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大步走上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他单手拖着我的臀部,让我的腿缠上他的腰,他护着我,恶狠狠地盯着雅雅。说起来,我的体重对于他而言真的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作为姐姐,就这样被他抱起来了,跟抱小孩一样的姿势,而且还在雅雅跟前,我是真的有点尴尬:“蠢弟弟!放我下来!”
雅雅:“这么护着呢,这不,完好无损?”
“她是我的,不、要、碰、她。”一个一个字从他的牙缝里蹦了出来。
雅雅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她身上写着‘殷子夜’三个字吗?就因为亲了她就以为她是你的?我刚才也亲了她哦~”
子夜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枯枝,眼看着就要把它们撕成两半。
我一把抓住他的项圈:“停停停!雅雅只是在开玩笑!”
“亲了?”他问,眼睛发红。
“没有没有!”我抱住他,“不要一起床就打架,我们回去吃早餐吧!”
“哼。”
他放开了枯枝,抱着我离开。
回到房间,他踢上了门。我无语地嘀咕:“就算你们都是鬼,雅雅是女的,你怎么可以那么暴力,随便就去撕她——”
他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将我抵在房门上,仰头看我。
他的指腹缓缓滑过我的唇瓣,用力擦拭。
我:“真没、没亲上啦”
他抬起眼皮看我,那眼神竟有些威严,搞的我马上说了实话:“就只是、碰了一下下”
他恶狠狠地吻了上来,舔上我的嘴唇,入侵我的口腔,似乎想侵占我的一切。
他的力度那么大,我感到无法呼吸,我背后那扇冰凉的铁门时不时被他顶出沉重的声响。他用手掌护住我的后脑勺,是保护,也是束缚。
其实我很怕这种姿势,唯一能支撑我的只有门,和他。而他似乎发现了我一直在往门那边躲,便不怀好意地抱着我远离门,让我只能依靠他,彻底依赖他。
“我、我要掉下去了!”我喘息着。
“抱紧我。”他追逐着我的唇。
“坏蛋!”
“姐姐,我就是坏蛋。”
🔒第38章
结果子夜十点半才吃早饭, 咖啡早凉了。
我回忆着刚才的一切:“雅雅的藤蔓变回了枯枝,而那些枯枝,形态有点奇怪, 有的地方很粗,就像蛇腹,感觉刚刚吞噬了什么不会是人吧。”
子夜:“恐怕是她的前夫吧。”
!
对啊。雅雅的丈夫, 贺嘉。她果然报仇了吗?
我又马上想起了前几个月,从阁楼上传来的嚎叫声:“她不会一直把贺嘉囚/禁在阁楼上吧, 一直折磨报复他, 直到今天终于把他吃掉了吗?”
“是啊, 那家伙被折磨得很惨, 最后被那个女人消化, 算是最终的解脱吧。”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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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撸好袖子, 准备花一下午时间帮雅雅收拾房间,结果雅雅给我倒了杯茶, 它的“触手”们勤奋劳作,很快就搞定了。真厉害, 突然有点羡慕。
晚上, 也就是五一的最后一天,我想着第二天的工作, 有些忧伤地拿出网购的米酒,和子夜雅雅对酌起来。
温暖的夜风吹拂着纱帘,我望着轮廓相似的他俩, 道:“我知道你们是亲姐弟。”
雅雅微笑:“哦?怎么这么肯定?”
子夜哼了一声:“本来就没瞒的必要。”
我:“主要是殷家太有名了, ‘殷子雅’这三个字微博一搜, 就能发现好多文章。还有一篇标题就是《殷家死去的小姐和消失的少爷》, 今年1月发布的,被好些网站转发呢。”
不想绕弯弯,我便开门见山:“雅雅,你之所以瞒着我这件事,是怕我怀疑你们有目的地接近我吗?那我必须说清楚,就算知道了你们是亲姐弟的关系,我也不会怀疑你们。毕竟,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的”
完蛋,卡壳了。
刚才对这话题完全不感兴趣的殷子夜抬头盯着我,那眼睛闪啊闪。
他的嘴巴在动,那明显的口型,似乎在耐心地教我说那两个字。
“恋、恋人。”我跟着他的嘴型道。
这下子夜完全不管雅雅了,直接蹦了过来,一把抱住我,不断蹭我的脸,明显高兴疯了。
我揉着子夜的脑袋,问雅雅:“那你呢,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该怎么帮你?”
雅雅垂头,淡淡地说:“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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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月到六月,我们去了好些地方。我们一起去看浪漫爱情电影,雅雅跟子夜一样,完全变成了小哭包;我们去游戏厅玩各种没有玩过的游戏,雅雅天赋不错,反应敏捷,外加还有“触手”协助,最后赢了一堆币和三大袋娃娃;我们去书城看书,这俩学霸还真是,这个看过,那个也看过。
六一,雅雅的生日,我们去吃了一顿火锅,现场的服务人员特别配合,我们一起给雅雅唱了生日歌。回家的路上,刚好路过一家乐器店。我逼着子夜给雅雅拉了一首曲子,天知道,雅雅竟然坐在一架三角钢琴跟前,弹了一首德彪西的《月光》。
对啊,她说过,小时候的她接受的是精英教育,真的就是,什么都会。
她取下薄薄的黑纱手套,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动。不知不觉,路人们都停了下来,驻足聆听。
那天晚上,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很亮。
月光顺着窗棂倾泻而下,洒在她的头发上,身上。
坐在钢琴跟前、为我们带来美妙乐声的她,就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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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祥和、平静的日子就是那一潭静水,表面平静,深藏暗流。六月下旬,子夜的状态变得不对劲,他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经常,他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我知道,他又跟雅雅打架了。
他痛苦地说:“那个女人,反悔了,她果然就是个骗子!”
“什么意思?”
他:“殷子雅粉底下面的皮肤发黑了,她的指甲油掉落之后,留下的是黑色的指甲,你闻到她身上的臭味了吗?”
“她不是说,她有办法吗?!”
“她明明说过,不会伤害你。”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为什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子夜抓住我,急切地说:“不行,你必须搬走!”
他开始帮我找房子,没日没夜地找。他帮我联系了好几个地方,让我去看房。
我:“你怎么不陪我去?”
他欲言又止。
我这才意识到,他选的地方全部都在15公里以外,他根本去不了!
我:“你疯了!你自己有空间限制!你想和我分开吗?而且你一周就需要一次血,没有我的话,你是会死的!”
他:“我们可以一周见一次面!总有办法的!”
我:“我不搬!”
他:“你必须搬走,殷子雅太危险了!”
我:“她是我的朋友,我应该留下来帮她!而不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逃开!而且你也需要我!我不可以走!”
七月一日刚下班回家,就看到他把我的行李打包好了,显然是趁我上班的时候打包的。他硬要我马上就搬,我气得跟他吵架。
雅雅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我俩,悠悠地说:“暄暄,你答应过我,七月的时候去‘小森林’旅游呢。”
其实‘小森林’就在对面的xx大学,很近的,几步路就到了。
我:“走呀,现在就去!”
子夜没有反抗,只是浑身僵硬,保持沉默。
校园里,雅雅不想让子夜跟我们走在一起,便让他去店里买饮料。而子夜也没有抗拒,走进超市。
我和雅雅缓缓穿过林荫道,来到荷花池,很可惜,莲花还没有开起来,只有花骨朵。碧绿的莲叶倒是很美,一片又一片,如同交叠的舞裙,挂着一滴滴露水。
我抬起她的手,仔细端详。果然,红色的指甲油脱落了,露出的是黑色的指甲。她的手指有些发黑。
“雅雅,你说过,你自己有办法,可是你根本没有找到办法,对不对?”我问,心里非常难受。
她却答非所问:“暄暄,我曾经说,周明明是每天给自己灌输仇恨情绪的可怜人,你还记得吧。”
“记得,当然记得。”
她当时怒骂明明的那段儿我怎么会忘记,每个字我都记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那么懂他的心情呢?”她走在前方,回过头来对着我笑,“因为我和他很像,有的人,哈,应该说是鬼,如果没有持续的仇恨,就没办法继续存在下去呢。”
我:“可是,对于明明来说,仇恨的另一边,是爱。”
她愣了一下,笑了:“是啊,是爱。爱情与仇恨,温柔与残忍,不就是相伴相生的么?”
在月光中,她走进了向往已久的“小森林”。
其实,这就是一片普通的小树林,上了年纪的梧桐树、枫树、银杏挤在一起,如果现在是秋天,一定相当美。而现在是初夏,层层叠叠的绿叶挤在头顶上,在风中微微抖动。夏蝉努力地鸣叫着,在短暂的生命里求偶。
而对于雅雅而言,这里似乎非常特别,非常令人怀念。
她仰头,闭眼,感受着温暖的风,她的发丝和裙摆微微浮动:“暄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坐在椅子上:“好呀。”
“故事名字叫《腐朽的公主》。”
她的声音轻轻的、缓缓的,融入了树叶的沙沙声中:
【从前,有一位公主,她拥有美丽的容貌、可爱的城堡、数不清的金子和爱慕者。可是某天清晨,她的皮肤碎掉了,她的手脚腐朽了,她将要失去自己的身体。
没有身体的话,她将会变成城里的幽灵,她还有那么多愿望没有完成呢,无论如何,她都要恢复自己的身体。
巫婆说:“亲爱的公主,他人的生命能够帮助你恢复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的公主刚好有着憎恶的对象,那位欺骗了她的王子。所以公主杀了王子,一点一点吸走了他的生命,最终将他整个都吞进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