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出现，仿若时间的惊鸿一瞥，惊艳了时光，却以短暂的方式，告别了岁月。
望着那幢色调深沉的小楼，轿车里的男人又重新整理一下笔挺的西装。
镜子里的人，五官立体，气质依旧，唯一不同的是，眸子里是外人所无法看透的成熟与老练。
十年了，所有一切都变了，唯独眼前的老楼，仍旧是那个人离开前的样子，斑驳的铁门，暗沉的墙砖，还有房子里深不可及的黑暗。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男人。
系上西装上的扣子，他决定要去老楼里看一看。
他微微侧身，助理已经先他一步，将车门打开了。
“韩总，会议10点开始。”
嘴上提醒着，助理还是下意识地弯身，把自家老板迎出来。
韩封凌摆摆手，没有回答他的话。
助理对于老板的沉默，早就习以为常，安静的跟在他身后，打算一同进去。
“等着。”
狭长的眸子瞥了眼助理，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对方没有说话，心领神会的待在原地。
步入院落，满地的杂草几乎要没过韩封凌的腰际，眉头微蹙，压下心底的情绪，修长的五指拨开杂草，他还是走了进去。
印象中，那个少年很爱干净，从书桌到课本，从外表到头型，洁癖到一种病态的境界。
看着勾在西装上的杂草，男人眼神微闪。
他走了…
以前他喜欢妙灵兮的时候，总想着要是没有叶近晨该多好，没有他，妙灵兮就属于自己了。
可是事情真正发生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妙灵兮属不属于他，跟叶近晨没有关系。
若是叶近晨还在，他们或许能成为不错的朋友，可他走了之后，韩封凌竟有一种似是被众人遗忘了的错觉。
好像所有人，都放弃他，都远离了他。
这是成长的代价，还是那个少年…太优秀了，优秀到所有人都因为他的离开，而伤神？
单手插兜，韩封凌有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那个少年，还真是优秀到令人嫉妒。
得到结论后，韩封凌指尖握住了叶家楼侧的小门。
斑驳的锈迹，让韩封凌感到很不适应，像是一把巨大的铁锤，猛地一下砸在他身上，时刻提醒着他，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
男人站直了身子，空气并不窒息，他还是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你知道吗？自从你走之后，所有一切都变了，江雪因为滥用巫蛊之术，被道法协会除名，并且终身监禁。我也因为这件事，不得不退出道法协会，继承了家里的产业。”
男人的身影略显单薄，他没有继续向前的理由，只好握着门把，说着心里的话。
“你走之后，灵兮也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话，我想，她大概不愿意接受你走了的事实。”
他弯下身，蹲在地上，身体靠在门框上的样子，有些落寞，又有些凄凉。
“照理来说，我应该是比你幸福的，我有家有钱父母兄弟也都健健康康，没有任何生活上的负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如你。”
“你多幸福…有她喜欢你，柳映红跟花千树又如此帮着你，就连余良他们几人也天天围着你转，而我…”
韩封凌自嘲一笑，想要起身离开，忽然…身后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