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修改再开会继续修改的方案，终于敲定成型。
布置场地的头一天，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程依依亲自到场安排分工。
起初，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但很快，附近工地传来的声音不禁又让程依依再次产生动摇。
这么吵闹的环境真的可以吗？
于是程依依打电话给王宇寒，让客户亲自过来验收成果。
没一会，王宇寒就带着她的团队过来了。
“说不定当天用音响盖一盖就能挡过去呢。”
“……”
程依依被对方的异想天开噎得无话可说，她在脑中想象了下王宇寒所描述的理想中的场景，可是不论她怎么想，都很难想到有哪种音乐能完全盖过挖掘机的无规律噪音。
小年用胳膊肘碰了碰“乌鸦嘴”，玩笑道。
“干脆咱也在四个角都安排辆挖掘机，四个同时突突突地响，绝对能压过工地的单机！我们——”
看到程依依表情不悦，小年顿时闭上嘴，逃也似的跑远处去了。
“乌鸦嘴”也觉情况不对，刚想找借口遁走，却被程依依叫住。
“你去跟工地确认下他们上班的时间，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放假，或者有没有长时间的休假日这种。我觉得还是展会还是他们的上班时间错开比较好，王小姐，你觉得呢？”
“嗯，还是程总考虑得周到。幸亏这个项目交给了程总，我放心了不少。”
“……”
就算考虑得再周到，恐怕展会结束后，还是有很多人会骂主办方办事不行。要是影响了资方们的投资，那才更雪上加霜。
“场地现在看起来空荡荡的，很冷清，但是等开了展，人多就热闹了，真好啊。”
看着王宇寒兴高采烈的模样，程依依想起几天前她们之间的谈话。
“王小姐，我记得您之前说过，苏市给不了您想要的理想，所以您去了国外。那您肯定见过不少大场面吧，比起这块空地，那边有更好的条件支持您的理想吧？”
“嗯，我见过几十人的秀场，几百人的也见过，还有不远千里赶来的成千上万人的秀场，都见过。所以，在我的亲人离世前，我还是辗转在各大秀场之间。”
王宇寒的脸上流露出感伤，优雅大方的气质被孤单落寞笼上阴影，就连曾被护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丝也有掩饰不住的银霜。
程依依尴尬地清了清嗓，生硬地转移话题。
“对不起，让您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我们去那边看看，您先看一下我们策划的布置图吧？这边是——”
“寒姐！”
程依依和王宇寒陆续转过身，就看到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朝她们小跑过来，她后边还跟着个小女生拎着包不断喊着“慢些，等等我”。
“寒姐！”
身穿黄色棉布长裙、白色厚外套的女生笑容灿烂地叫了王宇寒后，目光转向程依依，露出礼貌微笑，中规中矩地打招呼。
“您好。”
程依依报以同款礼貌性的微笑，但心中疑惑。
为什么她觉得这女生有点眼熟？还是她记错人了？
中间人王宇寒主动介绍起两位。
“小米，这位是天语集团的程总程依依。依依，小米是我新签约的模特，你觉得怎么样？”
“程总。”
眼前的女孩长相甜美，身材瘦瘦的，让人很有保护欲。尤其是站在程依依面前，她双脚并拢，双手有些紧张地抓着裙边，看起来像只又乖又软的小白兔。
和刚才热情打招呼的人，仿佛判若两人。
程依依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不清楚王宇寒需要什么类型的模特，更不清楚王宇寒对模特的定位是什么。
“唔，挺好的。”
“是吧？其实她很不错的，虽然是今年刚入行的新人，但工作起来很认真，是个好苗子。我打算让她先走几场小的，给她见见世面，先定定台风什么的，然后再……”
程依依敷衍地应和着，打量女孩的同时，脑中还在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对方。
“乌鸦嘴”回来时，身边多了位不请自来的“大领导”。
所有人都识趣地躲得远远的，留下程依依独自应对这位不好打发的大人物。
“季太太？真巧啊。”
“……墨总。”
尽管心里再不乐意，程依依也不得不先压抑住恼火。
墨以辰搂着穆晓倩绕空场地走了半圈，等他秀够了，才关心起正事。
“程总，听你的人说，要在这里办展？”
心里的不爽算是被这个称呼稍稍平息了下，但关系到工作问责的大事，程依依当即推出王宇寒。
“墨总，我们团队只负责落地方案，签字决策这种事，还是要找王小姐的。”
墨以辰的视线转向王宇寒，他了然似的点点头。
“那行。”
只见墨以辰抬手叫来一名员工，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员工听完后就朝工地走去了。
“这种小事，程总怎么不直接说出来？让工地停工就好了，不用协商了。”
“停工？”
程依依觉得不可思议，为了一场展让工地停工？
出于现实考虑，程依依觉得没必要大题小做；再现实再露骨些，就是她根本担负不起停工钱啊！
要是处理不当，恐怕还会给天语招来负面影响，搞不好，还会牵累季氏。
越想越头大，程依依连连摇头否定。墨以辰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怎么？我让我的工地停工，也要给程总签字确认？”
“……”
……
某游戏厅。
“你最近做事效率似乎不是很高，你知道吗？”
“别提了，又跑单了。啧！”
“呵呵呵呵，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游戏机上出现大大的失败提醒后，少年不耐烦地转过脸，他紧紧皱着眉。
“季助理，你们社会精英人士都这么注重效率的吗？”
“当然，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更何况，我们季总已经给你付了酬劳，你就应该提供相应的消息。”
少年冷哼着翻了个白眼。
“活该被墨氏抢生意。”
“你别胡说。”
“哈？我胡说？都上新闻了，还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