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达沉默了一瞬,面色如常,伸手将文件拿回来,细细再看了一遍,“没有,做的很好,朗朗很聪明。”
“当真?昨日我路过员工区,看小李事务繁忙,便顺手帮忙。”赫朗露出一个微笑。
江靖达上前揽住他,什么气都消得一干二净,看着江琅沉浸在糖果与玩具的喜悦之中,心情也好上了一分,“今天爸爸带你去哪里了?”
“嘿嘿,爸爸带我去游乐园,还买了好多巧克力,吃了棉花糖,买了玩具和模型,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啦!”江琅晃了晃手里精美的模型,嘴里还塞着零食,看起来好不快活,平时挺安静一小男孩都笑得看不见眼睛了。
“你是开心了,明天你老实在家写作业,爸爸归我。”江靖达残忍地抢走了赫朗,将江琅以及他的零食玩具再次带出了办公室,交给了兼职保姆的助理。
赫朗看着孩子闷闷不乐地噘嘴,微微皱眉,有些不忍心。
江靖达动了动疲惫的四肢,抱着他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小憩,不甚在意,“你太惯着他了。”
“难道我不惯着你?”赫朗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亲了亲他的嘴角,江靖达骨子都酥了,哪里还能反驳。
这段日子过得跟做梦似的,朗朗也只有读小学的童年时期时肯缠着他,自少年时期过后,朗朗就不知怎的开始对他若即若离,到最后,甚至巴不得把他推给别的女人联姻,所以他八年前才会一改平时矜持冷静的模样,爆发出那么疯狂与崩溃的模样。
当时的他也是走到了绝望的尽头,不然不会出此下策,将朗朗囚禁起来,最后才逼得朗朗跳楼。
谁会想到他还能有朗朗与他冰释前嫌,身心合一,主动给予他奢望的温柔的一天。
江靖达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用力地勒住了赫朗的腰,告诉他,“姜皎下个星期回国。”
赫朗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但也没有太大反应。
江靖达罕见地轻笑了一声,埋在他衣领处反复吮吸出一个鲜红的吻痕,声音沙哑地警告,“你不许见他。”
当年在葬礼上,那个男人也和他一样哀伤,之后的每日都会来江家的墓园,就算被拦着不能进,也要在门外看上一眼。
之后,他便去了国外,从未回国一次,此时突然回来,必定是知道了江家小少爷“死而复生”的消息。
刚安定下来没多久,江靖达又体会到了这种危机感,甚至说是极度的不安。
他不知道朗朗在国外留学时与姜皎在何时何地,产生了何样的情愫,也猜不透朗朗是否会因为他而动摇。
所以他才会有一丝无措地想在姜皎回来之前,彻底将这个人套牢。
“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我不见他还不行吗。”赫朗捏了捏他严肃的脸,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能够面不改色处理几个亿投资的江靖达,此时却显出了笨拙的一面,手脚像是不利落一般,颤颤巍巍地从口袋掏出一个绒面盒子。
他的面上虽然能够保持淡定,却已经语无伦次,想说的满肚子情话竟是一句都吐不出来,能在万人演讲前都字字珠玑,滔滔不绝的好口才此时荡然无存,“朗朗,你……我……”
赫朗看到他手中的盒子,自然有了一丝觉悟,看到面前之人支支吾吾,失了平时的威风沉稳模样,他更是忍不住扑哧一笑,自顾自地接过盒子,拿出里头那枚昂贵又设计简洁精美的一对定制戒指细细打量。
他知道江靖达想说的是什么,于是先他一步地答应,“我愿意。”
赫朗没有一丝犹豫地自己带上了戒指,恰好一寸不差。
“朗朗……”江靖达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盯着面前的人不舍得眨眼所以眼睛涩了,此时眼眶有些发热。
“你别感动如此快,我们这登记不了,你欠我一个婚礼,预计何时办?”
“随时。”江靖达一口应下,生怕他又反悔了。
赫朗点点头,又拿起另一枚稍大的为他戴上。
“那孩子呢?”
“孩子你说了算,蜜月的时候把他给助理带,他很乖,不会打扰我们。”
赫朗弯唇,算是很满意。
当戒指由指尖缓缓推到指根时,江靖达的心也随之落地,将面前的人抱住。
而怀中的人,也用上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热情与力度回应着他。
这是自江靖达少年起,便一直在渴望的事情,当他抱住他爱的人时,他竟然回抱的比他更加用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五章倒计时~下一个是敖立,呆萌大魔王~
☆、敖立·白头偕老
敖立至今还不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人能够凭空消失,所以,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这人的下落,整个江湖都差些要被他翻了个个儿。
新婚过后,他们的关系江湖尽知,一时间,外界虽毁誉参半,但他却也乐在其中。
敖立的前半生已是孤寂,哪料会遇到良人,并喜结连理,他以为自己终于圆了此生夙愿,有人相伴,却未想到自己等来的只是痛苦的开端。
细想过往,他的靠近与离开都是如此突然,再细数他身上的种种疑点,或许这根本就是他为了自己未知目的布下的一盘棋,他像是一颗棋子,被这人蛊惑,影响,可哪怕他心甘情愿被这人操控,他却还是要弃子而去。
当日的他,肝肠寸断,可向来对他最心软的那人还是狠心在他的哀鸣中离去,敖立的心也随之失去了温度,再难恢复。从前他对那人有多爱,这三年间自然就有多恨。
恨他的无情,恨他的离去与抛弃。
原本已经改邪归正,在武林盟大有作为的敖立,在这几年间,又重新回了混元魔教,躲在山野中浑浑噩噩地度日,百无聊赖。
曾经令他眷恋,牵绊着他的红尘也无法再将他挽留,只因那繁华的人世间,皆是那人带领着他一处处探索,于是人间也处处留下了他的痕迹,每一处承载的回忆,此时看来都只是伤痛。
再也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善什么恶,他是正是邪,是大侠还是魔头,也无关紧要了。
但是这三年来,唯有一个念头从未变过,始终牢牢盘踞在他脑海之中,成为了他此生夙愿。
他发誓要找到这人,无论天涯海角,不择手段,也要将他彻底绑在自己身边,并让他为离开自己的错误而忏悔。
当日他的离去实属离奇,敖立看不透他身上的神秘是什么奇门遁甲,无奈寻遍了江湖能人,也无人能告解,江湖之大,混元的势力遍布,竟然也找不到这么一个活人,除非他早已死去。
可这话从没有人敢告诉敖立,他也就始终一意孤行,直到第三年,一个白须道士告诉他,那人的灵魂又重新现世,他的心才犹如死灰复燃一般有了一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