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生指着墙边敞开的行李箱,那表情活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学弟,这不是你自己整理的吧?”
唐远上床前去皮箱里拿了驱蚊贴,忘了把箱子盖上,他揉揉砸疼的脸,“是我对象弄的。”
周庆生蹲下来看看,不可思议的吸口气,“你对象也太贤惠了吧,我从来没见过谁把行李整理的这么好,像专业的。”
他越看越震惊,“分的好细啊,还怕你找不到,一样样贴了标签,这年头有这样耐心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
“常用药那个袋子上的标签巨大,注意事项全写上面了,学弟,你对象把你当小孩啊。”
唐远继续看他的漫画,“让你说对了。”
周庆生一边羡慕,一边感慨,“这么照顾一个人,时间长了,会累的吧,学弟你要不要试着……唔,就是打理自己的生活?”
唐远知道他的意思,轻笑着说,“我在国外的几年没有佣人伺候,挺独立的,能自己管自己。”
周庆生不解,“那你怎么……”
“他想要我依赖他,我就依赖。”唐远的言语简单直白,心思通透纯粹,“他高兴了,我也跟着高兴。”
周庆生愣愣的看着靠在床头的青年。
这情话说的,还真是……让人心动,也感动。
唐远不再多言,也没再理睬周庆生,专注的看起了漫画。
周庆生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心头的震撼不小,忍不住好奇的问,“学弟,你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喜欢的人。”
周庆生,“……”
洗漱完出来,周庆生经过墙边的皮箱,看了眼贴在袋子上面的标签。
字都是手写的,钢笔字,一笔一划利落潇洒,很有力道,女孩子竟然能有这么强劲的笔力,很少见。
悉悉索索声响了半小时左后,灯关掉,房里被黑暗笼罩。
唐远跟裴闻靳道了晚安,手机放柜子上,屏幕亮着,还没暗下去,眨眼的功夫,他对上隔壁床一双温柔晶亮的眼睛,嘴角抽搐,“学长,你不睡觉,盯着我看什么?”
周庆生被当场抓包,有点儿窘迫,“没什么没什么,睡吧,晚安。”
唐远平躺回床上,房里开着空调,温度刚好,他的眼皮很快就凑一块儿打起来了。
黑暗中响起声音,“学弟,睡了没?”
唐远迷迷糊糊的,“睡了。”
“睡了还能说话,学弟你真神。”周庆生嘀咕,“我睡不着,可能是咖啡喝多了,兴奋的,这次的公益演出要连演四场,完了会有爱心募捐,好像还有竞拍活动,不知道回去之前有没有时间在附近逛逛,听说香檀寺祈福很灵……”
越往下说,声音越轻。
唐远顿时就醒了,香檀寺?等演出结束后他要去一趟,拜拜佛,祈福保平安。
现在他特珍惜所拥有的一切,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一夜好眠。
上午吃过早饭,唐远就跟着其他舞蹈演员去排练大厅。
因为要表演的是群舞,队形最为重要,编导跟几个老师反复推敲过多次才定下来,采取的是散点式队形。
在舞台上,不论哪个位置都很重要。
编导安排你站什么位置,那肯定是觉得你适合那个位置,没什么好抱怨的。
每个人那么努力排练,都是为了把作品最好的呈现出来。
唐远跟周庆生站一起,反复踢腿,压腿,其他人也在热身,筋不拉到位,待会儿练的时候就有可能把肌肉拉伤,或者因为动作不够完美被编导批。
不管是哪样,遭罪的都是自己。
周庆生说了什么,唐远没听清,他看见从门口进来的俩人,一个是老师的丈夫,一个是唐复。
“学弟,别走神啊。”周庆生用胳膊肘碰他,“你帮我压压脚背。”
唐远去拿垫子。
周庆生压脚背的时候,嘴上也不停,说起了他进团以来的演出经历,有顺利的,也有不顺利的,他把十来场群舞划重点,碎碎叨叨的说怎么在脑子里尽快记牢队形构图,跳错了又该怎么随机应变。
唐远一言不发的听完了,笑着眨眨眼睛,“学长,谢谢。”
周庆生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也没教你什么,没什么能教的,我自己还不知道哪一年能跳到首席。”
丧了没一分钟,他就振作起来,“学弟,群舞其实比独舞要难,除了记动作,还要及时踩点跟别人交换站位,反正就是要顾大局,不能有个人主义。”
“我知道。”唐远说,“我不是第一次跳群舞。”
周庆生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之前跳过?”
唐远坐到一边,腿横杈开,左右抱住腿压了压,“是啊,在国外有过几次。”
周庆生喘几口气,视线不自觉在青年散落的乌黑发丝上面停留。
这次的队形顾虑到了每个队员,就算首席站中间,其他人也一样突出,不会被埋没,所以不算谁主谁配。
要是换别的队形,那除了主角,剩下的全是配角,主次会分的很明显。
他认为青年之所以很配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到底,周庆生纯碎是觉得他不会给人当配角,生来就高人一等,骨子里的贵气不允许他低那个头。
团里招了他,以后在做安排的时候,会比较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