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要做的说来很简单,即利用灵力激发功德石心的能量,让其与日星产生立联系,以此启动大阵。但真要做起来却有很多困难,因为要达成目的需要不断积累能量,过程中灵力绝不可中断,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若是中途失败,这颗被用过的功德石也就废了,而功德石只有一颗,也就意味着不论从时间或是条件上来说,景岳都只有一次机会。
其实就灵力而言,已是渡劫修为的秦燕支比景岳的灵力储备更为丰厚,但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此阵,担心会有意外发生,而景岳与蓝凤神魂相连,若蓝凤察觉到有问题可以第一时间让景岳知道,他们也好及时作出调整。
因此,主控此阵的人便是景岳。
景岳按照蓝凤意思,将功德石摆在选定好的位置,便盘膝坐地,一指划破掌心。
鲜血汩汩涌出,蓝凤心疼地喊了声“景景”,秦燕支眉头微皱,唯景岳十分淡然。
他将血围着功德石心洒了一圈,又将受伤的手覆在功德石上,让石头亲近他,熟悉他。
等他感应到石头微微发热,便收回手,开始吟诵蓝凤交给他的咒文。
如此一夜过去,石头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日,石头依旧毫无动静。
第三日。
第四日。
……
第十七日,石头虽和先前一样,但空绝山上又来了人。
“是谁敢闯——”蓝凤气势汹汹就要怼上去,却发现是个熟人,“是你啊小叶子!哼!还有小黑。”
一叶笑着招呼一声,程念也赶紧拱手行礼,“见过蓝前辈,秦老祖。”
蓝凤一愣,他化形后没怎么跟程念接触过,如今听得这声称呼,实在是很顺意,立刻喜笑颜开,“诶!平身……不是,小黑快过来吧,我这里有软垫子。”
对此,程念有些不知所措,一叶倒是先呵为敬。
蓝凤敏感地察觉一叶对他不敬,竖着眉道:“你不在极北守着,来这里干嘛?”
秦燕支却笑了笑,“极北只需一位渡劫修士看顾,有流风老祖在,一叶老祖当然能来。”
蓝凤很生气了,就算他不屑秦燕支,但在他心里,秦燕支作为景景的道侣,还是应该宠爱他,“你怎么帮外人说话?!”
秦燕支笑而不语,眼神在一叶与程念只见转了圈,别有深意道:“他们可不是外人。”
程念简直受宠若惊了,他忙应道:“秦老祖是我师……尊的道侣,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一叶倒是没那么好糊弄,他总觉得秦燕支语气怪怪的,事实上,自从秦燕支从中古秘境回来,每次遇上自己眼神都很迷,完全与其高冷的性子不符。非要形容的话……或许是慈祥?
天知道他怎么从秦燕支脸上看出了慈祥?
但一叶此时也没心思追问,他望着不远处景岳的背影,“景老祖可还顺利?”
秦燕支摇摇头,“尚未与大日勾连。”
一叶唇一抿,想走过去看看,却被秦燕支挡住,“相信他,你师尊灵力储备足够,对灵力的把控也到了极致,若他都不能成,修界还有谁可以?此事需要全神贯注,我们别打扰他。”
一叶先是点点头,随即猛地睁大眼,“谁、谁师尊?”他想了想又道:“师尊都跟你说了啊……”
他只当景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秦燕支,然秦燕支却又一次露出迷之微笑,笑得一叶身体发寒,一头雾水。
比一叶更懵逼的是程念,他听到了啥?他们说的啥?师尊又跟秦老祖说了啥??
蓝凤眼珠一转,见又有了显摆的机会,立刻“哼”了声,高昂着下巴,一脸“快来问我我都知道”的样子。
可惜,不论一叶还是程念都不对他抱有期望,淡定地忽视了……
蓝凤很不高兴,正想质问,忽然一顿,接着猛地转向景岳的方向。
秦燕支见状,“怎么了?”
蓝凤:“连上了!”
说完赶紧往景岳那边跑去,其他人也匆匆跟上。
只见景岳双目紧闭,额头有细密的汗珠,面前功德石微微颤动,就连附近的小石子似乎也受到影响,正往它的方向滚来,可惜都被挡在景岳的血线之外。
而后,功德石忽然亮起微弱的金光,很淡,几乎透明,但的确是存在的。
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功德石,就怕金光突然熄灭,可这时,秦燕支突然抬头望天——碧空万里,大日晴朗,连一丝薄云也不见。
但他心里隐隐感觉不好。
秦燕支眼神微沉,又将视线转向功德石,只希望是他多想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微有些转暗,众人一惊,此时正是晌午,又不似雷雨天的天象,为何忽然生变?
他们齐齐抬头,就见一片阴云毫无预兆地出现,遮住了大日边缘,且阴云还在不停移动,试图将太阳彻底挡住。
与此同时,磅礴的魔气从阴云降下,瞬间席卷周围!
蓝凤大惊:“不好!魔胎要降生了!”
远在蜀西洲,也有人和秦燕支等人一样,望着同一轮大日。
韩广止不住兴奋,沉浸其中的他没有发现狐皇迦楼嘴角浮上嘲讽的笑,还美滋滋道:“哈哈哈哈!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迦楼:“恭喜韩宗主,这人间修界,很快便是您的了……”
话音一落,他们身旁的血湖荡开一圈涟漪,接着又是一圈,再有一圈……好像古树年轮一般扩散开来。
韩广心下一震,死死盯着血湖,就见湖心生成一轮旋涡,一颗人族婴儿大小的紫红色的石头冒出头来,渐渐浮于空中。
下一刻,血湖水凝成亿万点水珠,倒飞而上,同样浮在半空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