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婵没话了。悄悄地伸了手,将帘子揭了一道窄缝往外看去,往前几丈的地方,果见他骑在马背上,她只能看到一个清俊的背影,却还是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帘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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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牢、合卺,一道道昏礼仪程行得庄重,又好像如梦似幻。明明真真切切、用了十足的认真行过了每一道,但听到那一声“礼成”之时,云婵还是一阵恍然,觉得不知怎么就已……
嫁给他了?
“梓童先前已熟悉过长秋宫。”他携着她的手往外走,声音压得轻轻而不失笑意,“今日就别急着去长秋宫了。”
这是要她直接随他去宣室殿。
云婵面上一红:“还有命妇谒见……”
“没有内命妇啊。”他眉头轻挑,“外命妇……朕提前下了旨了,明天再说。”
怎么、怎么就明天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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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路被他“拖”回了宣室殿。踏进殿门的瞬间,云婵的脸就热透了,觑他一眼,她闷闷地往里走:“臣妾去沐浴更衣。”
蓦被他一把拽回,她低呼着撞到他怀里,就听他笑说一句:“不沐浴也不嫌弃你。”
……什么啊!
云婵心中大呼不好,后脊一悚,觉出他的手在她腰间细带上一拽,已解开了结,同时一吻落在她额上。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被他“挪”到榻边的,重重往后一倾就躺在了榻上。他的吻还在落着,让她逐渐地沉沦下去,再没了觉得难为情的闲心。
烛火朦胧中,她依稀看到宫娥放下一道道幔帐后躬身退了出去,留下一室安静与温暖。
她一咬唇,娇怯地迎上他的双眸,心中惴惴的,已做好了迎来狂风骤雨的准备。
头下有点不适,她伸手一探,是支钗子硌在那儿。顺手一扯摘了下来,往边上一送……
金钗上,有颗珍珠落了下来,敲在地上,击出一连串灵动愉悦的声音:
“啪嗒,嗒嗒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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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宫妆》正文至此完结,谢谢菇凉们一路支持【揖】
_(:з」∠)_这个故事不长,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写着心情复杂了一路……
码完终章有一种……养了好多年的女儿嫁人了的赶脚?【←别闹】
接下来会有几章番外,更新时间依旧每晚七点,目测会先写冯子沅的吧~~然后看心情……
云意和霍檀的番外……应该是不会写的,想了又想没办法强求这两个人合或是分,就算天下都从动荡走向平安,也没有办法要求每个人都“平安”。所以就让他们在结局之后自己活下去好了,能否重归于好,阿箫给不了答案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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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开篇和结尾的“啪嗒,嗒嗒嗒嗒嗒”#
宴宴:你特么还写了个循环叙事结构啊,盗梦空间啊你!
阿箫认真脸:其实说是小学老师教的首尾呼应更合适!【严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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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的新坑《君问归妻》挂一下链接,还是大夏朝的故事,重生宫斗~
11月19日准时开坑~没几天啦~打算追的菇凉先戳一下收藏吧~~阿箫拜谢~
第76章 战之事
大夏,已经许久没有动过兵了。
内部没有谋反,外边的事,似乎从皇帝到掌兵将领都懒得管。
如若不是和亲公主被退回,断了和亲这条路,军队大概还能再歇上许多年。
可目下,是大战在即了。皇帝在宫宴上把赫契左贤王驱逐出境,这不仅是羞辱,更是宣战。
可是……
此战的主帅,却着实让人无法相信这一战能赢。
他是大将军的儿子不假,可在天下万民眼中,不过一纨绔子弟而已。再则,就连他的父亲也并没有多么显赫的战功,得以做这大将军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冯家显赫而已。
但这一战到底还是开始了。连营拔起,鼓声齐鸣,人们一边觉得会输,一边又盼望着能赢。
主帐的帐帘揭开,有士兵步入帐中,一抱拳:“冯公子。”
“这是军营。”奋笔疾书的人没抬眼,直至眼前之人怔了一瞬后改了称呼:“将军。”
他搁了笔:“说。”
“将军,此战……”那人不知该怎么说下去,静了好一阵子,艰难道,“听说将士们私下设了赌局,赌是输是赢……”
“哦?”冯子沅笑了一声,饶有兴味的样子,“然后呢?”
“赔率已经……五十比一了。”
帐中一静。
他没有明说哪一边是“五十”,哪一边是“一”,可看他的神色一知道,明显是赌会输的人多。
冯子沅又一声笑:“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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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集结在营中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人。离得远的……想来是听不到前头在说什么的,不过好在气氛很容易传开来,一传十、十传百,只要前面的人听进去了,便每一个字都会传遍全军。
众人的注目中,冯子沅走出大帐,手里拿着一个卷轴,一拎系绳将其打开,把画塞给了一旁的副将拿着。
前排的官兵看着那画一愣。
“看清楚了,这是锦宁长公主。”冯子沅一字字说得沉稳,“她不是先帝的女儿,封这个位子,就为和亲!”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将士们一片沉默。
“她也不和在场的任何一位将士沾亲,却要去和亲。”他哑笑了一声,转而又话语清朗,“天下的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保家卫国的担子却都落在她肩上。为什么?因为大夏的男人是一群废物!”
人群一片骚动。这话,自然是没人爱听的,哪怕他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也没人乐意承认这事。
“你们嘲她被赫契人退了婚、笑她没人要,你们真以为这是她的耻辱?”他抬起眼帘,凌厉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却让与这视线相触的人都一凛,“万里挑一的美人赫契人不要,那不是因为他们看不上她,是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一拳打在我大夏脸上,我们敢不敢打回去!”
目光所及之处,已有气盛些的士兵显出愠色。
“区区蛮夷,打了大夏的脸;他们的左贤王又胆敢在宫宴上对长公主不敬。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的军队已经不配称之为军队!”他提了几分声,声音听上去高亢了许多,顿了一顿,又道,“今天是锦宁长公主受辱,明天说不准就是哪家的女儿被掳去,史书之上我们都是罪人!”
人头攒动,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就算不在意史书如何评说,也多少要为自家女儿担忧一把——赫契人来势汹汹,行惯了烧杀抢掠之事,这可不是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