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邵非的脑子,若不是现在这幅身体残疾武功全废,恐怕会搞出更大的事来。
而且此次要不是五皇子突然发疯乱了太子的计划露出了破绽,他们还不会深挖到这个地步。
邵非这个人渣,一定要除掉。
想到此,柏辰问:“萧川去了哪里?他腿脚不便为什么还要出去买东西?”
“太子派人带着他坐马车走的。”阿扎图道,“他走得匆忙,说要出去买些宣纸,这庄子里没有。”
说到这个,柏辰又问:“太子是不是也是你们青楼的贵客?他有没有服用元阳散?还有哪些朝廷命官是你们的熟客?”
阿扎图心知肚明,要是说可能还有一丝活路,要是不说便是死路一条。
何况那些人也都是中原人,与他只是合作关系,没必要为了他们让自己送命。
“是的,还有一些大人也偶尔会来玩。”阿扎图回道,“还有个神秘的大人,他只来过两次,后来把潋滟赎走了。”
潋滟……就是贞娘!
柏辰与萧凛交换了一个眼神,萧凛问:“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是何模样?”
“他每次来都裹着黑色的披风,进了屋子也不肯脱下。”阿扎图道:“颇为神秘,是太子带来的。”
“没有什么特征么?”柏辰问,“就算裹着披风,进屋之后在光亮下也能看清一些面容吧?”
阿扎图使劲回忆一番:“只记得他四五十岁,没有胡子。”
四五十岁还没胡子,这完全不符合古代中老年男人的审美特点……柏辰脑子里突然一道惊雷劈过,黑夜里出现在贞娘家有胡子的神秘人与那日从冷宫里走出大门那人光滑无须的面容渐渐重叠……
他知道那是谁了!
再加上邵非被太子的人接走,他们如此轻易就抓到了的阿扎图……
一个可怕的设想在柏辰的脑子里炸开。
他先一个手刀砍晕了阿扎图,随即对萧凛道:“宫里可能要出事!”
“怎么回事?”萧凛大吃一惊。
“我怀疑有人泄了密,萧川不是出去买东西,而是抛下阿扎图逃走了。”柏辰道,“如果柳相被抓,定会供出药丸的事情,绝对会牵扯到太子。太子孤注一掷,说不定要提前起事,今天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抓阿扎图便将计就计,否则我们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凛道:“皇上手头可有禁卫军,太子手头连兵卒都没有,如何起事?”
柏辰看着他:“如若禁卫军的首领背叛了皇上,宫门一关,会发生什么?”
萧凛脸色一变,“我们赶紧回京。近一个月我都安排了护卫队在宫中执勤,就是怕出个好歹。今夜姜灏然在值,如果真有大事发生,希望他能率领兄弟们先顶住。”
柏辰点头:“事不宜迟,马上回京。”
……
此时的御书房中。
烛光亮如白昼,德惠帝坐在自己的龙椅中,看着眼前那个几乎已经不认识的儿子。
他的大儿子从小敦厚又仁爱,现在怎么变成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
“你再说一遍。”德惠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想要朕干什么?”
“父皇。”太子将纸笔呈上,“请您拟定诏书,将皇位传给儿臣。”
“混账!”德惠帝拍桌而起,怒斥道:“朕还没死你就要逼朕退位,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太子皮笑肉不笑,“还请父皇成全孩儿。”
“来人!”德惠帝大喊。
崔公公推门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将御前侍卫叫进来!”
“是,皇上。”崔公公弯腰道,“老奴这就去。”
不多时,几名御前侍卫进了房中。
德惠帝指着太子,“这逆子意图造反,给我将他拿下!”
可御前侍卫却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你们听不懂我的话么?”德惠帝咆哮,“给我将太子拿下!”
御前侍卫还是站立不动。
德惠帝不是个蠢货,他几乎立即意识到,这群人已经不听他的话了。
“父皇。”太子道,“您看我们父子一场,没必要闹到如此地步,您只要将诏书拟好,以后您就是太上皇,可以得到儿臣伺奉,安享晚年。”
德惠帝气得快要爆炸,“你已经贵为太子,以后这江山全是你的,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这皇位迟早都是我的,宜早不宜迟。”太子露出一丝不耐,“父皇,我劝你不要太顽固。”
说罢他拍了拍手掌,崔公公带着一名太医走了进来。
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药丸,崔公公接过药丸走到了德惠帝面前。
德惠帝看着崔公公,警惕道:“你这是干什么?”
“陛下,您还是把诏书拟了吧。”崔公公道,“做太上皇总比没命要好。”
德惠帝不敢相信,从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他的人,如今竟也背叛了他。
整个皇宫的人,在一夜之间,似乎全部都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