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帝君怀疑小老儿的能力不成!这少年血脉里魔元暗涌,天赋更胜过其父!”
“喂!”少年往上瞅了一眼,看见两个人影站在树上,叫道:“你们俩!干什么的!”
他一喊,树上的人闻言,闪身到了跟前,一个青年一个老头儿,皆衣着不菲,灵气绕身。
“哟,天界的?”少年倨傲不恭,喝了口酒,徒手捏碎一颗核桃,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嚼起来。
竹筏正经一波浪头,从前往后一个高高的颠簸,老头儿差点被掀出去,全靠旁边黑袍金鹤的青年不动声色地拽了一把,才保住了颜面。
站稳后的老头儿拱手道:“小公子,贵姓啊?”
少年翻身坐起来,不咸不淡道:“无名无姓,没爹没娘。”
“呃——”老头噎了一下,眼珠子转到旁边青年身上。
青年冷眼看着少年,沉声道:“你是已故魔尊的遗腹子?”
语气虽是在问,倒不如说是肯定,少年挑眉耸肩,摊开手,漫不经心道:“你们都说是,那就是喽。”
青年道:“魔族群龙无首,部族并起,屡屡寻衅天界,四方生灵涂炭,连人间都受到波及,为了长久之计,我和伏战天尊——”
少年打断他:“啰里啰嗦,长话短说。”
青年被他这态度顶撞得一阵安静。
老头儿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这种事还是由我小老儿说罢,小儿无知,帝君莫怪。”
“嗯。”青年很有礼貌地一点头,不再说话。
伏战老头道:“长话短说,少年你身手不凡一表人才,又是已故魔尊的遗腹子,你也知道,已故魔尊心怀苍生一向以和为贵,和我们天界定下协约,有生之年不会挑起两族战争,可如今魔族如一盘散沙,个个都想当出头鸟,屡次犯我天界——哎哟!嘶——”
一个暗含魔元的核桃砸到了老头脑袋上,顿时砸起一个小小的包。
老头暴跳如雷:“有你这么乱打人的吗!”
“废话真多,”少年瞥了他一眼,视线一转,“还是你来说吧。”
青年一脸淡然,先是往老头那个包上送去一道灵力,又清了声嗓子,道:“天界想拥簇你为新魔尊,统领魔界,以求三界太平。”
少年脚一点,哗啦一声跳到树上,半倚着树枝,屈膝支手,另一条腿晃荡着,吊儿郎当道:“就是拿我当傀儡皇帝呗。”
青年道:“我们只求和,不会干涉你统治魔族,只要你没有反逆之心,便相安无事。”
少年抬手往树叶里摘了个小苹果,又嘎嘣嘎嘣啃起来,嗤笑道:“当魔尊?没兴趣。”
青年没看他,目视前方,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只要不触犯底线。”
少年想了想,头一偏,看向青年:“棺材脸,你叫什么?”
“大胆!”伏战老头怒喝一声,恨不能手长到树上用小苹果塞住他的嘴,斥道:“什么什么脸!怎可如此诋毁帝君!不知天高地厚!”
“无妨。”青年的手轻轻一抬,神色依旧淡然,回答少年道,“我叫凌策,凌霄凌,策谋策。”
“凌策——”少年笑起来灿若朝霞,“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儿上,我勉强做一回魔尊玩玩儿。”
凌策一愣,抬头看他。
高高在上的尊神一直被人仰望,从未仰视过别人,这少年玩世不恭又出言不逊,却在他的死水般心底掀起了一丝久违的波澜。
少年倚在树上朝他抛了个媚眼,笑嘻嘻的翻了个身趴在树干上,以手支颌,“不过啊,我要提两个要求。”
凌策依旧目光深沉地看着他,没说话,少年就当做默认了,伸出一根手指继续道:“第一,允许我自由出入天界。”
他说完瞪着水灵的眼睛看着树下的人,把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饶有兴趣地笑着,迟迟未开口。
凌策知道他在卖关子,收回目光,道:“第二是什么?”
“第二嘛……”少年一笑,眉眼弯起来,仿佛有温煦的春风拂了过去,看着让人非常舒心。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颠颠的晃着脑袋道:“太简单了,你给我起个名字,我就是魔尊了。”
这第二个要求出乎意料,凌策和老头对视了一眼。
凌策低声问老头:“已故魔尊,贵姓?”
老头苦着脸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似乎姓姜,大概是炒菜的那个姜?”
少年无语道:“是江河日下的江。”
伏战:“姜也念江,无所谓啦。”
少年冷笑一声,又砸了一个核桃过去:“去你祖宗的无所谓。”
伏战:头疼!
凌策:……
孺子可教啊。
“既然姓江,”凌策沉默了一瞬,“叫江澜罢。江山永镇,波澜不惊。”
“诶——好名字啊。”得到新名字的少年翻身跳下,引起竹筏猛的一晃,吓得伏战老头赶紧抓住了凌策的衣服。
少年一边冥想一边走到凌策面前,念念叨叨道:“江澜,江澜……”
眼睛一亮,似乎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拍了拍凌策的肩膀:“比那些什么二狗狗蛋好听多了,不愧是天界的人,诶,你在天界做什么的,我猜猜,肯定是教书的先生!”
少年自幼无人问津,一个人长大,常常流浪海上,对天界唯一的认知,便是他们的仙元五颜六色的,比他们黑黢黢的魔元好看。
不过因为魔界和人间挨得近,他经常扮作凡人在人间厮混,对人间倒是了如指掌。
伏战:去你祖宗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