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地很冷，严雪儿一直跪在地上，手脚冻得冰凉，她被柳莫施一路带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虽然她是女主角，可是居住的房间却远逊于匡语安的规格，连家里的卫生间都比不上，不过小小的地方被严雪儿收拾得很干净。
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各色的马克笔，还有与表演相关的书籍。
“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柳莫施将严雪儿的外套脱掉，然后打开室内的空调，见她低着头红着眼，忍不住又坐下。
两人视线相接，严雪儿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
刚才被人设计欺负，猛然看见柳莫施，严雪儿犹如乳燕归林，她的表现让自己很诧异，不仅如此，柳莫施的反应也令她有些云里雾里。
“那个……谢谢你。”
虽然自己甩支票的姿势也一定很爽，可是有人护着的滋味，很好。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委屈起来，从小到大她被父母娇惯着长大，除去学业上必须完成父母要求外，他们从未对自己严格要求过什么，可今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就想对我说这个？”
柳莫施索性将自己的外套也放到一旁，一手杵在严雪儿腿侧，一手随意放着，隔着被子，严雪儿似乎感觉到了他手掌的温度，刚刚被紧握的手掌，此刻也一起蒸腾出淡淡热气。
“还有……钱我会还给你的。”
严雪儿咬咬唇，一些话说出来撑场面就好，她没忘记自己当时来当演员，是为了什么。
之前她一直都知道顾千寻很优秀，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名编剧孟止，两相对比下，她觉得柳莫施不喜欢自己很正常了，谁不喜欢优秀的人呢？
和顾千寻比起来，自己不过是父母娇惯着长大的孩子罢了。
“刚才我说过什么都忘记了？”
严雪儿在柳莫施的话中听出了微怒，她抬头，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刚才的话。
就当给她买了了两辆超跑。
“三个亿呢，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更何况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
柳莫施今天不打算再和严雪儿打哑谜下去，他伸手将被子掀开，腿上一凉，严雪儿一缩，却早被人拉住了脚踝。
她的皮肤极白，导致上面的伤痕异常明显。
被灼热的视线紧盯着，严雪儿很不好意思，她想将脚从柳莫施手里挣脱，还没动，柳莫施便松开她然后起身走到房门口。
他打开房门，对外面等候的人说道：“去拿盆冰水来。”
不出半分钟，冰水被端到了房内，严雪儿连忙捂住自己的膝盖，“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大冬天还冷敷，看了就让人脊梁骨发寒。
“不凉。”
柳莫施不听严雪儿的话，将袖子挽起来浸湿手巾，“我和学姐在学校认识，一起进了托斯帮的公司工作，然后帮他稳坐总裁之位。”
严雪儿一愣，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干什么。
“自小开始，我身边最优秀的人就是博文，后来和他谈起学姐的时候，他告诉我学姐是他的师妹，因此我对学姐的关注就多了些。”
他一笑，“你能明白吧？因为她个人优秀，加上我们有共同的关系网，所以更加亲近了些。”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严雪儿抱着双膝，微侧身背对着柳莫施。
听起来稀松平常的话，但她心里很不舒服。
就像……就像是柳莫施在向她慢慢讲述出轨的原因，因为那个人对他很有吸引力。
“想让你知道我的过去。”
柳莫施拉开严雪儿的手，让她膝盖放平，将凉手巾放到上面，用手压着。
“和你结婚以前，我走得近的女性，就只有学姐一个，我对她崇拜多于喜欢，我不否认自己喜欢过她，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哦。”
严雪儿揪着被子的边沿，心里暗暗腹诽，不还是喜欢过吗？
“比起你来，我觉得我的过去，已经很简单了。”
柳莫施手上的力度大了些，让严雪儿倍感压力，他微倾身子，“那你的过去呢？喜欢过多少人？”
“我哪里喜欢过……”严雪儿一顿，在柳莫施提醒的目光中眨了眨眼，如果单论喜欢的话，她还真喜欢不少。
从京城城西开始数起，不过十里就有七八个，从小到大被她夸过，说过喜欢的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了。
她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在和小姐妹的聚会上，将京城公子哥的颜值排了个榜，因为言辞犀利，所以被同行的人记了下来，传播开来后她被母亲好一顿训斥，自此自己好男色的名声就怎么也拿不下来了。
后来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严雪儿又将京城名媛的颜值排了个榜，表示自己喜欢的只是美好的东西，而非好男色。
这些事只要稍微一打听，就都能知道。
此刻柳莫施的算账意味不要太浓，严雪儿心里发虚，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就是喜欢他们的外表！又不是喜欢他们这个人！”
“那我也只是喜欢我学姐的能力而已。”
柳莫施淡淡一笑，先给严雪儿压力，“从这方面来说，我比你更有理由生气吧？”
“那不是……年少不懂事。”
严雪儿眼睛向旁边一撇，突然感觉出不对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喜欢多少人，和他没关系吧？
理直气壮的逻辑，碰上柳莫施沉沉的目光后，严雪儿心里发虚。
“现在你还喜欢他们吗？”
“不喜欢了。”
严雪儿老老实实回答。
“那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柳莫施抱着双臂看她，“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在听说某个人曾经喜欢他学姐后，离家出走？”
“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单纯不想花你的钱。”
“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想花我的钱？”
“因为……我们只是表面夫妻。”
严雪儿挺直腰背，她说得很对，他们就是表面夫妻，所以才要分清楚些。
“谁和你是表面夫妻？”柳莫施淡然一笑，“你是不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