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两个人能够更坦诚、更包容一些,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长的离别和痛苦了?
“你也在想我?”景西辞怔了一下,心头一阵狂喜,“你和景若榆他……没在一起?”
“若榆哥他很好……可是我……没法爱上他,”奚楉哽咽着道,“我真的对他很抱歉,当初利用了他来摆脱你……”
景西辞的双臂猝然用力收紧,将奚楉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力气之大,仿佛想把奚楉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奚楉妥帖收藏,不被人觊觎。
后悔、惊喜、遗憾……无数种情感蜂拥而至,在他胸口冲撞;胸口湿漉漉的,那是奚楉的眼泪濡湿了他的t恤,透过肌肤,烫得他心头发颤。
他怎么就白白地浪费了这么多年?早就该好好地向奚楉坦诚他的错误,早就该重新好好地追求奚楉了!
他就是个胆小鬼,害怕奚楉厌憎的眼神,害怕她再一次说出“哥哥”两个字,更害怕从此以后连“哥哥”也当不了,只能在奚楉的恨意中度过余生,所以他退缩了,不敢去找奚楉,只能默默地在远处看着她。
幸好奚楉回国了,也幸好他这次终于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大胆地走出了第一步。
“楉楉,我太高兴了……景若榆他……我怎么这么傻……”他语无伦次,终于按捺不住激荡、澎湃的感情,往前一推,把奚楉按在了车门上。
俯下身,他贪婪地凝视着眼前这张泪痕满面的脸庞。
盈盈的泪光中,那双眼睛和从前一样,清澈明亮,仿佛山涧潺潺的溪水,倒映出他的身影。
“别哭,我心疼,”他低喃着,吻上了奚楉的眼睛。
咸咸的、涩涩的,却又带着一丝甜,让人忍不住沉溺。
景西辞的唇在眼睑上流连了片刻,慢慢下滑,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了秀气的鼻尖,咬住了微翘的唇珠,反复摩挲了片刻。
“楉楉,”他轻吐出这个名字,温柔而缱绻,“以后我不会让你哭了,我会好好啊照顾你,一辈子。”
温热的吐息萦绕在肌肤上,令人战栗。
奚楉瑟缩了一下,模糊的视线中,她抬起手来,指尖在这两熟悉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抚过。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深邃的眼窝、挺拔的眉峰……所有的一切,在她心底描摹了千百遍,今天,她终于可以真真切切地、毫无保留地倾诉自己的感情了。
“西辞哥……”她喃喃地叫道,“我以前撒谎了……我没有把你当做哥哥……”
下一秒,唇被吻住了。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被埋藏了三年多的炙烈情感倾泻而出,瞬息之间就夺走了她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终于两情相悦亲上了555555
第64章 天柱弦月(完结章下)
如果说一开始的试探是蜻蜓点水, 还有所克制,那么奚楉的这一句话就是催化剂,点燃了景西辞所有的热情。
所有曾经被“哥哥”这两个字伤害了的感情, 在这一刻被抚平、被治愈, 景西辞狠狠地吮住了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唇瓣,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奚楉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慰藉这三年多来的思念。
渐渐的,他渴求更多,手扣住奚楉的脖颈,他尽情地攻城掠地, 追逐着奚楉的甘美甜香……两人的呼吸交缠,身体的温度在极速升高。
“笃笃”两声,惊醒了沉醉在热吻中的两人, 引擎盖被敲了两下。
热情被打扰了,景西辞不得不松开了奚楉, 转头一看,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什么事?”他没好气地问。
“那啥……对不起,我们有点急事, 你们俩停车吗?”男青年不好意思地问,“我们对面小区的,没停车位,等了好一会儿了,你们不停的话要不给我们停?”
景西辞正要发火, 奚楉红着脸拉了拉他的衣袖。
火气神奇地消失了。
看看他的车, 停在了路边两个停车位的中间,的确有点霸道。刚才送韩璇只是想临时停一下,他也没在意, 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今天是他们俩重归于好的第一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不要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我们这就走,”他客气地笑了笑,“稍等。”
两人上了车,景西辞徐徐地把车驶离了车位。
奚楉坐在副驾驶上,车窗还没关上,那一对情侣的对话顺风飘了过来。
“我是不是眼花?那人好像是景西辞,我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好几次。”
“靠,还真是呢,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我以前听说几个曦驰的销售说他们老板特别冷特别凶,看来传言真的不可信,他这不是挺好的吗?客客气气的,长得又帅,对女朋友又好又苏,更别提人家还有钱。”
“咳咳,差不多得了,再夸你男朋友要生气了。”
……
声音渐行渐远,奚楉忍不住想笑,赶紧别开脸看向自己的车窗外。
“笑什么?”景西辞不满地问,“我凶吗?那都是以讹传讹。”
奚楉转过脸来看着他,认真地道:“凶的,我以前见你发火都有点害怕。”
景西辞没出声,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车子快开出几百米了,碰到红灯在路口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挂挡的手准确地握住了奚楉的手,两手交叠。
“楉楉,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他凝视着奚楉的脸,眼中满是缱绻,“你不让我发火,那我一定修身养性,现在做脾气最好的男朋友,以后就是脾气最好的老公。”
因为是周末,黄罗江畔都是游客,上桥的路有点堵,可景西辞的心情却半点都没有因为堵车而烦躁。像现在这样,奚楉陪在他身边,就算堵上个三天三夜他都觉得甘之若饴。
过桥以后,他还舍不得回家,和奚楉在新区的一个广场逛了一会儿,吃了甜点,又手拉手在沿江的绿化步道上看夜景,一直磨蹭到快十点了,才不得不开回了公寓。
站在楼道前,看着一左一右的两扇门,景西辞的内心挣扎。
他不想和奚楉分开,可现在要是厚着脸皮跟奚楉回家,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一点?奚楉会不会怀疑他的心思不纯?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高招来,奚楉打开了门。
“你的沙发很漂亮,”景西辞顾不得了,即兴发挥,“哪里买的?”
“网上,小了一点,不过我很喜欢这种小碎花的布艺沙发。”奚楉解释道。
“挺温馨的,坐起来舒不舒服?”景西辞跟着她想往里蹭,“要是坐得舒服我也换一个。”
奚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眼里笑意盈盈。
景西辞心里有鬼,讪讪地停下了脚步。
“西辞哥,你别为了顺应我改变自己的喜好,这沙发肯定没你的高档真皮沙发坐得舒服,”奚楉忽然上前勾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晚安,做个好梦。”
还没等景西辞反应过来,她迅速地逃回了房间里,“砰”地把门关上了。
门外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奚楉靠在门板上屏息听了一会儿,这才听见景西辞的脚步声。
开门、关门,景西辞进房间去了。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景西辞发过来的:你占我便宜。[委屈.jpg]
奚楉脸上微微一烫,忍不住提醒:刚才你在韩阿姨家门口明明亲了我那么久!
景西辞:谁让你那时候不亲回来的?过时不候。
水木:那你想怎么样?
景西辞:[摁住兔子猛亲.jpg]
……
聊了一些毫无营养的傻话,最后在“做个好梦”的表情包中,奚楉关上手机进入了梦乡。
晚上她的确做了个好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梦境了,只有那愉悦的心情不会骗人,让她嘴角不自觉地就微微上扬。
昨晚回来得太晚,没有准备今天的早餐,她匆匆洗漱完,准备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个三明治当早餐。
一打开门,一股包子香味扑鼻而来,景西辞站在门口,朝她举了举手里的袋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奚楉愣了一下,这不是上次那个秘书小云给景西辞买的生煎包吗?
向来喜欢睡懒觉的景西辞居然特意大清早跑出去给她买早饭,她一时之间五味陈杂:“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我睡不着,五六点就醒了,我怕我一醒过来就发现昨晚是一场梦,所以得做点事情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景西辞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给奚楉看,理直气壮地道,“看看,你是不是得赔偿我?”
“赔偿你什么呀?”奚楉抿着唇笑了。
景西辞盯着她看了片刻,俯身温柔地衔住了她的唇瓣,仿佛在品尝一颗奶糖似的,耐心地从里到外吮了个遍。
松开唇,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
“这下放心了,”景西辞舔了舔唇,低声道,“是真的,不是我做梦。”
斜对角的门“咔哒”一声开了,赫赫从里面跑了出来,紧跟着,赫赫妈妈也出来了,拎着他的小书包。
“姐姐早上好,”赫赫礼貌地叫道,随后把目光好奇地落在了景西辞的身上,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他高兴地叫了起来,“棒棒糖叔叔!”
景西辞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回事?这些小朋友怎么一个个都眼神不好,总把他和奚楉叫差辈啊?
他拉住了奚楉的手,神情自若地道:“小朋友,上次的棒棒糖好吃吗?”
“好吃。”赫赫点了点头,困惑地问,“可是叔叔你为什么要拉姐姐的手?我妈妈说了,男生不可以随便拉女生的手,要被打屁股的。”
赫赫妈妈尴尬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试探着问:“小奚啊,这位是……”
“我是她男朋友,就住隔壁,”景西辞迫不及待地宣布。
赫赫妈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景西辞又摸了摸赫赫的脑袋:“小朋友,我家里还有棒棒糖,你还想吃吗?”
“想!”赫赫的声音清脆响亮,顿时把拉手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跟。
“那叫棒棒糖哥哥,晚上放学回来我给你一盒。”
“棒棒糖哥哥早上好。为什么要叫哥哥呀?”
“因为我是姐姐的男朋友,所以要叫哥哥,懂了吗?”
……
小朋友揣着对棒棒糖的美好希望上幼儿园去了。
奚楉忍着笑:“你干吗?和小朋友这么计较,哥哥和叔叔区别很大吗?你这人高马大的还硬要当哥哥害不害臊?”
“不害臊,”景西辞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为了和你配对,我的脸皮可以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