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复杂的心情按照他的性格无法坦诚地袒露出来,憋在心里,自然言表都有所异常,饶晨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为此急得团团转。
饶晨蹙眉,低头打量他的表情,目露心疼,“谁胆子这么大惹你生气了?有什么气朝我撒,自己憋着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表现异常,但是看着他脸上露出闷闷不乐的表情,饶晨便无法静下心做任何事,只盼着他快些好起来。
赫朗将这人细细打量了一番,自然无法忽略他眼中浓浓的担忧与慌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在他怀里蹭了蹭,这人什么都不知情不说,还愿意不计缘由地哄他,想来也是不会对他有二心的,他自然没理由继续生气。
“你这么忙都哄我哄了两个小时,有什么不开心的也早就消了。”
听赫朗这么说,饶晨又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那你现在好了?”
他拿了张卡和一条钥匙到他手里,让赫朗出去透透气,买点东西散心。
只是赫朗摇了摇头,为他收好卡,似笑非笑,“不想出,反正也有一堆你的人跟着。”
饶晨哑然,他不放心这人自己独身一人,当然会派人看着他,这点不会退步,但是看他重新恢复了对自己的微笑,总算是松了口气。
自此之后,饶家便严禁提起孩子这件事情,也不许别人问夫人的身子是怎么了,为何不能生育。
赫朗没了压力,过得舒服,佣人们也和他说他是最幸福的Omega,不仅不用被逼着生育,家主这么强势的人还对他言听计从,只娶他一人,每日处理了公务便按时回家,将他捧在手心里一样护着,也不限制他的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完全颠覆了传统Omega在家中的地位。
赫朗自然知道饶晨对他的好,也知道他身为一个alpha受了多少的非议,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在这方面,将他们两人的世界保护得稳固而令他安心。
又是一晚极致欢愉,正在攀上高峰的时刻,赫朗突然喊停。
“怎么……”饶晨停下动作,压着嗓子问道,即便难忍,却还是耐心地等待他的反应。
赫朗扭捏了一瞬,最后将防护物取了下来,亲密无间地将他纳入,紧紧揽上他的脖子,咬了咬他的耳朵,呵气如兰:“给你生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几章时长时短……orz
这几天校对修文什么的,有空的宝宝欢迎捉虫!
☆、赫征·原世界
无论去过多少个世界,任凭它们如何新奇,又承载着多少人和记忆,其感触还是抵不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离开这个世界时,缺失了一抹情魄,再次回到这个世界,那抹情魄竟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此时的他,如同经历了涅槃,焕发新生。
在当初服下□□自杀的那一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会有重生的机会,在以情魄做交换后,他也未曾想过还会有重新拥有它的一天。
赫朗实则并不想要这抹情魄,因为他知道情之一字对他来说更多的是痛苦,他畏惧,逃避,拒绝,可瓜兔却告诉他,只有七情六欲,三魂七魄俱全,才能称之为人。
重新以完整的魂魄重生,一切皆是新的开始,他不是三皇子,也不是赫朗,只是一个清闲散人,无拘无束,可观日落西山,又坐看云起,心乱时便与青灯古佛相伴,烦闷时便游走四方,八面吟唱,自由自在。
这般的确潇洒,静好,但也的确孤独。
倚在树上小酌时,借着醉意,赫朗时常会想象自己将来的生活,他不敢奢望有幸识得良人,也不敢再触碰感情,只想着是否会有些机缘巧合,能寻得些知己相伴后半生?
他弯唇苦笑,或许最有可能是在山野中孤老吧。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又乍起风波。
他四处游走,耳边听过的趣事奇闻不在少数,这天在酒楼小酌,他也静心听着酒客们畅聊,却没想到会从他们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近月那三皇子赫朗可有消息?圣上还没放弃找他呐?”
“能有什么消息,就连江湖中专门搜集消息的千问楼都找不到他半点儿影子,要我说啊 ,圣上也该作罢,专心政事才是首要,都十年了,说不定人都已经……”
说话之人立马噤声,不敢再妄加评论。
“圣上一直在专心政事啊,他已经够英明神武了,不然邻国那么强大怎么会被咱们打了下来?”
“圣上当初继位时的确心狠手辣,但后几年也逐渐开始体恤百姓,算是个好皇帝……就是尚未开枝散叶,让人有些着急了。”
几人碎嘴,什么都说些,赫朗听着,却是失了神,连忙寻了个斗笠面罩遮盖住相貌,脑袋一热便冲动地上前问话:“几位兄台,在下初到京城……方才听你们聊到三皇子?他不是早已过世?”
“嘘,小兄弟,你这话可得仔细着点。”那人面色紧张,压低了声量,“看你应该也是个年纪小的,也难怪你不知道十载前的陈年旧事。”
赫朗微微握紧拳头,继续追问,幸好那人也愿意与他说。
“当初啊,三皇子的确是死了,听说是被先皇冷落才寻短见的,也有人说是夺位被逼死的,咱们老百姓就不谈了……总之,圣上继位后便魔障了似的,竟然还开棺要看三皇子,你猜怎么着?那竟是一口空棺!自此,圣上便满天下地寻三皇子的踪影,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城门上还张贴着三皇子的画像呢,任何有消息之人都是重重有赏!还赐官赐地!只是没人有这福气了……”
那人惋惜的叹气摇头,赫朗却是身子一顿,听完他的话之后便开始额角冒汗,被一连串的惊讶被砸得措手不及。
他离去的这段时间已是过了漫漫十年,他也未曾料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发展,原以为自己终于能当一只闲云野鹤,可实则他此时也被危险所包围?
赫朗道了谢便要离开,只是又猛地被方才那人叫住。
他见赫朗进酒楼进食喝酒还遮盖面目,也不由得起疑问道,“这位小兄弟为何遮遮掩掩呐?不如留下与咱们几人吃碗酒,说说话儿?”
“多谢,只是在下身体抱恙,我们有缘再聚。”赫朗摇头,坚持要走,身后的人更觉怪异,趁他未踏出酒楼便将他拦住,要看他相貌。
此举令酒客们都注意到了赫朗的存在,纷纷将注意力投到他身上,起哄让他以真面目示人。
酒楼外不远处便有衙门里头的人,见势便立即过来查看情况,也起了疑心,带头地立即下令要将赫朗扣下来。
赫朗一惊,从人群中窜出,身后的人反应过来,立马跟了一连串。
“快!快!前面之人十分可疑!说不准就是三皇子!”带头的人也是胡乱猜测,毕竟圣上寻找三皇子一惊寻了十年,还是一无所获,此时好不容易有一丁点蛛丝马迹,他们便是拼了命也不会放弃。
这群壮汉的速度可不一般,赫朗也是经过前几个世界的锻炼,才得以改善原本羸弱的体质,有躲藏的资本,他逃了一路,面上的遮盖也随之掉落,露出的那张面孔很快便被身后的官府之人识出,他们的追逐引人注目,一下子便在街上引起轩然大波。
赫朗身形一闪,便绕进了一条小巷,顺势躲进最近的一间废弃民房中,贴着墙壁蹲下,气喘吁吁,双腿发软。
他前半个月只在人烟稀少之地游走,无人认出他,他也竟不知道京城中会是这么危险。
听着零碎的脚步声离开,赫朗才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抹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