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私塾屋 > 灵异玄幻 > 把老攻从海里捞出后 > 分卷(28)
  这座院子可怕极了,虽然闻泽宁心底很不舍,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继续等待,但亲眼目睹一个人的死亡震撼更大。
  闻泽宁临时决定先离开,至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相比于先前的大雾冈瓦纳城的天气已经过于好了,手持一根棍子,闻泽宁只身一人,什么也没带的就顺着院子的围墙边,不怎么熟练的翻了出来。
  脚下还穿着用于室内行走的软底鞋,踩在第三竖街的砖地上,砖地上有些奇怪的石子,走上几步就感觉脚底被嗝得生疼,可这也不算什么了。
  闻泽宁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花坛里的植物,确认暂时安全后他稍微松了口气。他的计划是先去警署看看,虽然帝国的警署大多傲慢无礼,可这种时候警署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尤其是自己疑似看见了一个命案,通报警署一声也是正常操作。
  尼尼作为打探前路的存在,盘旋在闻泽宁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但这一路走来,不管是小巷还是主街道,都空无一人。而且在走到主街道后,地面上出现了奇怪的血迹,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路灯亮起的时候并没能将浓雾照亮,反而是给冈瓦纳城增添了一些诡谲的气氛。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大约走了一刻钟,闻泽宁才来到了负责国立大学附近的警署。
  出乎意料的是,属于警署的院子安静异常,门口没有任何守卫,但警署院子里却丝毫没有街道上的那些诡异血迹。
  闻泽宁感觉有些冷,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壮着胆子推开了警署的院门。
  表面安静的警署办公楼内部,竟然热闹异常,里头警员热火朝天的工作着,嘈杂的声音让闻泽宁不禁恍惚起来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闻泽宁观察了一阵,拉住一位空闲了一阵的警员,和他说了自己的来意。
  我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看见了一起命案,有一颗植物,杀死了闯入的人!
  闻泽宁以为这种离奇的事情,警员不说反问点什么,至少也会询问自己的精神状况。
  然而警员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惊讶,给了闻泽宁一张表。
  详细地写下过程,然后放在这里,等有空了会有警员去查看的。
  闻泽宁讷讷地拿过表格看了看,提笔在报案人一栏写下自己名字后,他忽然瞥见了警员刚才指着的位置。那里放着一摞报案信息,最上头的一张案件内容,赫然写着一起凶杀案。
  某时某刻:一根藤蔓破窗而入,绞杀了我的妻子
  多么熟悉的描述!
  闻泽宁没忍住,趁着警员没有注意到自己,翻了几页表格。
  上头无一例外写着报案人的经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植物、触手、獠牙吞掉了他们身边的人。
  血腥又残忍的吞噬后,那些看不清身躯的怪物连飞溅的血液都不放过,仿佛打扫战场一样的将所有痕迹清理掉,只给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血腥气。
  再往下翻,瞬间冰冻、突然出现火焰,地面突然塌陷,各种奇怪的现象与出没于浓雾中的怪物描述层出不穷。
  并不是自己的梦
  心知不会又什么用了,但闻泽宁还是认真的将信息写完,离开警署之前,闻泽宁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询问了一句接待自己的警员。
  请问,您认识威廉警长吗?我是他的朋友
  威廉警长出任务的时候不幸罹难,已经过世了。
  从警署走出来的时候,闻泽宁耳边仿佛还有那名警员的声音。
  威廉警长是被活活烧死的
  过几天警署会统一给牺牲的警员举办追悼会,您若是想来,可以看看外头公告栏的讣告
  不过我的建议还是留在家中就好,尽量不要到处走动,大雾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怪物。
  警员的告诫言犹在耳,但闻泽宁沉浸于发现梦中情景,其实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可以看见呢?
  闻泽宁不明白。
  自己的精神体可以飞翔,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但是那场离奇的梦境,却是很不一样。
  闻泽宁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能力。
  可是,为什么会获得这份能力呢?闻泽宁觉得自己肯定是漏掉了什么,可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警署之外的雾气越发浓了,可闻泽宁却觉得头顶有一轮明月照着自己,抬头望向天空的地方,闻泽宁不知怎么的,一时间没有分清楚天空的位置。
  朦朦胧胧地雾气萦绕着,闻泽宁忽然觉得四周都是怪物在嘶鸣,甚至不乏遇难中的人类的叫喊。
  闻泽宁快步朝着国立大学家属院走去,他此时莫名庆幸,还好毁掉的屋子已经重修完成了,否则自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等等
  屋子,重修。
  屋子是什么时候毁的,又是什么时候重修的?
  闻泽宁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毫无印象。
  即使没有任何证据,闻泽宁依然确定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或者说不是一段时间的记忆,而是关于某个人的记忆。
  发现失忆后,闻泽宁没缘由的长舒一口气,怪不得很多事情都有些许违和,怪不得自己明明觉得忘了什么,却没有发现任何时间上的不连续。
  不要让我把你想起来!
  明明没有那人的相关记忆,可闻泽宁还是忍不住有些气愤。
  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失忆,肯定和那人有关。
  因为雾气不算浓,闻泽宁走得很快很急,对比上次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可以说相当友好了!
  但也只是又走了几步,闻泽宁就不再觉得浓雾温和是件好事了几十米之外,他远远地看见了一只怪物正咬着个少年,大口大口的啃咬着血肉。
  少年早已没了声息,但那丑陋的怪物却竖起了身上泛着黄绿色粘稠光泽的鳞片,啃噬当中,怪物忽然转头头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看向闻泽宁所在的位置。
  嘶嘶嘶
  长着鳞片的家伙吐出一米长的舌头,卷起猎物,一口吞进腹中,不再慢条斯理地咀嚼进食,而是接着划动身躯,仿佛行走的蜥蜴一般,朝着闻泽宁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怪物越来越靠近,身躯也变得越发高大,闻泽宁看清了那怪物丑陋的模样。
  闻泽宁握紧了手中木棍,心中不住地紧张,他很清楚,以怪物的移动速度,自己绝对是跑不过的,不如试着拼一下。
  回忆着向导学校教授的向导战斗方式,闻泽宁将精神力全部调动起来,化作犹如实质的精神利剑,主动攻了过去!
  第42章 记忆
  四条腿的怪物身躯高大, 跑动起来地面都像是在震颤。
  闻泽宁迫使自己集中精神,握紧了手中的木棍。由于双手太过用力,木棍在他手中也有了轻微的抖动。距离越近, 怪物可怖的样貌越发令闻泽宁感觉到恶心, 他脚下却依然坚定, 主动攻过去的时候,用尽全力将木棍刺中了那怪物的眼睛。
  粗糙的木棍并无法扎破怪物的鳞片, 闻泽宁一开始的攻击目标就是怪物的眼睛, 或者说疑似怪物眼睛的地方。
  然而发起攻击的位置精准, 并不能伤害到怪物。在木棍击中的同时, 它眼珠内的瞬膜从下眼睑伸出, 瞬间挡住了闻泽宁的攻击。与此同时,怪物身上的腐臭气息也传了过来,闻泽宁嗅到空气中的味道, 胃部再次泛起不适感。
  恶心。
  无比恶心的东西。
  闻泽宁压抑着不适,没有退缩。
  对于向导来说, 物理攻击并不是主要手段,伴随着木棍刺出的是精神攻击, 用来疏导哨兵的精神力反向运用,究竟变成了攻击手段。
  在和平氛围下长大, 又没多少向导学校的学习经历,闻泽宁不太擅长这个。
  可这种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 闻泽宁输出精神力,去查探这怪物的大脑, 如果它还存在大脑的话。
  精神力之间的较量是强度与耐力的比拼,闻泽宁经过简单训练的攻击模式是强于毫无章法的怪物的,他也在接触的瞬间, 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其他哨兵与向导在碰见大雾中的怪物后,会越来越虚弱。
  这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怪物,精神之中裹挟的信息量巨大,在接触的瞬间喷涌而出。血腥、嘶吼,不可名状的语言,还有无穷无尽,仿佛能将人吞没的黑暗与孤寂,不停地冲刷着闻泽宁的精神。
  双方的精神力在互相撕扯,头颅之内仿佛有一双大手在搅动,疼痛令人难以忍耐。
  不管是闻泽宁,还是那怪物都不是很好受,那怪物的肢体用力挣扎,想要抓住闻泽宁。然而精神力的较量让它无法正确使用身体。
  闻泽宁也只能继续保持着握紧木棍的姿势,与着怪物僵持着。
  此时的嗅觉依然在发挥着作用,血腥气若有若无的存在,不停地提醒着闻泽宁,自己刚刚亲眼目睹的一起怪物袭击人类的事件。
  仿佛飘摇在海面的孤舟,闻泽宁不得不闭上眼睛,令自己更容易以此集中精神,好对付面前的怪物。
  即便是眼睛看不见那怪物挥动的触手,可双耳传来的声音却无法忽视。
  由远及近的呢喃,隐藏在黑暗中鬼魅的嘲讽,还有令人感到古怪的空间错位感,无一不令人汗毛倒竖,甚至会生出想要从喉咙中模仿那些声音,让自己也沉浸其中,才能得以解脱的感觉。
  手中握紧的木棍突然变得黏腻起来,原本坚硬的地面也仿佛被侵蚀,变得柔软湿滑。
  精神力的较量令闻泽宁不得不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点点汗水,原本白皙漂亮的脸颊涨红,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像是一阵阵闷雷,砸在闻泽宁的脑海之中。
  缺氧导致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不适。
  闻泽宁觉得,或许下一刻自己就会倒下去了
  当精神也开始涣散后,闻泽宁清楚自己从未如此逼近死亡,他死死地咬着牙齿,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努力睁开眼睛,却也只能视线涣散地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
  如果就这样死去,会有遗憾吗?闻泽宁不知道,他也无法做出判断。只能竭尽全力地压榨着精神,像是要将自己完全抽空一般对抗着面前的怪物。
  垂死之际能爆发出的潜力有多大呢?
  当闻泽宁做出最后的挣扎,保持精神力的撕扯,握紧木棍的双手渗出血迹,用力一戳将怪物眼睛处的瞬膜捅破,泛着绿色荧光的怪物血液喷射而出。
  剧烈的疼痛促使怪物抽动、挣扎,然而破防后的怪物只能任由闻泽宁处置了。
  当一切归于平静,闻泽宁睁开眼睛,四周已经变得漆黑一片,街道两旁的寂静无比。
  身旁除了轰然倒地的怪物尸体,再无任何东西,闻泽宁知道自己这是赢了,可他没有半点喜悦的情绪。
  经过与那怪物的交锋,精神信息的刺激之下,他再一次恢复了记忆。
  事实上他已经快要分不清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了,几次失忆丢失的信息,重新找回的信息交织,闻泽宁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实。
  闻泽宁动了动身体,臂膀处传来的刺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用力过度的手臂此时不断地传来钻心之痛。
  忍耐着身体的疼痛,闻泽宁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自己打倒的怪物,而是拄着木棍,踉踉跄跄地朝着国立大学家属院的方向行进。
  精神消耗巨大,闻泽宁几乎不能思考太过复杂的事情,但却并不妨碍一贯斯文的教授,低声咒骂两句。
  混蛋!闻泽宁觉得,以祂的脾气,应该是不会听到了。
  骂过以后还得继续前行,这更让精疲力尽的闻泽宁对祂生出无限抱怨,想要责怪祂,如果不是祂,自己怎么会这么狼狈?!
  这种只有最亲密之人才会产生的微妙情感,在出现的瞬间,就让闻泽宁整个人原地愣了数秒。
  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怕过祂
  黑夜之中,弥漫的雾气很大程度得阻碍了人们的前进,远处不停地传来兽类的嘶吼。
  闻泽宁一边走,一边思考,那家伙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要让自己忘了祂呢?
  而且这次失忆后恢复造成的后遗症,比以前都要强。胃里泛着恶心,头骨像是快要炸开,每多想一件事,视力都像是受到了影响。
  如果不是碰见刚才那怪物,如果不是自己一反常态的和怪物动手,自己真的能再次想起祂吗?
  想了一路,心里的疑惑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第一次站在新修葺的房子面前,闻泽宁多少有些激动与期待,他推开院子大门,焕然一新的小二楼,处处都符合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