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林相,将要平反了。”
南巧一惊,顿时热泪盈眶,忍不住哭了起来。她问:“这几日,你是不是都与晋安哥哥一起处理这件事?”
“主要都是齐王殿下在做,我不过就是帮忙收集了一些万家与西北蛮夷勾结的罪证。”他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略有些不安地问她:“月儿,你……你想回京城吗?”
林家如果能平凡,她自然是想要回去的。只是,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苏满树,最终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想。”
苏满树是西北边疆军的将士,除了皇命军令,他是不能私自离开西北的。京城虽好,苏满树既然不能去,她也不要去了。她想要永远都留在苏满树的身边,永远不要离开他。
“月儿,我……我现在是不行的,过几年,我会寻机会带你回去的,至少我要去自己的岳父岳母坟前上柱香的复婚[重生]。”苏满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南巧伸手搂住苏满树的脖子,笑着与他说:“我父亲一向敬重西北将士的,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嫁了你这么个优秀的将士,他定然是高兴的。”
提到了以前的事情,南巧给苏满树讲了许多林相府中的事情,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弟阿轩的许多糗事,整个人笑个不停。苏满树见她如此开心,不自觉地也跟着一起开心。
南巧说了许多,忽然就问苏满树:“夫君,你小的时候,可有什么趣事?”
苏满树很少给南巧讲自己家里的事情,她也只听苏满树说过那么两次。如今见了苏满树的娘亲和妹妹们,她更好奇小时候的苏满树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苏满树笑了笑,仔细地回忆了许久,摇了摇头,道:“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已经不多了。我只记得自己的祖母十分偏心大伯家,对我们家的几个娃娃并不是很上心的。我当年出来从军,也是想要为家里做些什么,不至于让我娘和妹妹们那么苦。那时候从军,县衙是给奖励的,二两银子,把农户变成军户。我当时年纪小,多少有些天真,以为至少妹妹们能吃顿肉了,可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二两银子我妹妹们没吃到肉,甚至连银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被我祖母给了我大伯,让他去还赌债了。我大伯也根本没拿这钱去还钱,而是当了筹码继续赌,又欠了一屁股的债。”
“夫君……”南巧心疼地抱住苏满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苏满树道:“不过,事情虽然如此,我倒是不后悔的。我当初去从军时,与我爹爹做了一个约定。我要他答应我,无论咱们家日子过的多苦,也求他不要把我的妹妹们,不管买去做婢子或是别的其他什么地方,都不可以。我爹虽然人老实憨厚,他既然承诺我了,就不会变卦的。”
原来苏满树从军,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她不由地感叹,苏满树的妹妹们是遇到了一个好哥哥,如果南巧也有这样的一个哥哥,也不至于被卖到了林相府,更不可能只因为她的一点点恩惠,就把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来还她的恩情。
她说:“苏满树,你是一个好哥哥。”
苏满树只是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与苏满草、苏满叶,年纪相差的有些大,与她们并不熟悉。你没有见过我的大妹妹,她的名字叫做苏满花,她如今已经嫁人了,我听满草和满叶说,她嫁的那个夫君还不错,她如今已经是两个娃娃的娘亲了。”
苏满树给南巧讲了讲,自己能记得的事情,和村里的好玩的、好用的。南巧听得津津有味。
苏满树道:“我记得我大妹妹出生时,村子里一棵常年不开花的大树,竟然开了花了,我的名字又叫做大树,所以我娘亲才给她起了名字叫做苏满花。后来二妹和三妹也陆续出生,就叫了苏满草和苏满叶。”
南巧他听着听着,摸了摸自己鼓起的小腹,说道:“还有三个多月,我们的娃娃也要出生了,夫君,你来给他娶个名字吧!”
苏满树爱怜地抚摸着南巧的肚子,笑道:“月儿以前不是要用药材的名字给我们的娃娃起名吗?”
南巧摇头:“那些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我见你给唐启宝和季水儿的娃娃取了‘恩扬’二字,觉得你取名字去的甚好,不如也给我们的娃娃起个名字吧?”
“行一,苏行一,”苏满树说:“若他是一个男娃娃,我们就叫他苏行一如何?”
南巧问他:“这名字有何寓意?”
苏满树说:“行一行一,言行一致。他既然是我苏满树的儿子,又是林相的外孙,自然要有一个如此大气的名字才行。”
南巧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同意:“好,如果是个男娃娃,就听你的,叫做苏行一总裁每天都在暗恋我。若她是一个女娃娃呢?”
“嗯,如果她是个女娃娃,我们叫她娇娇吧?”苏满树满目带笑,异常地开心。
“娇娇?”南巧念着这两个字。
“对,娇娇,像她的娘亲一样,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如此被苏满树说,南巧又忍不住地红了脸,她说:“不过就是给娃娃起名字,你如此打趣我做什么?看你笑的那一副模样,不知道的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呢!”
苏满树笑得越开,道:“这还不算是天大的好事,这可是我苏满树要当爹爹了呢!这给娃娃起名的事情,我也是头一遭,怎么可能不兴奋?”
南巧搂着苏满树,忍不住说:“不管是苏行一,还是娇娇,我们一定都会有的,我日后多给你生几个娃娃就是了。”
她说完,自己的脸就先红透了,低着头也不敢去苏满树。苏满树却是激动不已,抱着南巧道:“月儿,为夫日后一定回多多努力的,争取早日让你再怀上!”
南巧气得去捶他,小声骂他:“不正经。”
苏满树和南巧回了营地不久,苏满草和田中宝的成亲的日子就到了。就算是田中宝如今已经位居大都统,他成亲的这件事也办得极为简单,但是很是热闹,营地里的将士们都来凑了热闹的。
苏满草是在苏满树这里直接出嫁的,苏满树的娘亲带着苏满叶,亲手给苏满草盖了盖头,把她送了出去。她作为娘家母亲,是不能去送嫁的,苏满树作为兄长,把苏满草背了出去。
南巧因为有孕,不方便去喜房,就与苏满树的娘亲一起留在了营帐里。
自家姐姐出嫁,苏满叶是最兴奋的,一路跟着苏满草,直到她与田中宝拜了天地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她循着路,往苏满树的营帐走时,一时间就迷了路,找不到方向了。这西北营地里是她第一次过来,那些毡房营帐什么的,从外表看,都是差不多的,她哪里能分得清。
她走了很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哪里了。她想要寻个营地里的将士问问路,却在这附近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直到她又走了一段距离,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将士骑着一匹黑色的大马奔了过来。她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突兀,急忙地朝着骑马的人大喊着:“喂,我迷路了,你能帮帮我吗?”
那匹马很快就在苏满叶的面前停下了,马背上的少年穿着一身铠甲,英姿飒爽,苏满叶看见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低了头。
马背上的少年微皱眉,问她:“你要去何处?”
苏满叶急忙说了自己要去的是医药局。苏满树如今虽然已是将军,但是属于他的主将营帐在前锋营了,这几日他留在后营,都是与南巧住的医药局的毡房。苏满叶和苏满草她们也是临时住在了医药局的。
那个少年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跟苏满叶说道:“我也要去医药局,我们一路同行吧!”
苏满叶平日里是个活泼的姑娘,如今见了这个好心的小将士,立即与他说起了话来:“你也要去医药局吗?你是不是受了伤?”
少年摇了摇头,解释说:“不是,我没有受伤,我是去看人的。”
“哦,原来如此,没有受伤就好。”苏满叶拍着胸口说道。
那个少年,见苏满叶似乎很喜欢说话,也与她聊了起来,“姑娘是医药局的人?怎么会迷路的?”
苏满叶说:“我不是医药局的人,只是我的大嫂如今借住在医药局,我也跟着大嫂一起的[综]美国警察故事。今日是我二姐姐成亲的日子,大哥他们都在那边热闹呢,我就自己先回来了。没想到我对营地里如此的不熟悉,这刚出门没走多远,就迷路了。”
“原来如此。”
“小将士,你成亲了吗?”
“末将不曾娶亲。”
“哦!”苏满叶想了想,又问他:“你想不想成亲呢?”
小将士一时间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
苏满叶也不理会他红了脸,继续说:“也不知道你们西北的将士怎么样才能成了亲的?如今我二姐姐出嫁了,家里就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了。我祖母是个黑心肝的,前阵子她最疼爱的外孙女出了点意外,她病了几日,这刚刚好起来,就把矛头指向了我。说什么要把我送到什么权高位重的人家里去做妾,好让那户人家出门把她的那位惹了事的外孙女保回来!哼哼,她是想得美,以为她的如意算盘能打得通?我偏不要如她愿,我要自己选个夫君!”
听了这种事,小将士似乎十分震惊,急忙问她:“你父母兄长不阻止你祖母胡闹吗?”
苏满叶嗤鼻道:“我的爹爹去的早,我的娘亲是个耳朵软的,平日里又惧怕我的祖母,我生怕她一时糊涂,就答应了我的祖母,让她奸计得逞了!这可是关乎我一辈子的大事,我可不能让他们如此草率的就决定了!我哥哥是西北边疆军的将士,平日里都是住在军营的,我也经常见不到他,我怕他到时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回来时就来不及了!”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小将士忧心忡忡的,很是担心这个姑娘。
苏满叶笑着说道:“看你急的,谢谢你关心我,不过,你也不用太为我担心。据我所知,我的二姐姐就是在这西北营地里寻到我二姐夫的,我也要学她,在这里寻个夫君嫁了。只要那人肯与我好好过日子,不嫌弃我是个村姑,我就嫁。”
她说话时,眨了眨眼睛看向小将士,调皮地问他:“我的条件不高吧?我这样应该很容易嫁出去吧?”
“嗯,要求不高的。”
“那就好,我这几日寻了机会便与我大嫂说一说,让她帮我想想办法。”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医药局,苏满叶与小将士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对了,与你聊了一路,我还没问你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将士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姑娘,说道:“末将先锋骠骑营李源,敢问姑娘大名?”
苏满叶故意坏笑着逗他:“李源小将士,你是不是从小就是在这西北军营里长大的,不知道一个姑娘家的闺名是不能随便问的!”
“是李源冒犯了,请姑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