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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大晚上没什么人, 他们这处的动静没人看到。
  闻恬扑进柔软的床褥, 嘴巴一蹭上面料,就疼得嘶了声,连忙翻过身坐起来, 小脸上又白了一层。
  他跑去浴室, 踮起脚照镜子, 嘴巴已经肿得不像样了。
  闻恬平时爱抿唇,一想到什么羞耻的事就抿,现在又抿了下,疼得睫毛飞快晃了晃。
  他连日常喝牛奶的心思都没有了,张着嘴巴, 非常小心地刷了牙, 洗脸也特别注意避过了嘴唇。
  洗澡的时候, 想到江璟那副风雨欲来的脸,闻恬把尤安的衣服换下来,想了想,把衣服塞进了平时都不用的纸箱里。
  折腾大半天,闻恬才从浴室出来,睡前习惯性打开看了下通讯器。
  将近几天没开机,各种联络软件消息都几乎是满的,闻恬点开置顶一一回复过去,往下滑,发现曲玉和江璟都给他发了消息。
  闻恬看都没看,锁了屏睡觉。
  闻恬失踪的事闹起了轩然大波,对学校影响不小,第二天闻恬早早去了学校,和相关人员做了简单的说明,又在裴恩接送下,去了趟警局。
  警察问的无非就是那天发生了什么,闻恬如实说了。
  你失踪的这三天,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负责询问闻恬的是一名正值中年的警察,眼窝深邃,目光透着老辣、睿智,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
  闻恬老老实实说:我一直都在尤安舰艇上,睡了两天,第三天想跑被抓回来了。
  警察:
  中年警察语气发沉:在你清醒期间,你和尤安都有什么交流?
  闻恬想了想,很配合地回答:他煮了碗粥让我喝,还给我洗了衣服。
  警察:?
  勉强压住扭曲的表情,富含职业素养的中年警察双手交握,斟酌着道:我也不是在怀疑你,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描述的不那么准确。
  事实上是尤安煮了碗加料的粥给你喝,想让你对他言听计从,至于洗衣服
  中年警察绞尽脑汁,其实他是想洗自己的,不小心洗成你的了。
  闻恬睫毛颤了下,应该不是,他的衣服,他都让我帮他收回来了。那碗粥我喝了没什么感觉,不知道加没加料,我要去做个检查吗?
  中年警察有些恍惚,他在警局干了十来个年头,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人质和匪徒。
  为了维持自己多年的认知,他咬牙,还是坚定那碗粥里有料,为了保险,最好做一个,报告单出了你再来一趟。
  闻恬点了点头,配合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
  中年警察一脸麻木地在笔录上记下什么,又问了几个闻恬被放走那天的相关问题。
  闻恬只说了自己是被尤安放走的,但对方为什么放他,他也说不清。
  警察询问了些细节,见实在问不出更多的了,才把闻恬放走。
  闻恬没睡好,一早上又跑来跑去的,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他没去食堂吃饭,困顿地趴在桌子上补觉。
  教室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没过多久只剩下闻恬一个人。
  首都星开始入秋了,雨说来就来,落在人身上绵密如针。
  曲玉刚从体育馆出来,穿一身速干运动服,右肩背着包,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
  他没往校门走,脚步一转,走向了教学楼。
  推开一扇教室的门,曲玉进来就看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小男生正乖乖枕着胳膊睡觉。
  睡姿很规矩,小半张脸都埋进臂弯里,乌浓的睫毛微动,露出的一小截后颈雪腻温软,嘴唇嫣红得怪异,那颗唇珠肿胀不堪,却又诱着、勾着人的视线。
  曲玉目光幽深地看了几秒,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
  紧接着微俯上半身,像是不敢吵醒他,嘬着小男生微肿的嘴唇小心含了一口。
  教室里响起轻微的水渍声。
  男人练得宽拓有力的肩背绷得肌肉骤起,他轻轻把闻恬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睡,软软一团窝在肌理流畅的怀里,闻恬似乎是感觉比坚硬的桌子要舒服暖和,那张晕红的小脸无意识朝他靠近了点。
  幽淡的香味从领口飘出来,一点一点钻到鼻尖。
  曲玉受了蛊惑般低下头,把那饱满的唇肉挤得压陷下去,猛烈的亲吻逼得怀里的人眼尾洇出水汽,曲玉见人抖得厉害,只能放轻了动作,一点一点咽下从那张嫣红嘴唇里吮出的蜜汁般的水。
  嘴巴还没恢复,闻恬像是忍不了痛,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但半睡半醒软得没有力气,怎么也推不开,只能乖乖张嘴任亲,丰润的嘴唇被凶恶吃着,汁水都要被吞干,闻恬难受地蹙起眉尖,发出难以控制的呜咽声。
  颤颤巍巍睁开眼睛。
  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目光。
  闻恬反应了半分钟,才知道这混蛋做了什么,那张漂亮的小脸瞬间气得通红。
  他昨天就因为嘴巴痛没睡好,曲玉非但没有一点愧疚的心思,今天还对他变本加厉?
  曲玉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现在这是做什么。
  闻恬软手软脚从曲玉身上起来,走远了几步才站定,微恼的目光停在曲玉身上,像是要让他给个解释。
  曲玉垂下眼,避过闻恬的质问。
  他拿起那个大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出来,过来吃点东西。
  他声音还有些嘶哑,闻恬听着又是脸一涨,强忍着羞躁看过去。
  桌子上乱七八糟落了一堆东西。
  没拆封过的饼干、面包、巧克力、微波炉热过的牛奶和三明治
  你、你给我买的?闻恬微怔,磕巴问道。
  曲玉语气发臭:怎么,不能买?
  曲玉脸色绷着,但神情怎么看都有点不自然,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他以前没做过给人买零食吃这种傻逼事,买的时候都像是上刑一样,小偷都没他那么焦灼,搞得售货员看了他好几眼。
  来教室本来是碰碰运气,闻恬不在他就当给自己吃了,也没那么别扭,谁想闻恬真在。
  闻恬抿抿唇,我不吃。
  他还不想理曲玉,也不想吃他的东西,拿起桌上的书就想走。
  曲玉拧起了眉,抬高了声音,冷嗖嗖道:闻恬!
  走的脚步一停,闻恬转过小脸,被吼得有点怂巴巴的,做、做什么?
  看到闻恬还不太正常的脸色,和微肿的嘴唇,曲玉别扭地绷了下脸,你跑那么快干嘛?我是给这堆东西下毒了还是怎么?我买都买了,你吃完我再让你走。
  闻恬小脸晕红,气得声音都不是很稳:你怎么,这样。
  曲玉又拧了下眉,闻恬一看他这幅表情,就想起他之前生气的样子,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闻恬抿了抿嘴唇,坐下了。
  曲玉紧蹙的眉这才稍微松开点,他抬了抬手指,把温度适中的三明治往前推了下,吃。
  闻恬早上为了赶时间没吃东西,中午太困也没去吃,这会闻到香味,才觉得有些饿。
  他看了曲玉两眼,剥开三明治的塑料袋,没什么表情地吃了起来。
  闻恬吃东西细嚼慢咽,和他说话一样慢吞吞的,眼睫微微垂着,那股乖巧劲就更浓。
  像只小仓鼠。
  三明治是小分量的,闻恬吃了几口就吃完了,曲玉又把桌上的饼干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吃。
  闻恬只能拆开包装,拿起几块饼干吃了下去,因为太涩,还喝了几口牛奶。
  我、我饱了。闻恬红着脸小声说,吃人手短拿人嘴软,他吃了曲玉那么多东西,勉强被哄好了点,谢谢你请我吃午饭。
  曲玉却把眉毛皱更紧了点,你这就饱了?两三块饼干,一口奶,连我巴掌大都没有的三明治,就吃这些就能饱?
  闻恬抿唇:我平时就吃这么多。
  他现在知道闻恬为什么那么小一团了。
  在军校,他身边的那群人中午都是争着去食堂,一整碟大米饭加四菜都满足不了他们,吃完还要去外面下馆子加餐,胃跟无底洞一样,哪像闻恬这样。
  曲玉臭着脸站起来,一把拉起闻恬的手腕,闻恬被他拉着往外走,茫然道:去哪里啊?
  带你吃午饭。曲玉言简意赅道。
  食堂在教学楼西侧,走五分钟就能到。
  闻恬坐在角落里,局促地看着面前一大碟米饭和菜,我、我吃不了这么多。
  曲玉脸上没什么表情,苍白瘦长的手指画了个区域,没让你都吃完,有多少吃多少。吃这一半总行了吧,再啰嗦我翻脸了。
  语气强硬,没什么商量余地。
  闻恬没办法,捏着筷子小口吃了起来,曲玉也很有耐心,在旁边低着头玩通讯器。
  食堂人很多,几乎没什么空位,都是要抢的。
  闻恬坐的地方其实还能坐两三个人,但曲玉坐在外面,肌肉分明的腿和单肩包一起横在一边,没有人敢过来搭座。
  过了几分钟,一道高大的身躯坐到了闻恬的对面。
  终于舍得出现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动了,宝子们早点睡,啾咪啾咪
  第55章 甜O发烧 喂你吃药
  闻恬抬起头。
  对面的男人一身透薄黑衣, 脸的线条是落拓、带有野性的锋利,他眼里像是容不下别人, 坐下就看着闻恬,眼睛黑蒙蒙的,像是风雨翻覆的深潮海面。
  和昨天曲玉的表情一模一样。
  闻恬白着脸,在对方近乎凌厉的目光中,讷讷嗯了声低头吃饭。
  孟朝本来找不到人就很不爽,这种不爽, 在看到闻恬烂熟红肿的嘴唇后,几乎到达了难以克制的程度。
  一点脸肉上有几道指痕,下巴鼻尖轻微晕红,吃饭时连勺子都不敢碰到嘴唇, 那样子, 动动脑子就知道是被谁给吻透了。
  听说你被绑了?孟朝盯着那张嫣红饱满、像是要溢出汁水的嘴, 听到自己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
  闻恬长睫垂着, 很沉默。
  孟朝见他不说话更是火大,强忍着才没上手捏起那张又招人又可恨的脸,那你手段挺厉害啊。
  闻恬还没说话, 曲玉出声警告道:孟朝。
  孟朝连眼睛都没侧, 如圈定猎物似的, 如狼似虎看着闻恬,能一点事都没有就回来,回来还有人跑前跑后给你买饭。
  你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其实说得已经相当不客气了,就差指着他说他勾人手段厉害, 但闻恬全程软绵绵搭着脑袋, 不反驳也不搭话, 平时孟朝这样嘴欠,他都要磕磕巴巴红着眼圈说不是的。
  孟朝表情怪异,语气不由得放软了点:你怎么回事,说你说哭了,不敢说话?
  曲玉若有所思看过来,他也注意到从吃饭开始,闻恬就没怎么说过话。
  闻恬。孟朝又拧着眉叫了声。
  闻恬像是才意识到别人在看他,慢腾腾抬起脑袋,孟朝看清他那张脸,倏地一怔。
  闻恬脸色很红,比平常还要红一些,范围更广一些。
  那张漂亮的小脸烧红了似的,犹如山间烂熟鲜红的野果,眼神迷惘,仔细看似乎有些涣散。
  闻恬侧头看向孟朝,迷糊道:什么?我没听清。
  孟朝看了几秒觉得不对,撑着桌沿起身,伸手摸向闻恬的额头,烫的,烫得他心脏骤然一紧。
  又往下摸,漏出来的脸颊和一点脖子,无一例外都是滚热滚热的。
  发烧了。
  闻恬被粗粝大手磨得生疼,但也没反抗,和面团似的被碰来碰去。
  他平时也不是喜欢被人碰的,只是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早上,或许是上完课。
  孟朝没那爱好对病号发脾气,侧头看向曲玉,语气夹枪带棒道:人一直都在你旁边,脸这么红你没发现吗,他笨你也没长脑子?
  曲玉皱紧眉,也伸手摸了下闻恬额头,然后无声骂了句脏话。
  还是你干什么亏心事了,心虚着呢,发现不了?
  孟朝跟吃了枪药似的喋喋不休,曲玉也烦了,他一天到头脸能有二十四小时都是红的,我又没碰他,我怎么知道他身上烧那么厉害?你有时间废话,还不如赶紧去买药,让开。
  其实是撒谎了,他刚刚亲闻恬的时候把人抱那么紧,怎么可能没碰,但当时他自己身上都烫得厉害,哪有心思去想那股热是他自己身上的,还是闻恬身上的。
  管不了什么争风吃醋掉不掉脸子,曲玉伸出爆发力极强的手臂,强硬揽住闻恬的腰抱起。
  闻恬不是很适应,无措地拽着曲玉的一点衣襟,抿唇想下去,但挣扎没几秒就被曲玉摁住了手脚。
  老实点。
  曲玉把人吓听话了,蓦地见一小片黑影飞过来,眼疾手快接住,那是张高档小区的电子卡。
  孟朝扔完,拿出通讯器搜了下最近的药店,先把人送我家吧,我去买药。
  曲玉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拿上电子卡朝外面走去。
  他肩宽身高,闻恬窝在他身上又小得不行,全然遮住了周围隐蔽投来的窃窃视线。
  孟朝家里是经商的,有钱有权有势。军校附近那栋炒得火热的楼盘,他不用开口,开发商就给他留了一间大户型的精修房。
  他平时也不怎么来,最多放长假时,带朋友来几次,聊聊天打打游戏什么的。
  曲玉也来过,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刷了卡进门。
  孟朝买药回来时,就看到布艺沙发上,躺着个高烧不退的漂亮小鬼,盖着薄薄一张毛毯,衣衫在翻身时滑下一点,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似乎是嫌热,一只脚从毯子下伸出来,小腿细细白白,膝盖弯却是发粉的。
  他眼睫湿淋淋的,眼尾洇出烧红,安静躺了几秒又翻过身背对孟朝,那截雪背彻底露了出来,脚一点点搓着、磨着沙发。
  孟朝用舌尖顶了顶后牙,强行把目光收回来。
  他拎着一大袋药走到曲玉面前,拿出几瓶药生疏地看着后面的使用介绍。
  这个是泡的冲剂,那个蓝色包装袋里的是胶囊,你泡好冲剂让闻恬就着胶囊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