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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穿越重生 > [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 > 分卷(101)
  陈逸凯沉着脸不说话。
  对面无人捧场,周凯凑趣道:谁啊?
  贾玩道:一个开客栈卖包子的。
  啊?卖包子的,你杀他做什么?
  杀他当然是因为,他想把我也做成包子啊!
  周凯瞪大了眼,骇然道:人肉包子?
  寒毛直竖。
  贾玩道:那位店老板可嚣张的厉害,被我制住还大嚷赛孟尝陈大侠是我结义兄长,他武功高强、义薄云天,乃江湖第一侠,你敢动我一根毫毛,他必把你碎尸万段
  当时我就问了,说陈大侠那等人,怎会与你结交?
  他便得意洋洋说了。
  原来有一次陈大侠去他店里打尖儿,阴沟里翻了船,差点被剁了做成包子馅儿,人都放案板上了,店老板忽然认出这位原来是义薄云天、万人敬仰的陈大侠,这如何吃得?于是赶紧把人放了,倒头就拜。陈大侠也被他的侠义打动,于是两人义结金兰,感天动地
  据他所言,和陈大侠结交之后,他家店里越发生意新隆、财源滚滚,连进京赶考的士子都吃了几十个,细皮嫩肉、鲜嫩多汁,最是美味当然,也不是没栽过,但只要报出陈大侠的名字,立刻便能和对方化敌为友,把酒言欢,以至于他那人肉包子,卖了足足十几年还平安无事
  我将他们一窝子擒下,连带证据悄悄送去官府,你猜怎么着?
  周凯愣愣道:怎么着?
  贾玩道:因死的人尸骨无存,死无对证,大老爷以偷盗为由叛了流放,几名差役押送,一出城门就卸了枷锁,又走了三四里,几个衙役便和他互道保重,分道扬镳。说仰慕陈大侠已久,虽无缘得见,但也想略尽绵薄之力,能救出陈大侠的义弟,小小差事不要也罢!
  黑衣人脸上露出向往之色:江湖中人,义字为先,快意恩仇,合该如此!
  文武大臣却听得心中发寒:人肉包子卖了十几年,那是多少条人命?连进京赶考的举子都吃,视官府、视律法与何地?最可怕的是,连官府中人都
  周凯呆滞了好一阵,才喃喃道:我都快认不得这个俠字了
  贾玩不理他,对陈逸凯道:你说我动不动灭人满门,指的哪家?流风寨?黑水潭?乌云岗?鳄鱼岛?
  他来自后世,受法制社会熏陶,岂是天生嗜杀之人?但这个时代,交通落后、通讯落后,有太多法外之地,山贼、马匪、水寇比比皆是。
  这些甚至都不是他找上门的,而是主动找上他的。
  若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自去和江湖中人打打杀杀也就罢了,但他们祸害的却都是平民百姓,杀人劫财、掳□□女,无恶不作,反倒是遇到江湖中人时,报一声名号,不仅平安无事,有时还会送上盘缠酒水
  至于话本里说的劫富济贫的土匪,他还真没见过,见过的大多是这种:我老婆被我不小心打死了,你老婆漂亮,拿来接济接济我!啥?你也只有一个?那没事,你很快就用不上了!
  遇到这种,不直接灭了,难不成报官让官府派那几个可怜的衙役来剿?
  诚然,江湖中也不乏真正行侠仗义之人,只是这些人又不会平白来招惹贾玩,贾玩不认得他们,更杀不到他们头上或许贾玩看到的,原就不是真正的江湖。
  他瞥向陈大侠:家师曾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姓陈的,就凭你,也敢称侠?
  赵辅看一眼脸色阴沉的陈逸凯,道:所谓以管窥豹,时见一斑,逸之所言也未免太过偏颇,陈大侠仗义疏财,怜贫惜弱,造福一方,如何算不得为国为民?至于那包子一事,也是形势所逼,到底也算放他一命,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哦?周凯笑道:却不知这位大侠怜的那个贫?惜的谁家弱?不如说说,也让我瞻仰瞻仰?
  赵辅正要说话,洛飞白一扯他衣袖,低声道:殿下,再拖下去,别宫禁卫就该到了若今日之事全凭太上皇陛下解决,日后朝堂之上哪还有殿下说话的余地?
  赵辅皱眉:难道他今日亲自带人抓住父皇,以后就有说话的余地了不成?是你自己想立功吧?
  想到洛飞白的身份,到底没有开口。
  洛飞白拱手道:陈大侠。
  洛公子?
  洛飞白淡淡道:陈大侠务必再多聊几句,待太上皇不耐另派大军过来时,定会感激陈大侠拖住皇帝的大功一件。
  陈逸凯一噎,他如何不知道洛飞白说的是反话,亲手擒下乾帝的功劳他当然想要,但是那只拦路虎
  迟疑道:洛公子的意思是
  洛飞白道:对面这些人,除了贾玩外都是土鸡瓦狗,一击即溃。朱大侠夫妇武功高强,足以拖住贾玩,其他人绕过去擒住皇帝皇帝在手,凭他贾玩武功再高,也只能任人宰割。
  不等陈逸凯开口,朱夫人便抢先道:好!
  他们低声商议,周凯看得心头发毛,道:阿玩,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赵轶道:洛飞白应该是看出来我们在拖延时间了。
  话音未落,便听朱夫人一声厉喝:林云落!出来受死!
  贾玩抬手,道:刀给我。
  周凯愣了下,才将佩刀递到他手里,迟疑道:你行不行啊?我们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贾玩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老小子这已经是第四次下令动手了,他们锐气已失待我再去削削他们的胆儿,等稍后打起来,结阵防守就是,哪怕打不过,守到时辰应该不难。
  那你别去,我们一起守不就好了。
  贾玩摇头:他们想拖住他,他何尝不想拖住对面的高手若是一起守,如朱氏夫妇这样的高手一心冲阵的话,混乱之中他拿什么保住乾帝,还有赵轶?
  正要迈步,被赵轶抓住肩膀,沉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贾玩头也不回,手背拍在赵轶胸口,将他推后几步,道:莫添乱。
  赵轶僵立在原地,看着贾玩拖着刀不紧不慢的上前,刀尖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线,慢慢向远处蔓延。
  贾玩调集着体内少的可怜的真气对面那两个人,在他状态完好时自然不惧,但现在残血加重伤,背后还带着一群拖油瓶
  算了,拼命吧!
  回去一定要告诉乾帝,再选侍卫别一味的看家世看忠心了,武功也很重要的好吧!又不是真的仪仗队
  朱氏夫妇左右分开,摆开架势严阵以待,却听对面缓缓靠近的少年叹了口气:原是我错了
  朱夫人冷笑一声,那肯听他废话,柳叶刀一摆,由下而上挑来,男子关刀配合无间,正面横扫。
  一旁已有人正准备越过三人的战场,冲向对面。
  贾玩足下轻旋,间不容发的躲开利刃,继续叹气:平日里懒惯了,只知道一味的以技压人,混忘了自己最强的,从来都不是技,而是力啊
  话音一落,整个人气势骤变,挥刀逼退二人,凌空跃起,半空中旋身急转,双手握刀,劈!
  并无任何花哨,却如陨石坠地,如瀑布奔泻,如雷落九天,震的人神魂皆荡!
  朱大侠首当其冲,感受更胜旁人百倍,如同被压入万丈水底,莫说呼吸,连整个人都仿佛要被碾成肉泥一般。
  他到底不凡,怒吼一声,关刀在千钧一发之际横在身前高举。
  铿声音并不大,却刺耳之极。
  血雾炸开,血肉飞溅,两片人影左右分开,无法辨认的血团从空中坠落那个人,从关刀,到内甲,到整个人,被整整齐齐分成了两片,残缺不全的脸上,还残留着无尽的惊恐。
  贾玩落地,手撑长刀半跪在地上,长发委地,低垂着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人屠人屠血衣人屠
  所有人噤若寒蝉。
  好一阵之后,朱夫人才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尖叫,不顾一切的扑向贾玩,手中柳叶刀全无章法可言。
  贾玩看也不看,横刀一挥,依旧撑着刀跪坐不起。
  尸体无声坠落。
  整个广场,仿佛只剩下他喘着粗气的声音。
  咯!
  脚踩断细枝的声音传来,贾玩猛地扭头,那个因方才冲的太近,以至于离贾玩最近,以至于忍不住想逃开而不小心发出声音的男子惊的魂飞魄散:不是我不是啊!
  一柄柳叶刀从他胸口穿过,连刀刃带刀鞘,一起穿了过去,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掷出柳叶刀的贾玩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耳朵、眼睛,甚至皮肤都一点一点渗出鲜血,他艰难起身,一面撕开沾了不明物的黑色外袍。
  黑袍里面原是一袭白衫,如今却只剩了血色,深深浅浅、重重叠叠,艳丽之极。
  少年摇摇晃晃站着,一身红衣,七窍流血,所有人愣愣看着他,在有的人眼中,他是修罗降世、恶鬼临门,在有的人眼中,却只看到一个坚实的背影,挡在所有人身前。
  要杀人是吧?少年的声音再不复先前的清亮,沙哑暗沉:好,来,先杀老子!记住了,切莫让老子活过今日,否则老子一个个找上门去,宰了你全家!来,杀我来啊!
  没听到回应,少年点头,长刀前指:好,你们不来杀我,我来杀你们。
  抬脚,迈步。
  哗啦一声之后,面前的上百黑衣人如惊鸟飞散,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贾玩愣住了,既而大声狂笑起来:江湖义士,哈哈哈哈哈江湖义士
  他摇摇晃晃走向剩下的几道模糊人影。
  洛飞白强自镇定的声音传来:站住!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他?谁?
  贾玩眼前血红一片,哪里看得清谁是谁,好在那人很快出声,慌张道:玩哥儿,玩哥儿救我!
  贾赦?
  是了,他身上有三品爵,是要一起来的。
  贾玩笑声更大:洛飞白,你用他来威胁我?哈哈哈哈哈你用你的人来威胁我?
  贾赦哭道:玩哥儿你救救我,我没有害你啊!除了给你送参汤,我什么都没做
  他不理,继续逼近。
  逸之,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害你赵辅连连后退:我让贾大人给你送参汤,是一番好意,想让你好好养伤,不卷入这次的危险之中,我是想保护你我一直仰慕你,之前还、还帮你抄书来着,你还记得的对吧你来帮我,你帮我,只要我当上皇帝,一定比父皇,比大哥对你还好
  他话音未落,远处一声惊破山林的惨叫传来。
  接二连三的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赵辅大喜道:是皇祖父的人来了!皇祖父的人在诛杀这些临阵逃脱的废物!逸之,你现在帮我还来得及,我一定在皇祖父
  话未说完,就见少年手中长刀坠地,整个人向后仰天倒了下去,被冲过来的高大人影接在怀里。
  第107章
  乾帝靠在椅背上, 底下左相等人正在回事,讨论的热烈,乾帝却一个字都未能入耳。
  刘总管悄悄进门, 在他耳边低语:太医院正过来回话。
  乾帝精神一震:宣!
  左相等人对望一眼,齐齐停下。
  太医院正一进帐子,便见乾帝迎了上来:可是逸之醒了?
  院正吓了一跳, 连忙跪下, 硬着头皮道:贾大人尚未苏醒。
  那是他的伤势乾帝话音一顿,换了个词:有什么变化?
  院正低头:也不是。
  乾帝大怒:这也不是, 那也不是!那你来此作甚?
  院正小心道:臣等奉命去看中毒的禁军
  乾帝这才想起此事,拂袖回座,一语不发。
  左相暗叹一声, 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院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回道:对方用的是一种烈性迷药,中毒之人并无生命危险,用凉水就能泼醒, 只是没有解药的话,会四肢无力, 且无法动用内力, 需三五日才能恢复。臣等已然从刺客身上找到解药,也推出了方子,只是药物欠缺,且调制也需要时间,只能等他们自行恢复。
  右相道:解药研制出来了, 那迷药呢?
  院正一愣。
  右相道:这次的事,也算是一个教训,近万禁军被迷香放倒, 可见江湖伎俩也并非没有独到之处加以改进,他日未必不能用在战场之上。
  院正道:下官明白了,回京后便安排人专职此事。
  正要告退,便听乾帝问道:逸之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院正道:潜王殿下将太医院带来的几乎所有药物都拿了去,令人熬制出来给贾大人药浴,里面许多药物药性相克,且贾大人身上有外伤但臣等实在劝不住
  乾帝叹道:由他去吧!
  院正告退出来,左相等人见乾帝此刻无心政事,也默默退了出来。
  出来快步追上前面的院正,左相道:院正大人,逸之的伤果真如此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