只是有些累着,且这两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有些不舒服。”
偌大的寝宫,没有半个宫婢伺候着,两人身后掐丝珐琅绿地缠枝花纹香炉上有袅袅烟雾升起。穆贵妃担忧的道,“皇上,您怎么不早说,臣妾这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又瞧见塌下那几桌的食案,皱眉道,“丫鬟们在做什么,皇上用好的膳食也不给收起来。”
她的神情很自然,流露出来对瑞武帝的关心,对宫婢办事不利的不悦。
瑞武帝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挪走,“方才福昌县君有事求朕,这才赶了她们出去。”
有宫婢鱼贯而入进来收拾东西,穆贵妃吩咐其中一人去请太医,她回到皇帝身边坐下,好奇道,“不知福昌跟皇上求了什么?”
瑞武帝笑了下,“也没甚,不过答应她要保密的,这事儿就不告知爱妃了。”
太医很快过来,给皇上诊脉,最后得出的结果也不过是太过劳累所致,开了食补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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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嘉禾说出这句话出来,玉珠脸色也冷了下来,“娘,不管你信不信,这趟出门至关重要,你让人拦着我也必须出去的。”
“你敢!”嘉禾怒道,已有丫鬟从外面涌了进来。
谢澈拎着包袱随玉珠一块来啸风堂的,他在外面的廊庑下等着,听见两人的争执,听见嘉禾愤怒的让人进去拦下玉珠,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随着丫鬟一道进去啸风堂。
丫鬟们进去后站在两侧,不敢有任何作为,一边是公主,一边是世子夫人是县主,都得罪不起的。随着丫鬟进来的还有一名男子,嘉禾正要喝斥,忽然就看清楚了谢澈的脸,认出他是傅荣霍和谢瑜的儿子,当年追杀的人,那么一个小孩儿早已长成玉树临风的男子。
她的脸色发白,搁在膝上的手也都有些抖,“你们这些丫鬟做什么吃的,有陌生人进来都不知!”
谢澈淡声道,“公主不要介意,我是玉珠的兄长,此刻需带她出门一趟的。”
嘉禾气的直抖,“我,我知道你,你不过是玉珠她爹捡回来的孩子,同玉珠又无血缘关系,我如何能让你带他离开,谁知你们是私奔还是什么。”
丫鬟们面如土色,在场的三人都是她们惹不起的。
谢澈道,“你们先退下去吧,我有话同公主说。”他又望了玉珠一眼,声音轻柔了几分,“姣姣,你也去外头等着我。”
玉珠点点头,遂走了出去。
丫鬟们为难,站着不动。
谢澈道,“都滚出去!”或许是他威压太大,丫鬟们扛不住,冲着两人行了礼,匆匆退了出去。
嘉禾还坐在那儿,神色肃然,谢澈还是能够瞧出她的紧张,他说道,“公主似乎很惧怕我?”
嘉禾冷声道,“你多虑了。”
谢澈望着她,瞳仁中倒映出嘉禾的身影,“公主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很像谁?傅荣霍?谢瑜?”他看着嘉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公主是觉得无人知晓?你做下的那些肮脏的事情。”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嘉禾忍住快要冲口而出的尖叫,抖如筛糠。
谢澈的面容彻底冷了下来,犹如冬日里的冰霜,“我说什么公主最清楚不过,你也不过是仗着年代久远,此事彻底没了证据,你才能逍遥法外。我原本也想着将你送去官府伏法,想着报复沈家。可姣姣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她嫁到你们沈家来,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她,犹豫许久才决定去了幽州。”他的声音突然就低沉下来,“怎么也想不到,你最后还是撞了上来。”
他说的话不假,当年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是真想过报复沈家,夺回玉珠的,可终究不愿意看见玉珠伤心,他选择了离开京城。
嘉禾犹如撞鬼一样,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坐下的那些阴暗的丑事早就有人知晓了。嘴唇嗫嚅着,却怎么都开了不口。
谢澈不愿再理她,转身出去。
玉珠站在院子里等他,见到他出来笑道,“可谈妥了?娘让我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