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程依依就去房间找季昱。
季昱正在埋头写作业，听到有人敲门，假装没听到，继续写作业，实则分心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如果是阿姨，没得到允许是不会进来的。
如果是爸爸妈妈，或者是姐姐程小暖，就算她不允许，那几个人也会硬推开门进来的。
门口的人等了没一会，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小昱，在干嘛呀？”
听到声音，季昱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她不大情愿地扭头看了眼门口，很快，视线就回到枯燥的作业本上。
程依依端着夜宵走到桌前，但季昱没什么反应，她把夜宵放到桌上，故意用手往季昱那边扇了扇风，然后夸张地深呼吸。
“嗯~闻起来真好吃啊！”
“妈妈，我作业还没写完。”
“没事呀，吃完再写也可以的嘛。”
程依依搬了个椅子坐到季昱身旁，把热腾腾的夜宵又往那边推了推。
“尝尝看？我做的。”
季昱看了眼碗里的清粥，露出怀疑。
“这……能吃吗？”
“你……”
要不是亲生女儿，程依依绝对会夺过碗，当着对方的面吃个干净！
看到程依依隐忍的表情，季昱心里的郁闷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她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糖粥，红枣，瘦肉，银耳，米粒，冒着泡一一浮上来。
“为什么是红色的啊？”
“啊，放了些红糖，真的很好吃的。”
季昱半信半疑地尝了小口，嘴巴嚼了两下。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厨房还有呢。听阿姨说，你晚饭吃得很少啊。是不是不喜欢阿姨做的饭啊？”
季昱摇摇头，继续小口吃着米粥。
“那，是不高兴了？因为什么不开心了啊？能不能告诉妈妈呢？”
“是不是学校发生什么，惹我们小昱不开心了啊？”
“是不是快考试了，压力太大了啊？”
程依依把自己能想到的，小孩子最容易遇到的烦恼都猜了个遍，但季昱除了摇头就是沉默。
其实，程依依已经隐约知道季昱不高兴的根本原因了，可是她没办法让一个孩子面对残酷的现实。就连她自己，作为成年人，到现在就难以接受那种消息。
“妈妈，我想——”
“小昱，爸爸说周末——”
看着季昱那双期待的眼睛，程依依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她温柔地摸了摸季昱的发顶，继续自己被打断的话。
“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吧？爸爸说，要带我们去个好地方呢，开不开心啊？”
说着，程依依朝季昱扮了个猪脸。
季昱却蔫蔫地“哦”了一声，就转头扒拉粥了。
“妈妈，我吃完了，我要写作业了，妈妈你出去吧。”
望着小小的身影，程依依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又叮嘱她。
“除了爸爸妈妈和司机叔叔，不要跟着任何人走哦。”
“罗叔叔和干妈也不可以吗？”
程依依怔愣了下，随即她严肃地点头。
“不可以哦。”
“那爷爷奶奶也不能吗？”
程依依咬了咬牙，摇头。
“都不可以哦。”
“哦……”
从季昱房间出来后，程依依看离睡觉还有些时间，就拿出自己上次做到一半的刺绣来到客厅，视线却时不时地飘向书房，连阿姨都看不下去了。
“太太，不能这样走线的，不然布料会皱皱巴巴的，就不好看了。”
“……”
阿姨自觉说错了话，忙转移话题。
“太太，季先生最近工作都会到很晚的，要不您先去睡吧。”
“他早上几点起的？”
“四点就起了，运动完就吃早餐，出门也比平常上班要早些。”
“你最近见过季助理吗？”
“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看到了，早上来接季先生的司机也不是季助理了。”
季北不在，看来季霆枫是安排他去做别的事了。
想到公司里的传闻，程依依决定当面问清楚。
书房还是和她离开是一样，只是桌上的咖啡杯空了。
“怎么不去睡？”
季霆枫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身体放松地仰靠椅背。
“还需要多久啊？”
“一个小时吧。”
“那我帮你倒杯咖啡吧。”
季霆枫没有回答，目送程依依离开书房。很快，再回来时，她手里已经多了杯热乎乎的咖啡了。
“谢谢。”
“我有事想问你。”
没想到程依依会这么直接，季霆枫正在喝咖啡，冷不防被她这么一问，立马就呛地咳嗽起来。
“你是在心虚吗？”
程依依玩笑着把纸巾递给季霆枫。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你想知道什么。”
程依依身体倾向季霆枫，脸逼近他的脸，眼睛目不转睛地盯住他的。
“你和王宇寒什么关系。”
“什么。”
季霆枫只觉得好笑，他伸手想要捏住程依依的下巴，却被对方快速避开。
这下，季霆枫脸上连冷笑都没了。
“你怀疑我。”
“不是我，是大家都怀疑你是王宇寒背后的金主。”
“……”
季霆枫无语，他最厌恶的，就是捕风捉影的绯闻。
因为这种事，不管真的假的，总会有人信。更麻烦的是，越解释越不清楚。
他不想对看热闹的大众解释什么，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没必要证明。
可面对自己爱着的人时，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想被她误会。
“哦……”
程依依拉长音调，身体重新回到椅子上，两人的距离拉开。
“我不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但是我想说，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澄清？”
季霆枫默了一瞬，这个反应却被程依依抓住把柄。
“你在犹豫？好吧。你应该知道，王宇寒能在江市开展，是墨氏投资的吧？当初，天语和墨氏合作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要接这个项目。
“那我再解释一遍，和墨氏合作，对天语有很大好处。就像和季氏合作一样，能得到龙头公司的投资，为什么要拒绝？虽然墨以辰确实不太好应付。”
一想到那张离谱到天际的账单，程依依就觉得头大。
“我和她没有关系。”
“那澄清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