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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慕容卿的魂魄。
  萧听寻:
  自上次在新晋弟子考核上见到慕容卿,他便一直在寻他。
  慕容卿片刻清醒时,想要同他的那句话是什么,他还没有弄清楚,所以一路追至魂祭门,又来到这安泽县。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慕容卿,但不是现在。
  慕容卿此刻双瞳空洞无神,手中没有武器,但整个人杀气腾腾。
  他双手呈利爪状张开,便直朝萧听寻胸口抓来。
  萧听寻牙齿狠狠咬住下唇,一阵刺痛传来,唇瓣破了,鲜血自嘴角淌下。
  他反手召来霜昼,与慕容卿斗在了一处。
  好在,这次操控慕容卿的人修为不是顶级,他还能撑。
  且慕容卿的招式,他都清楚。
  霜昼再次奏起涤魂曲,碎灵剑祭出,直钉进慕容卿的右腿。
  嗷!
  竟是慕容卿发狂的嘶吼了一声。
  他双目泛着骇人的白光,猛地揪住了萧听寻的衣襟,将人往旁边丢了出去。
  噗!
  萧听寻跌在地上,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天青色的长衫上,血迹斑驳,通体莹白的霜昼也染上了点点血红。
  师尊!
  南珩听闻外面响动,再顾不得什么,自床上扑下来。
  但萧听寻只是面色的苍白的自地上爬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依旧声色淡淡:我没事,回你的床上去!
  可是南珩强忍着自己想要把面前人扑倒的冲动。
  听话。
  萧听寻似乎也撑到了极限,目光死死的盯着画屏旁张牙舞爪的慕容卿,自双唇间费力的挤出这两个字。
  南珩自然也看见了慕容卿,知道自己此刻帮不上什么忙,乖觉的退开了几步。
  萧听寻便死撑着再次吹起涤魂曲,碎灵剑一分而三,分别钉在慕容卿剩下的左腿,和双腕上。
  呜呜呜!嗷!
  慕容卿依旧神志不清的乱吼着,但已经挣扎不动了。
  春潮花的效用逐渐强烈,萧听寻蓦地收了霜昼,脚下一个跄踉,被身后的南珩接住。
  少年总是发身很快的,被南珩自身后环住,萧听寻竟觉得这个散发着热度的胸膛似乎宽厚又可靠起来。
  师尊,你先歇一歇,再破结界吧。南珩低敛着眉眼,实则双目中深暗且阴鸷。
  胸腔内魔血在翻涌着,春潮花腻人的甜香就萦绕在鼻息间,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才能忍住。
  可萧听寻却反手握住了他的腕子,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再开口,冷清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去床上。
  南珩陡然张大了眼,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师尊和他说,去床上?
  但他没敢动,听错了吧,不可能的。
  萧听寻没再说话,他大部分的精力和灵力都凝在钉住慕容卿的碎灵剑上了,便抓着南珩的腕子,一步步往床榻边走。
  南珩几乎是愣怔的,直到萧听寻将他拉到床边,按着他坐下。
  然后很主动的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南珩微仰着头,盯着萧听寻清隽的面庞。
  面前人微蹙着眉,双眸泛着浅淡的水雾。他在极力忍耐着,但面颊依旧苍白如雪,薄唇紧抿,一双红透的耳尖,自凌乱散落的发间,若隐若现。
  你南珩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喉结滚动,师尊,你不用这样
  没关系,萧听寻咬了咬唇角,溢出的声音竟还是清冷镇定的,我现在几乎八成的灵力都凝在碎灵剑上,没办法压住春潮花的效用,也没办法再修复的你封印
  我们,他突然转开脸去,目光落在旁边茶白色的床帐上,耳尖似乎更红了,我们尽快解决掉,我才能破开结界,将背后之人揪出来。
  南珩的眸色逐渐深暗,他用力将人拉进怀里,埋首在萧听寻颈间,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竹香。
  好,他说,师尊放心,我会轻一些的。
  萧听寻长发半束半散,冰雪双眸终于褪去一些冷意,染上了一缕尘俗。
  南珩含笑望了他片刻,而后伸手解下他头上的发带,轻轻遮在他的眼睛上。
  这人平时端方清冷惯了,恐怕这种时候会不知如何自处。
  片刻之后,他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
  南珩微怔,吻上萧听寻的发顶:师尊,怎么了?
  萧听寻微仰着头,有细密的汗珠自白皙的颈上滑落,他深吸了口气,从唇齿间挤出来几个字:你把床帐放下来。
  南珩这才发觉,他蓦地扭头看去。
  就在画屏旁边,慕容卿正被碎灵剑钉在那里,双目空洞的直视前方,嘴巴发出无意识的嘶吼。
  南珩:
  虽然慕容卿没有意识,但总归是有些煞风景吧。
  抬手间,床帐散落,遮住这一室旖旎。
  第45章 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这一夜,南珩可谓在痛楚和快乐之间反复横跳。
  狗系统在两人情意正浓时候跳出来,用冰冷机械的声音开启了惩罚机制。
  南珩就只得一边忍着心腔处传来的剧痛,一边被春潮花强劲的效用支配。
  但瞥见自己身下薄唇紧咬的萧听寻,便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隐约回想起自己之前好像立过flag,若是萧听寻答应同他双修,惩罚再翻个几倍他都撑得住?
  深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当时恐怕是被痛傻了脑子。
  耳边是系统一条条叮叮叮的提示音:
  【萧听寻好感度+500。】
  【萧听寻好感度+800。】
  【萧听寻好感度+1000。】
  【+2000。】
  【+3000。】
  直到床帐内一切平息,声音才渐止。
  外面黑夜退去,天边泛起鱼腹白。
  南珩起身,下床去拿脸盆架子上的干净脸巾,帮萧听寻将身上的汗渍等痕迹擦干净。
  余光瞥见画屏旁直瞪着一双大眼的慕容卿,还是有点不适应。
  若是这魂魄有意识,恐怕他此刻已经不知死了几回了。
  萧听寻面色有些疲惫,墨发凌乱的披在肩上,但已很快穿好了衣服,发带拿在手中,正要自己将长发束起。
  师尊,天还未亮,你再休息一下吧。南珩立在床边,见他仍是一副冷薄的样子,小心翼翼道。
  春潮花效力强劲,他昨晚多少做的有些过分了,不知有没有惹萧听寻生气。
  没时间了,我将慕容卿钉在这,外头还不知是哪位在闹心。
  萧听寻一边说着,一边用发带去绑自己的长发,但不知是不是身体仍有些虚软,绑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南珩见了,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发带,又自旁边桌上找来发梳,帮他好好将头发束了起来。
  那师尊是要怎么做?
  房内春潮花的虽已尽数凋落,但结界尚在,萧听寻耗费灵力撑了将近一夜,去维持钉住慕容卿的碎灵剑,又被他压着做了一夜,还能有力气去破结界么?
  他正想着,萧听寻已起身,将染尘召出。
  轻盈锋利的长剑自慕容卿周身划过,碎灵剑瞬间解了。
  慕容卿顿时翻着白眼珠,朝他扑将过来。
  师尊!
  南珩欲上前抵挡,被萧听寻一个眼神斥退。
  待慕容卿袭到面前,他神色狠厉,竟是劈手掐住了慕容卿的脖颈。
  慕容卿双眼圆睁,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双手上尖利的指甲几次都差点抓到萧听寻,看的南珩心惊胆战。
  倏尔,一道寒光闪过,竟是萧听寻一手擒着慕容卿,另一只手挥着染尘,直接劈开了笼罩房间的结界。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那屋顶轰然崩塌,梁柱混杂着碎瓦直接砸下,正是萧听寻头顶正上方的位置。
  南珩!
  萧听寻闪身避开,而后突然叫了南珩一声。
  见他看过来,直接将手中的慕容卿朝他丢了过去。
  南珩了然,劈手接住,召来角藏直接架在了慕容卿的脖子上。
  师祖,得罪了。
  但慕容卿没有任意识,双手僵在半空,直愣愣看着前方。
  砰!砰!
  两道沉重的闷响过后,房间内炸起了两声痛叫。
  哎呦!他娘的老子屁股!
  啊!痛死我了!枫哥,你快起来!压死我了!
  一尘土翻腾之间,一黑一红两道身影霍然出现在一堆碎石乱瓦之上。
  那男人浓眉虎目,长相硬朗,一身紧身黑衣,包裹着内里喷张的肌肉,肩上挂着一间同样黑色的披风。
  女人一袭红色衣裙,轻纱遮面,但衣领开的极低,酥胸半露,和她那双妖媚勾人的眼睛,倒很是搭调。
  两人摔倒在地,掌心里凝聚起的黑雾顷刻间散开了,焚灵祭魄被打断,双双喷出一口血来。
  掌心聚起灵力,一根带刺的冰枝出现在萧听寻手上。
  手腕翻转,冰枝已自动将两人紧紧捆在一起,尖锐的冰刺划破皮肤,刺进皮肉里,又惹得那两人大呼小叫了一番。
  那男人死瞪着萧听寻,龇牙咧嘴的:呸!萧听寻,老子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杀要剐随便,但你若是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你他妈想都别想!
  哎,女人便柔柔弱弱叹息一声,双眸含泪道,修仙界都说玉清君修为了得,如今我们二人也算是见识了,被你活捉我认栽。
  但你若真想逼供,我一个细皮嫩肉的女人怕是受不得,倒是我旁边这糙汉子,你大可随意下手。奴家这里便多谢仙君体恤了。
  呸!那男人朝着女人狠啐了一口,你他娘的还真不要脸!妈的,老子倒了八百辈子霉,怎么就跟你做搭档!
  那这不也是主上的吩咐,你以为老娘愿意?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吵,萧听寻皱眉,冷言道:闭嘴!我不杀你们,也不会逼供。
  你说真的?女人一怔,随即朝萧听寻抛了个媚眼,娇笑,玉清君真不愧是人中君子。
  男人则将头别开,一脸的不屑和不信。
  萧听寻不语,指尖捏了个真言咒。
  女人变了脸色:玉清君,你怎能食言?
  萧听寻声音平淡:真言咒,不损人身体,不伤人性命,不算食言。
  而后不再理那女人,问男人道:古尘阁派你们来的?
  呸!老子他妈的自己想来男人说到一半,突然改口道,对,是古尘阁派我们来的。
  萧听寻继续问:派你们杀了南珩?
  男人呸了一声:不仅他,还他妈的有你。
  萧听寻:
  那遂愿观,老道士取那么多人的魂魄又是做什么?
  男人抿紧了嘴,使劲瞪着他,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道:魂盅是,魂盅。
  魂盅以万人魂魄铸成,一般来说是用来保存人的魂魄或者灵核这一类东西的器物,可保魂灵不散,灵核不竭。
  萧听寻皱眉,周乾要做魂盅?用来盛放什么?
  你叫什么?在古尘阁是做什么的?他又问。
  黑枫,男人道,只为周掌门,做事。
  那他为何要杀我们?
  这次,男人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萧听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再问。
  周乾想要杀他和南珩?
  但他却觉得不然,做魂盅的话,怕不是用来盛放南珩心脏的。
  之前的新晋弟子考核也好,在雪寒天也罢,甚至是昨夜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有人忌惮南珩的身世,想要趁南珩魔族血脉未醒,杀了他。
  但或许并不是。吴様使用禁术也好,这一对男女对他们两次的算计也好,都只是想刺激南珩,冲破封印,释放魔族血脉,而后趁他不能自控的时候,杀了他,取他心脏罢了。
  只是,周乾他要南珩的心脏做什么?
  魔族的血脉是由心脏承载,得到心脏,就等于得到了魔尊的力量。
  萧听寻心下一沉,周乾,他想要魔尊之力?
  可古尘阁已经是仙门百家之首了,周乾也稳坐仙门领尊之位,他还要什么?
  他正沉思,身后传来南珩的唤声:师尊!你快一点啊!我要撑不住了!
  萧听寻回神,朝他走来。
  南珩赶紧道:师尊,师祖怎么办?
  一并带上,我们得去古尘阁一趟。
  萧听寻说着,便要将慕容卿自南珩手中换过来。
  但就在这时,慕容卿双目中的白色突然渐渐褪去,黑色的瞳仁现了出来。
  他嘴唇翕动,一开一合道:别来找我
  你说什么?萧听寻蓦地睁大了眼睛。
  然而,一声尖锐的鸟鸣响起,慕容卿一双只剩眼白的眼球转了转,突然双手大力震出,将南珩和萧听寻以掌风拍开。
  而后,有些机械的转身,自那屋顶漏洞的地方一跃便消失了踪迹。
  南珩捂着胸口,起身欲追,被萧听寻拦了下来:放他去吧,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次见面了。
  那我们还要去古尘阁?南珩问。
  方才慕容卿清醒的那片刻,似乎是说,让他们不要去找他?
  去。萧听寻回眸望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屋子,叹道,你去寻寻二长老和苏叶他们,我收拾一下房间就过去。
  南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米缸口大小的窟窿,为县丞家房子默哀。
  他出了门,正要去寻人,哪知殷旧和苏叶也正从对面东厢里出来,后面还跟着祁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