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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月通过了段亦成的好友申请。
  他的微信名就是段亦成。
  “你已添加了段亦成,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杭月把手机亮着屏幕放床上,盘腿坐着。
  小姨给她送了一套盲盒。
  一盒十二个,她放在床上拆开,一个一个对照着身份卡仔细欣赏,顺便检查有没有大瑕疵。
  突然,她惊呼出声,“哇哦!”
  臧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玩着游戏,抬头看一眼。
  她的手抬至眼前,掌心里捧着一个没巴掌大的塑料玩偶,造型独特。
  “隐藏款!我这盒里有个隐藏款。”
  她从散落在周围的小盒子里扒拉出手机给这个隐藏款来张特写,准备发给同学。
  还没打好字,手机响起微信来消息的提示音。
  杭月意识到什么,表情一滞。
  臧程已经走过来。
  “怎么说的?”
  杭月把对话框点开给他看。
  段亦成:阿月,我是爸爸。有时间可以见一面吗,爸爸很想你。
  臧程眉头皱得死紧,像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移开视线,克制好表情。
  杭月不急着回消息,她捧着那些迷你手办下床,“帮我把剩下的拿过来。”
  臧程知道这是准备带过去安家了。
  一个白色的展架上面,全是透明的收纳盒,杭月把臧程口中的塑料小人一个一个仔细摆放好。
  那个她说的隐藏款被放在单独的精美的木制架上。
  杭月随意问道:“我后天和他见面怎么样?”
  “都可以,我陪你过去。”
  杭月穿着宽松的白色背心和牛仔短裤,头发被高高地扎起来,那条项链随着她的动作在锁骨下方摇晃。
  臧程站她身侧,不由分说地又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从后面圈主她。
  “见完他我们出去旅游?”
  原先的计划是高考完就去他妈那儿,现在全部打乱了,反正已经去过很多次,今年臧程想着要不就带她一起出去玩。
  “嗯……等成绩出来把志愿填完再去吧。”
  臧程的下巴放在她的发顶上。
  杭月已经开始畅想,“那样的话能待久点,不紧不慢地玩,天气好就出门,天气不好就留在酒店。”
  他语气突然变得意味不明,“留在酒店……”
  杭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了,她一下捂住臧程的嘴,“不许说!”
  臧程带着点痞痞的笑,把她手拿开,继续凑到她耳边说,“到时候换换新姿势。”
  杭月改捂自己的耳朵,“你还说!”
  臧程的唇已经顺着她的耳垂吻到嘴边,却被突如其来敲门声打断。
  倪文瑾在外面叫她,“阿月。”
  两个人默契地同时分开。
  “小姨,我在呢,你进来吧。”
  倪文瑾不留痕迹地把离得很远的两个人观察一遍。
  她开口说正事,“我刚收到段亦成的信息,他说你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但是没回消息,让我问问是不是没看到。”
  原来是这个事。
  杭月指指展示架,“我刚刚在整理盲盒呢。”
  倪文瑾了然,“这次送的喜欢吗?”
  杭月使劲点头。
  “你想好什么时候见他了吗?”
  “想好了,我等会儿和他约后天。”
  “小姨陪你?”
  杭月摇摇头,“不用啦,小姨你见了他肯定烦,我哥陪我过去就行了。”
  “行,那你找时间回一下他消息,我先出去了。”
  倪文瑾出门前把臧程叫出去了。
  楼下后院。
  “你现在还和阿月在一起?”
  臧程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当然。”
  只是最近她在家,杭月没怎么和他黏在一起而已。
  “你踏实点,要谈就好好谈,要有打算。”
  臧程听出他妈说的话意有所指。
  如果是在之前,倪文瑾不会想过多干涉臧程的一些选择,但现在她总觉得臧程没多久就要结婚,那以后就是两个人的小家庭了,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前几天臧程要去他爷爷家拿衣服,被他爷爷拦下了。
  他爷爷的意思是让他回家待几天,然后再回臧家住。
  倪文瑾当时和臧宇翰离婚离得并不顺利。
  臧宇翰是即使不爱了你也别想先离开我的那种偏执型人格,臧程爷爷奶奶也是一直在施压,不允许她带走孩子。
  最后是她以净身出户为条件,拿着他家暴的证据和他谈判才把臧程也带走。为了防止臧宇翰反悔,她在他勉强松口的情况下连夜收拾东西带着臧程离开。
  离婚不到半年,臧宇翰就出事了。
  醉驾出车祸,当场死亡。
  倪文瑾当时不想和臧家再有任何牵扯,想给臧程改姓,但怕再引起臧宇翰的注意,就一直拖着。
  臧宇翰出事,户口本上只剩臧程的名字,倪文瑾打算让他迁户口。
  但是臧程爷爷不允许,他当时说只要臧程还姓臧,臧家的公司就有他一份,但是改姓了他就不会再认这个孙子。
  倪文瑾再恨臧家,也要理智地为自己儿子留条后路。
  于是没改姓,臧宇翰死后,逢年过节也会把臧程送到臧家陪他们几天,维系着亲情。
  当时从那样不堪的生活中逃出来,她都能咽下所有苦继续让臧程和臧家有联系,更何况现在。
  倪文瑾抱着胳膊,把自己的意思交代清楚,“你爷爷要是和你说让你毕业去公司,别急着拒绝。”
  臧程表情复杂。
  “妈,你不是最不想和臧家有联系吗?”
  “那是我,你不一样,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他的亲孙子,他们不会害你。”
  而且臧家大儿子已经定居海外,倪文瑾在臧家的时候就知道臧宇翰的大哥对经商不感兴趣,和父母关系也不好。
  臧程爷爷现在还有能力管理公司,但是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小儿子的死也是一个打击,臧家的产业近几年几乎是停滞状态。
  “我找人打听过,虽然这几年稳步不前,但是他们是老企业,根基稳,你接手之后不会有烂摊子留给你。”
  其实没高考前,住在他爷爷家时,臧程爷爷就提过。
  虽然他爸不是个好东西,但两个老人对他都是掏心窝的好,所以这些年臧程和他爷爷奶奶的相处也正常,见面不多,但该尽的孝道他都做得很好。
  臧程他爷爷早就打算好让臧程来接他的位置。
  他是把话直接敞开了说的,让臧程大学毕业就进公司跟着高层一起学习。
  但当时的臧程没有直接应下。
  他不想让他妈不好受,他最清楚他妈对臧家的态度,也怕让老人家寒心。
  所以他用时间还早把话题岔开。
  早几年臧程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去管公司,他有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想过出来工作就从事那个方面。
  但所有计划好的东西都不一定按照期望的轨迹运行,哪怕是现在。
  臧程沉默地思考一会儿,应下倪文瑾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