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私塾屋 > 综合其他 > 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 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126节
  小将战战兢兢道:“可萧昀带兵灵活多变,毫无章法可言,最善出奇制胜,主帅还需提防!”
  “你是觉得我邺国二十多万大军,加上南鄀,里应外合,围杀不了一个丧家之犬?!”
  “属下不敢!”
  小将畏惧低头。
  此人是国君宠臣的亲兄弟,最讨厌听别人说“不”,铲除异己的手段极为残忍,军中人人自危,为求自保,无人敢忤逆。
  这是八寨坡,地形复杂,树多草多坡多,遮蔽效果奇佳,显然不是什么好地儿,极易有埋伏。
  张明阳看了眼身后面面有异色却并未出声的一众将领,眉梢一扬:“本帅当然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只是端王实在是个妙人,诚意可加,本将军先前已收到他的消息,他大军即刻便到,就在八寨坡后,前有狼后有虎,两面夹击,八寨坡就是有埋伏,萧昀逃得过我手,能逃得过心狠手辣的端王?追定然是要追的,不是为了我等追赶上,而是提防他换别路逃了,将他赶到和端王约定好的位置上,好让端王下手罢了。”
  众将领闻言如释重负。
  原来如此。
  天下谁都想杀萧昀。
  端王向来明大局,拎得清,又一心保护南鄀,萧昀若是落入他手,他断然不会留情,肯定杀之而后快。
  毕竟萧昀已经动了攻打南鄀的心思,萧昀不死,南鄀灭国之日,指日可待。
  局势之下,端王就是再憎恨他邺国,也势必会同他们联手对萧昀下手。
  端王没有任何立场放过萧昀。
  邺国铁蹄踏过,带起一阵飞扬尘土,没多久,萧昀已经被追上,隔着几百尺的距离,两军对峙,萧昀身侧只有几百骑兵,身后却是乌泱泱的大军。
  他一身盔甲,骑在战马上,看着身后追杀之人,嘴角悄然挑起,笑意不明。
  张明阳哈哈大笑道:“大宁萧帝,怎么不跑了?”
  萧昀悠哉悠哉说:“不想跑就不跑了呗,关你屁事啊。”
  张明阳一噎,压下火气,笑道:“你也别心灰意冷,你要是缴械投降,向我邺国投诚,定然是我邺国一员虎将啊!”
  身侧的骑兵霎时怒容满面,萧昀却笑道:“我烧了闽都粮仓,你们国君能待我这么好啊?”
  张明阳道:“旁人自是没这个待遇,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宁萧帝,咱们国君自是会好好‘关照’您的。”
  他口中的关照,自然是酷刑齐上,萧昀也不恼,反倒懒洋洋说:“你为什么那么笃定能杀了我啊?”
  张明阳笑说:“我是没那本事,只是想要你命的,可不只是我。”
  身后天空“噗”一声响,信号弹炸开,张明阳脸上的笑霎时浓了,眼里写满志在必得。
  他和端王约好,以信号弹为号,信号弹一出,表示端王的人已在后方堵好了萧昀所有出路。
  大宁皇帝听见信号弹的动静,脸色骤变:“走!”
  他调转马头,往前奔袭,张明阳见他也有今天,心头畅快,驱使大军,纵马追袭,打前阵的大军才往前追出一段,两边的坡上,忽然冲下无数骑兵,和骑兵一道下来的,是流星一般的火焰箭支。
  邺国大军大惊失色,立即结阵提盾抵挡,却慢一拍发现,火焰箭支根本不是往人身上射去的,而是往他们脚下的土地上射去的。
  电光石火间,张明阳心头划过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他一把抓过身侧的人抵挡。
  下一秒,“砰”一声巨响,他们脚下的土地,在插入数根火箭后,爆炸了开来,瞬间无数断肢飞起,士卒身上着火,惨叫声不断。
  八寨坡多树,正是秋日午后,天干物燥,很容易就起大火,萧昀更是算好了风势,秋风往邺国大军密集处吹,眨眼间,道路中央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邺国大军慌乱逃窜。
  张明阳没事,身前被他拉来抵挡的人,却直接炸死了,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下那具尸体,他被波及,灰头土脸的,骑着马逃到了半坡上,看着一片混乱的坡下,脸色青红,暴怒难当:“萧昀,这是你自找的!!”
  身后军士又补了上来围住他保护他,萧昀到底人少,寡不敌众,邺国光是用人垫,都能垫平了这坡下的沟,这么一遭,对邺国来说,伤亡是惨重,却也不算伤筋动骨,到不了落荒而逃的地步。
  前头萧昀勒住缰绳,回身看着身后一片狼藉的景象,还有闲情同身侧的谢遮说:“看了他们,朕越发觉得朕是个好皇帝啊。”
  “……”谢遮道,“陛下圣明。”
  这话的确没说错,一国最顶上的人是歪的,哪怕只歪出去一点点,第二、第三一层层往下,每一层歪一点点,歪到最后,在旁人看来,就是畸形,就是无药可救,邺国正是如此。
  南鄀正,大宁也正,各有各的正法,却殊途同归,上下一心,齐心协力。
  “陛下,咱们快走吧。”谢遮道。
  他们是摆了邺国一道,但毕竟只有七万骑兵,骑兵机动性好,战略上来说,没必要和邺国正面硬刚,像这样靠计谋耗损邺国,无限拉近兵力,最后反扑一网打尽才是最好的。
  眼下邺国在紧急整军,大宁的将士在其间冲锋厮杀,边打边撤。
  他们若赶在邺国整军完毕前撤离,几乎可以说是分毫不损。
  萧昀点头,发号施令后,随口道:“这信号弹谁做的?”
  谢遮一愣:“怎么了?”
  萧昀道:“下回做好看点,朕媳妇儿的信号弹,怎么也得跟个烟花一样,你‘噗’一声,放炮似的,太土了,丢的是朕媳妇儿的脸。”
  “……”谢遮嘴角不住抽搐,看着一脸一本正经的萧昀,确定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陛下教训的是。”
  张明阳口中的“端王”,其实一直都是萧昀本尊。
  为了骗张明阳中计,萧昀一直在让人模仿端王的字迹和张明阳互通文书,他二人已经惺惺相惜到了快互称兄弟手足的地步了。
  假借江怀楚的名头,这事儿不太地道,又是他大宁和邺国的事,江怀楚怀着孩子,萧昀不想把南鄀扯进去,也怕江怀楚知道了平添忧虑,所以一直没告诉他。
  江怀楚一直被蒙在鼓里。
  张明阳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管后军了,俨然是今日不杀萧昀誓不罢休的姿态,他领了全队精锐,追杀萧昀而去,萧昀皱眉,这便有些麻烦了,却也不是走不了。
  他并不恋战,勒令骑兵飞速后撤,张明阳在身后嗤笑道:“我劝你束手就擒!”
  张明阳眼神毒蛇一般阴鸷,冷笑道:“你若是落入我手,咱们国君指不定饶你一条贱命,再往前,落入端王之手,以端王心狠手辣的程度,你怕不是得被他千刀万剐!”
  前头萧昀闻言,笑得肚子都疼了。
  张明阳怒道:“你这时候尽管笑,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的出来!”
  身前的天空,一朵烟花毫无征兆地绽开,烟花是淡紫色的,一缕一缕坠下,优雅又绚丽,美不胜收。
  谢遮脸色大变:“有人拦截后路!”
  张奎、董禄等人都慌了,勉强稳住心神,握紧了武器,随时准备厮杀突围。
  负责的孟衡急道:“怎会如此?负责查探的探子分明将前路探明了,无人——”
  萧昀却僵在马背上,身后的厮杀声、身侧的焦急询问声都听不见了,世界里一时只剩下身前越来越大的“欻欻”地行军声。
  身后张明阳大笑:“端王已到,萧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萧昀看着道路尽头出现的严整肃然的军队。
  军队中,刻着“江”字的蓝色旌旗在空中飞舞飘扬,飒然秀逸。
  霍骁和南鄀一众将领骑在马背上打头阵,护着中央的一顶富丽低调的轿子。
  轿帘上绣着一片雪白的、纤尘不染的羽毛。
  第107章
  张明阳看到那根南鄀皇室象征的羽毛,就知晓轿子里是何人了,一时笑意更浓。
  端王亲自前来接应,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只是他不明白,端王为何乘轿子,而非骑马。
  霍骁下马,俯身恭敬掀帘,江怀楚低头施施然出来,缓带素衣,漆黑的眼眸如水沉静,淡然自若,周遭士卒霎时低下了头,丝毫不敢抬头直视。
  他立在阵前,大气秀逸,不动声色间,便压住了身后的千军万马,让人只瞧上一眼,就知晓自己和他之间的云泥之别。
  张奎、董禄等大老粗看着这令人心头生畏的排场,都怔住了,忽然意识到他们皇帝喜欢的是何人。
  他不只是绕指柔,他也有铁骨铮铮的一面。
  他们第一次对端王的身份有了个清晰的概念,吃惊咋舌之余,蓦地意识到此一时非彼一时,心中生出诸多戒备来。
  在大宁时交情甚好、前些日子又朝夕相对,国别的不同被刻意弱化了,他们下意识把江怀楚当成了自己人,可江怀楚人品再怎么好,他也是南鄀端王,这是他过去十八年来无可抹灭的身份。
  在他眼里,南鄀永远是第一位的,爱情同国家利益比起来,怕是不值一提。
  难保他不会倒戈,真的和张明阳联手,围杀他们皇帝,因为是个人都知道,这才是对南鄀最安全的法子,几乎可以说是一劳永逸。
  张奎等人握紧武器,面部绷紧,紧盯着江怀楚一行人,随时提防意外发生。
  气氛剑拔弩张。
  萧昀从端王出现,眼睛就黏在了他身上,目光里的含义却显然和张奎他们不一样,他发僵的脸若无其事地松弛下来,改而咧嘴朝江怀楚灿笑,颇有丝狗腿的意味。
  江怀楚却是看都没看他。
  张明阳道:“本将军倒是没想到王爷会亲自来。”
  端王淡淡道:“既是约好了,应该的。”
  萧昀脸色骤变。
  这话便是什么都知道了。
  大名鼎鼎的端王都好言好语同他说话,张明阳心头越发惬意,大笑道:“端王岂是为了本将军,端王怕是为了大宁皇帝吧?”
  江怀楚眉眼一弯:“你如何得知?”
  张明阳一愣,这不是明摆着得么?他只当江怀楚同他开玩笑,谑道:“大宁狗贼威胁南鄀安危,端王爱民如子,定是对萧昀恨之入骨,眼下前来,莫不是要亲自杀了这狗贼?”
  江怀楚淡瞥他一眼,态度模棱两可,不置可否。
  张奎等人瞬间脸色大变,攥紧了武器,他们的大军赶不及前来,寡不敌众,本就是取巧方胜,应付一个张明阳还马马虎虎,如今加上一个端王……
  萧昀却眼巴巴暗瞅江怀楚,又着急又慌又高兴又自豪地朝他抛媚眼,谢遮侧目,看着表情略显丰富、变化多端的萧昀:“……”
  张明阳哈哈大笑:“端王如此诚意,本将军自是要成全一二,好叫端王高兴了!”
  “叫本王高兴?”江怀楚轻笑了一声,“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盯着张明阳的。
  他的眼睛那样清澈,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双眼眸属于一个十八岁的涉世未深的少年郎。
  下一秒,张明阳听见他冷淡道:“格杀勿论。”
  张明阳哈哈笑道:“端王当真心狠手辣、果断干脆,实乃一代豪杰!”
  他话音刚落,微皱眉,茫然地看向端王身后过于安静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