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迟冷冷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半眯着眸子的他双手背在身后，深吸了一口气，径直推开了陈旧的铁门朝里面走去。
见状，金耿的心里有些打鼓。
但迟疑了几秒，他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别墅荒废了快二十年了，里面结满了蜘蛛网。
金耿低头看着脚下的同时，手指不断在胸口画着十字架，嘴里更是念念有词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大厅。
成迟用手在满是灰尘的旧沙发上拍了下，毫无芥蒂的坐了上去。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居高临下的跟金耿对视着。
黑暗之中，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交汇的瞬间，他涔薄的唇轻轻往上勾了下，悄无声息的笑了，“你知道吗？其实当年江止水并不是走失，而是被有意送走的。”
“什……什么意思？”
豪门之间的龌龊事，金耿见的不少。
现在听成迟这么一说，他隐隐有一种嗅到了大秘密的味道。
“当年贺家的人怀疑江止水的母亲出轨了，而对象……是我的父亲！”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成迟用力咬住了后槽牙，脸上的表情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狰狞而诡异了。
“当时的我年纪还小，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传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顿了下，他的声音淡淡的在空气里飘荡着，平静之余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鬼魅。
刹时，金耿只觉得后背一寒。
他瞠着眼睛，双手不断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此时，成迟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自顾自的道，“我唯一记得的是，家里的气压一直都很低，几乎每天都在争执！我妈每天晚上都抱着我哭。”
“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妈那种绝望的表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成迟的话戛然而止了。
他低着头将脸埋在掌心里，肩膀不断颤抖着……
“后来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内心不断挣扎的金耿试探性的开口了。
倏地，成迟抬眸看了过来。
黑夜之中，他猩红的眼睛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四目相对，金耿屏住了呼吸，只觉得掌心里汗涔涔的，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迟总算是将头转向了一旁，慢慢悠悠的开口了，“后来我爸死了，他……跟江止水的母亲死在了一起！”
说着说着，他用手在额头上轻拍了下，声音里带着嘲讽的轻笑着，“当时，所有人都说他们是殉情自杀的！外面的舆论闹得沸沸扬扬的……”
“据说，因为这件事贺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震荡……”
“再后来，我爸丧礼之后没有多久，贺家的那群蛀虫就声势浩荡的闯到了我家里，让我妈给他们一个说法。”
“蛀虫？”
金耿扬了扬眉，语气里带着不解的低喃着。
“不就是贺家的族亲吗？”成迟冷冰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屑，“他们不过就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每年就可以拿到一大笔的收益在家里坐吃等死了！”
“这不是蛀虫是什么？”
“当年的新闻对他们的利益造成了直接的损失，他们就将矛头指向了我家。”
“因为我爸的事，我妈的精神本来就不好……在贺家族亲的强压之下，她当众自杀了。”
一直都垂着头的成迟轻描淡写的扫了金耿一眼，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变得愈发飘渺了，“金耿，当时我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妈的血溅到我脸上的那种感觉。”
闻言，金耿在脑袋里勾勒了下画面，整个人都要麻了。
满眼不敢置信的朝成迟看了一眼，手掌压着心脏的位置，默默移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