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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穿越重生 > 重回八零小卷毛 > 重回八零小卷毛 第111节
  饭后缓过气来,徐正则跟三明说,“舅舅帮你在城里找个工作吧。”他一个发小在冷饮厂当厂长,批点冷饮不是问题,帮三明租个柜台卖冷饮。实在不行,推个自行车卖冰棍也能挣到生活费。
  “我要复读,我要当大学生。”
  徐正则想说你读的什么玩意,三明哭着说,“舅舅我别的都不想,只想上大学。你就看在我妈的份上,照顾我一下。”
  安歌上晚自习不知道这回事,不过家里有徐蘅,小喇叭似的汇报给安景云听。安歌听到几句,心想如果三明知道他的未来是奇葩土豪,还会这么执着地要求复读吗?不过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只是不愿听从当下命运的安排当农民。
  最终还是安景云出面,托了她的朋友把三明安排在九中复读,秋季开学后入学。眼下三明享受悠长假期,每天在城里晃着。
  安歌很忙。数学联赛定在十月中旬,梁为民暂时脱手方辉,一个劲往她和班上另一个数学尖子头上砸题,盯着他俩的眼神就跟看着栏里的板鸭似的。
  除了学习,她每个星期天还要去看方亮,陪他玩会牌。
  方亮的记忆力在恢复中,经常逗方旭。有回问他飞机上的黑匣子是什么颜色,方旭不假思索,“黑的。”
  安歌握着牌笑。
  方亮笑出了声,“傻小猪。”
  方旭知道自己中了套,撅着嘴不依,“我又没见过,哪知道颜色。”
  “想想它的用处,它是派什么用处的?要方便搜索人员找到,最显眼的颜色是什么?”方亮轻描淡写地把牌一摊,“三个三带两张k,我的牌全走掉了。”
  方旭目瞪口呆。
  方亮解释给他听,“我们仨个人打两副牌,特别好推理。你手上有三张q。”方亮指指安歌手里理的牌,“要是毛毛四张五扔出来炸掉我的大怪,先走掉牌的就是你了。”
  方旭苦着脸,“毛毛为什么不帮我?你们学霸抱团么。”
  “毛毛手上除了四张五没有大牌,她还在等机会。”方亮解释了两句。
  方旭去拿冷饮,方亮接过安歌洗好的牌,慢慢地发牌,“不要让我们了,要玩真的。”
  安歌没想到他看穿了,但他是方亮,看穿也应该。
  方亮摇头笑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小时候还挺好胜,现在修身养性得不像你。我认真想过,觉得只有见过死亡才让你格外珍惜当下。”他抬眼看向安歌,“不要怕,也许在另外无数个世界,我们都活到了让人讨厌的年纪。”
  安歌怔了下,方旭拎着三支紫雪糕进来。他把另外两支分给他俩,小心翼翼咬了口自己的,幸福地眯起了眼,“好吃。”
  不管多少个世界,眼前的才是真实啊,安歌想。
  小骆驼牌电风扇摆动时呼呼的风声,舌头上巧克力和雪糕的味道,还有眼前的人。
  方旭抓起面前的牌,发出快乐的喊声,“这次我赢了!”
  七月初,方辉从外地高中回来,瘦了,白了,头发剃得短短的,只有一寸多长。据他说跟同学一起去理发,剪短了省事。
  一顿饭啃了两只鸡腿。
  “傻儿子,用得着这么拼吗?”方妈难得地心疼了,“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读不读大学不重要。”
  “妈,我想当科学家,高考算不上辛苦。”
  方妈看了眼二儿子,弟弟的话并没对他产生影响,脸上没有失落,仍然慢悠悠地喝着汤。
  也好。只是没想到,孩子们的人生会发生意料外的变化。
  连着三天,方辉和高三的学生们一起经历了高考。
  第一百五十九章
  “醒醒。”
  下午的上课时间快到了, 方辉小声叫安歌。
  高考结束后, 一中的校园空荡荡的, 只剩参加数理化竞赛培训的学生。方辉被梁老师扔进了培训班,按他的说法,复试看天赋, 尽人事听天命。
  安歌唔了一声, 侧过脸仍然闭着眼睛,面颊有胳膊压出来的浅浅红印。额头出了一点汗,头发打着卷贴在脑门上。
  方辉用草稿纸折了把小扇子, 轻轻摇动,有些微风拂到安歌脸上。
  聊胜于无,方辉想。一中的老教舍, 层高有三米,算得上宽敞高阔。缺点是至今没装电风扇,听说同样重点高中的二中新楼条件特别好, 有的教室还装了空调,专门给年级前二十名用。
  眼看老师要来了, 安歌还是懒洋洋的, 方辉准备弹她额头提供叫醒服务。说时迟那时快, 食指刚扣到拇指上,安歌的眼睛突然睁大,乌溜溜地盯着他。
  方辉猛地扭过头整理桌上的习题, 讪讪地问, “醒啦?”
  老梁跟他推心置腹地聊过一次, 背着安歌,主题是谈人生。
  -我知道你们不是真的早恋,就是逗我玩。
  -我也知道不能把你们当孩子对待。
  太聪明了。梁老师发自内心地觉得,有的人活到七老八十还是个孩子,有的人哪怕只有七岁,也比二十七岁的懂事。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可能老梁难得的诚恳,方辉坦白,“我们只想要自己的小圈子。”毛毛的小心思,他全懂,从小她有点独占欲。她喜欢的笔,爱看的书,宁可另买一份送人,也不肯借给别人用一下。别的也是如此,他顺着她的心意,反正他俩已经有很多共同需要重视的人。
  老梁噎了下,俩小屁孩。
  他真是操碎了心,特意跟他们小学和初中的老师了解俩小家伙成长的经过,就怕有天份的孩子在自己手里没长成大树。
  老梁自认也算个天才,大学同学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比最大的小一半,对因为聪明而跟周围同学格格不入有共情。但方辉跟安歌又不同,他觉得吧,表面上安歌拿主意,方辉是跟随者,实际可能男孩用宽广的心胸包容着女孩的依赖。听两孩子小学的班主任说了徐家的情况后,老梁更认为该和方辉谈谈。
  一个家庭有了个有问题的孩子,对当父母的、姐妹的影响很大。多子女家庭,有些父母放了过多注意力在最弱的那个身上,明显徐家也是。安歌的早熟,以及徐蓁刺猬般的个性,多半就是由此而来。
  老梁想,这俩太小了,将来难讲会有什么变故,到时怎么办?
  小男孩没常性,小姑娘家不一样,万一一个变了一个没变,不得出事?
  老梁想想都要心疼自己,二十大几未婚,倒替孩子们地久天长的可能性想到头秃。
  “我理解,可每个人在某些时间段都是孤独的,越长大越孤独。正是如此,才有学校的存在,让差不多年龄的青少年学会结交朋友。”梁为民“残忍”地“真相”,“等你们各自进了大学,还能够营造只有两个人的小圈子?真正的朋友,要带领对方去适应变化。”
  方辉噢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没有影响学习,也没有影响别的。”该参加的群体活动都参加了,周围的同学也团结得很好。
  老梁噎了下,微微有些挫败感。难得想当个循循善诱的好老师,偏遇上油盐不进。
  “我只有一个要求。”
  “啊?”方辉以为是要他考上试点班。
  老梁郑重地叮嘱,“再喜欢也留到五年后再表白。”
  ……啊?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彼此对脾气,不用表白也知道互相喜欢。”
  梁为民没好气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有没有在梦里都想着她?有没有想到她就觉得心里甜甜的不知不觉嘴角含笑,恨不得守在她身边?你知道个……”他艰难地刹住车,无力地摆手。那什么,这话题真不适合他一个未婚男青年来谈。“反正,即使再喜欢也等过五年再说。”
  喜欢?
  梁为民自个十四五岁时还很喜欢家里的水牛呢。
  真是场失败的谈心。
  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想毛毛?还用问,在外面备考的一个月里方辉经常想。在早上用冷水扑脸时想-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起来背书了;中午吃饭时想-毛毛受不了大杂烩,沾到肥肉片的都不行;晚上蚊子在帐外轰炸-毛毛特别招蚊子,幸好她不在这里。
  那一个月方辉头一次真正意识到,原来高考后他们将面临第一次长期的分离。
  不是暑假出门玩那种短时间,假如考上了他要开始大学生活;可是即使一切如旧,明年他俩也将奔向各自的方向。
  人确实生来孤独。
  然而方辉并不想跟外人诉说。跟小时候不同,小时候方辉话很多,又自来熟。进初中后突然之间有很多想法变了,他知道自己愤世嫉俗得可笑。他看不顺眼很多人和事,而别人看他也是如此。
  唯一没变的是安歌。过了那个阶段他就好了,但方辉知道,跟从前还是稍微不同,具体怎么样他也说不出,也许是看开了吧。
  这一年高考录取率比去年、前几年下降不少,不过对方辉来说没有区别,他的志愿只有一个,其他全填的“不服从分配”。
  分数出来的那天有雷阵雨,课间方辉跟安歌倚着栏杆比赛谁看得更远的时候,梁为民一脚高一脚低踩着水过来了。
  走到楼下,他仰头看到方辉,直着嗓子喊道,“六百四十一!”
  方辉愣了片刻,下意识侧头看安歌。安歌笑着直点头,他不由嘴一咧也笑了起来。
  这年物理特别难,一本分数线五百零五分,重点大学录取成绩在分数线上高出七十分。
  梁老师又是笑又是气,“就不能争气点,状元六百五十七,怎么比人家足足少十六分!作文又乱写了吧?到底哪里丢的分,啊?”
  一边骂一边还是忍不住笑,“哎早知道就填服从分配,现在还有道复试关。给我好好复习,要是复试上掉下来,我捶扁你!”
  话刚出口又呸呸呸,“不会有那种事。复试都你强项。不可能不过,不,肯定过!一定过!”
  梁老师手舞足蹈,简直语无伦次了。
  安歌看看方辉,方辉朝她眨眨眼,显然他也注意到了。
  梁老师说着说着抹了把眼睛,“幸亏我发现你了,臭小子,明明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中考只考那几分。”
  方辉无语,他中考成绩也不错好吗,只是跟更厉害的比起来低了而已。
  梁老师,镇定点,明年还会有更强的种子选手上场。
  梁老师仍在叨叨,“千里马年年有,你啊,是黑马。我毕业的时候就想过,不能让聪明的学生像我一样,错在一道题上误了一生。”
  梁老师你醒醒,你才二十几,谈不上一生...
  第一百六十章
  方辉的复试是梁老师陪着去的, 加上司机一共三个人。
  学校特意派了车, 校长那辆教育局淘汰下来的桑塔纳。去得一天, 回来也得一天,当中一天考试。
  已经三伏, 热得像蒸笼,集训班结束了,安景云的小施工队也在歇夏。每天中午安歌休息半小时, 做点家务, 然后就是徐家“勤学班”两小时课程。
  徐蓁趁安歌午睡偷偷看了会小说,做题时还没收心,意思意思涂了几道。但安歌没马上批改,动作缓慢地把本子放在书上。她刚才讲解也是语速慢得反常,徐蓁这个直肚肠忍不住问了, “担心方辉?”
  安歌摇摇头, 随着摇头轻轻嘶了声,“头痛。”
  “落枕了?”徐蓁问。
  冯超闻声看向安歌, 发现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透着病意,连忙放下手里的纸笔, 用手背贴在她额上。
  过了会他说, “发烧了。”
  徐蓁去拿了温度计, 在水龙头上冲了冲, 甩掉水塞在安歌腋下, 强调道, “我洗过了。”不然麻烦的小妹又要嚷嚷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