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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综合其他 > 总有人想独占她(女尊 npH) > 第三十八章南疆圣子
  第叁十八章 南疆圣子
  进入群玉山的第一道关卡便是黑树林,林子极密,还要随时提防林中是否有毒虫。
  最开始的时候林子里还有人行的痕迹,小路虽然狭窄,到底能走,凤昭幼徒步行了一天,最后还算幸运,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猎人打猎时住的木屋,里边破旧残败,但至少能防野兽。
  凤昭幼勉强寻出一张兽皮,不大干净,又将披风展开铺上去。她走了一日,也察觉出来此处的古怪。外头明明太阳高悬,可莫名透不进林中。凤昭幼进来后也见到些小型野兽,她寻到的这个猎人居住的木屋也说明了林中是有兽类活动的,但树林里却静谧得可怕,连鸟鸣声都没有。凤昭幼心底到底忐忑,将一直捏着的银铃又重新系在手上,夜间也并不打算睡,只算略歇歇,等到破晓之后再接着启程。
  许是精神高度紧张,凤昭幼起初确实一直睁着眼,时不时透着门窗缝隙处向外观望。到了夜半,今天难得满月,月光高悬于空,整个黑树林蒙上一层白光,凤昭幼越发觉得不对,为何白日里太阳透不进来,月光却能?
  可此时多想也无益,凤昭幼默默将袖箭倒出捏在手中,却莫名嗅到一阵花香。
  凤昭幼从未嗅到过如此甜腻的香气,顺着窗缝,她恍惚竟看到四周围绕的树木上都盛开大瓣大瓣的白色花朵。凤昭幼脑袋也混沌起来,心里早已拉响警报,这些树木她白日里看过,明显不是花树。哪怕就算凤昭幼看错了,花盛开前应有花苞,外面花朵都有拳头大了,又是白色的,按理说花苞生在黑色树干上应是极显眼的,可她为何没有察觉……
  凤昭幼莫名头部一点一点,视线也越发恍惚,哪怕心底叫嚣着危险,却还是被睡意席卷,没多时小屋内便没了动静。
  凤昭幼睡得并不安稳,眉紧紧蹙起,许是陷在梦里,喘息声极重,时不时发出几声泣音。
  不知何时门大开着,一人逆光而立,脚底下一片银光浮动,仔细看才能发现地上皆是含有剧毒的银环蛇。
  “嘶嘶……”一条银蓝色的蛇无声在地上滑行,顺着床脚爬在厚厚的兽皮之上,最终在凤昭幼身上游走。
  凤昭幼进入黑树林前特意着了窄袖衣袍,凡是容易被钻进去虫蛇的地方皆系紧了,身上穿的也不止一层。
  银蓝色小蛇眼见着自己钻不进去,便徘徊在凤昭幼的腰腹之上,半立着朝门口站着的人嘶鸣,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那人盯了凤昭幼一会儿,手几次提起又放下,最终选择放弃:“走吧。”说罢没等小蛇,径直离去。
  银蓝小蛇似有不舍,在凤昭幼身上缠了一会儿,最终爬到凤昭幼脖颈处舔了舔,忽而听到外面笛音,眼睛竖成一线,挣扎了一下顺着窗离开了。
  第二日凤昭幼梦中惊醒,坐起时仍在气喘,双目失神,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等到昨夜记忆回笼,凤昭幼连忙打开窗看向窗外——依旧是那个黑树林,此时应该天亮有一会儿了,林间虽昏暗,但也能清晰看出树木上并没有什么花苞花瓣。
  凤昭幼翻身下床想去外面细瞧瞧,结果直接摔下去,腰腹处酸软着,她莫名想到昨晚的梦,咬了咬牙,身上汗湿了一层,可此处并不适合沐浴,她又为了轻便并没带换洗的衣裳,只能先忍着,勉强扶着床起身,手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凤昭幼看了一眼,原是擦破了皮,有血丝渗出。伤不重,凤昭幼并未太在意,只出去看了看,外面和昨日她见的没什么区别,依旧一片死寂。凤昭幼四下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昨夜见到的白花。
  “就算是谢了地面上也该有掉落的花瓣的……”凤昭幼口中喃喃。
  可是地上并没有。
  那便是幻觉……凤昭幼面色难得凝重下来。
  那股香气应是一种幻香,那又是谁大费周章用幻香迷晕她却什么都没做呢?
  凤昭幼直觉此事和南疆人有关,她们应该已经发现她了,但不知为何并不露面,只在暗中观察着她。
  凤昭幼又四下看了看,想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最终只好重新回屋里拿了披风继续朝黑树林深处走去。
  凤昭幼停停走走了叁四日,每天夜里无论如何警醒,最终都会被那股香气迷晕,可古怪的是第二日醒来身上并无异样,就像是这香气只是为了让她睡上一觉一般。只是这几日凤昭幼莫名燥热,身子也变得极为敏感,凤昭幼觉得不大对劲,但这实在不是什么要紧事,便勉强移开了注意力。
  第四日时凤昭幼终于走出了黑树林,刚出来便被一阵热辣的骄阳炙烤得头晕目眩。
  凤昭幼在太阳底下行了半日,此处是一片草地,看不到水源,凤昭幼存的水早已见底,食物也没剩下多少了,嘴唇干得起皮,豆大的汗珠将发丝浸得一缕一缕,这几乎是她近十八年里最狼狈的一次了。
  可更要命的还在后头,凤昭幼听到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草丛半人高,响动又大,凤昭幼心底警铃大震,身体一寸一寸想后退,在那东西窜出来的前一刻朝着反方向撒腿就跑。
  凤昭幼听到一声嘶吼咆哮,她转身前实则用余光看到了一眼,是一条巨蟒,猩红着眼朝她逼近。
  那巨蟒游走得极快,凤昭幼常年养尊处优,这一个月来吃的苦比她这辈子加起来都多,起初因为生命受到威胁,激发了她的潜力,难得跑得极快,可没多久便开始气喘,眼前发黑,眼看着巨蟒要追上来了,凤昭幼却被一处隆起的石子绊倒,顺着坡滚了下去,幸亏是草地,凤昭幼只觉得有几处疼痛,却尚能忍耐。
  巨蟒许是嗅到血气,越发狂躁,速度也快了起来,径直窜向凤昭幼,凤昭幼向一旁闪去,几次躲闪,还当真没被巨蟒抓到。
  可潜力到底是有限的,凤昭幼眼前一阵昏黑,胸腔处火辣辣地疼,最终勉强跑到黑树林的边界,栽倒在树旁。
  那条巨蟒穷追不舍,眼见着那颗大脑袋离凤昭幼只几寸之遥,凤昭幼苦笑,心里却涌上遗憾,蛊虫她是寻不到了,只盼着药仙那边一切顺利,她之前算到过自己万一遭遇不测,留下了足够的血。南疆人大抵就生活在这里,只盼着染先生最后能寻到法子换来圣蛊……
  在巨蟒将身体彻底缠上来之前凤昭幼闭上了双眼,手探向衣袖处,她还有叁支袖箭,不知能对它造成多大伤害,若当真能重创它,那便是好,若不能……她便用最后一支自尽,也好过眼看着自己被巨蟒吞下。
  巨蟒将头探向凤昭幼颈侧,腥臊的涎水淌下,猩红眼底尽是贪婪。凤昭幼双手绕到蛇头后,将袖箭用全力刺进去,可蛇鳞过于坚硬,箭头不过戳破了一层。
  巨蟒被凤昭幼的动作激怒,陷入躁狂之中,凤昭幼被它卷起,随后狠狠掼在地上,凤昭幼被甩出砸在另一棵树的树干上,闷哼一声,五脏六腑如同移位,却忍着不肯出声,她此时只盼着箭头上的毒对它有用。
  可巨蟒再次爬了过来,凤昭幼此时几乎不能动,却仍发动机关射出第二箭,射中了,却依旧没用。
  凤昭幼叹了一口气,在巨蟒过来前拆出最后一支箭毫不犹豫对着脖颈处刺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凤昭幼手腕被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不疼,却莫名发麻,手一抖,箭掉了下去。
  凤昭幼仰躺着,胸膛处几乎看不出起伏,她以为死时将至,却莫名看到一条银蓝色的光芒飞起,咬上巨蟒的七寸,巨蟒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嘶吼着想要逃跑,凤昭幼视线越发模糊,什么人似乎走到凤昭幼面前,凤昭幼勉强看到银蓝色的袍底,随后陷入一阵昏黑。
  凤昭幼不知睡了多久,她像是陷入一处深潭之中不断下坠,耳边总是传来各种声响,凤昭幼后知后觉那大抵是唤她的名字,可她莫名无动于衷。
  不知是她下坠的第几日,她被一条黑色烛龙拥入怀中,那烛龙在凤昭幼面前变成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用唇舌将什么东西顶入凤昭幼口中。
  “醒过来吧……幼幼……”
  许是那声音过于痛苦,感染了凤昭幼,凤昭幼难得伸手想要碰碰他的脸,却被一把推了下去——
  这一次,凤昭幼背部终于触到了实处。
  凤昭幼眼皮似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整个人如同被隔在一层膜之中,她只能拼尽全力咬向自己的舌尖。
  “哎——别咬呀!”是一声清脆的少年音。她想要用手去阻止,凤昭幼却先一步睁开双眸,许是太久没见过天光,眼底沁出一滴泪,眼睛一眨,便滚去不见。
  那少年盯着床上的凤昭幼,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凤昭幼的眸子,叹息着:“真美。”
  凤昭幼梳理着昏倒前的记忆,久久才回神看向身前的少年,一身紫色紧身窄袍,却打着赤膊,上面叮叮当当各色银质饰物,面容秀气,皮肤稍黑:“你醒啦!”
  凤昭幼试了试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包裹住。
  “别动!你身上都涂了药呢!”
  “这……这里是哪儿?”凤昭幼太久没说过话,声音有些嘶哑,喉咙处尚有些火辣,说起话来慢吞吞的。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半开玩笑半认真:“这是南疆虫谷……中原人,进了这里可就出不去了,你怕不怕?”
  凤昭幼挣扎着还是想坐起来,伸了伸手才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纱布,她倒是没被少年的话吓住:“是你救了我?”
  少年避而不谈,过来搀扶凤昭幼,他的汉话说得不错,但语调仍有些生硬:“你不要急,你的伤不重,醒了之后就可以拆纱布了。”
  凤昭幼实在没有力气:“谢谢你。”
  少年说着话便想帮凤昭幼拆纱布,但这是全身的,他又毕竟是男子,凤昭幼连忙摇头:“多谢你,我自己来便好。”
  少年却是热情得很,还想上手。
  “你们汉人不是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我帮了你,你便娶我,可好?”
  “柯染!住手!”门口传来一个严厉的女声。
  染姓……凤昭幼莫名想到了染先生。
  凤昭幼偏过头去,那女子一身汉人打扮,将背上的背篓放在桌子上,看了眼那名叫柯染的少年:“出去!”
  柯染似是不死心,咬了咬唇,又看了眼凤昭幼,扭头跑了出去。
  凤昭幼看那背篓便知面前人是个医者,她朝凤昭幼走过来,探了探脉,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些:“没什么事了。”
  “多谢医者相救。”
  那医者看了眼凤昭幼:“不必谢我,是圣子救了你。”
  凤昭幼抬头:“圣子?”
  医者点头。
  凤昭幼眸底带着热切:“我可以见见圣子吗?”
  医者却冷着脸摇头:“你再将养几日我便将你送出群玉山,圣子不会见你。”
  凤昭幼伸手向腕处探去,却没有摸到银铃,愣了一下:“我的银铃呢?”
  随后又说:“我寻圣子当真有急事,想要救家中姐姐,只要圣子肯出手,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为他寻来。”
  医者没理她后一句,皱皱眉:“什么银铃?你一个中原人哪来的银铃?”
  凤昭幼想起刚刚的染姓少年,又想到染先生:“是一位名唤须染的先生借给我的信物,用以求见圣子。”
  那医者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见你时并未见到银铃……你先好好休养吧!”说罢转身离去。
  医者走到院外,柯染还在那里徘徊张望,医者冷下脸,说的南疆话:“里边那人不是你能窥探的!柯染,你最好尽早死了这条心!”
  柯染眼底却是不甘:“这些时日都是我在照顾她,圣子连面都没露过!圣子并不喜欢她,凭什么不能把她让给我!”
  “你!”医者瞪了他一眼,又下意识四周看看,院墙处、草丛边、门里窗外银白色闪过。
  “有时候不过来不代表什么。”医者话未点得太透:“你不要忘了圣子的性子,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这些时日你搬去阿婆那里住,她离开之前不要回来了!”
  柯染眼底含泪:“你以为防我就行了吗!那天圣子将她抱回来,见到她的不止我一个,几家长老都动了心思,我今天也听到阿婆说的话了,她一个女子,便多娶几个又怎样?圣子再厉害,她也未必喜欢他!”说罢便跑走了。
  医者瞪着眼睛盯了半天,叹了口气,朝院内看过去,一道银光闪过,一只斑斓的蜘蛛掉在地上。
  医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又在院子四周撒了些粉末,随后朝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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