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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灵异玄幻 > 星谍世家 > 星谍世家 第527节
  官方机构提供修改芯片的服务,过程比较繁复,还要记录在案,与许多程序人一样,马徉徉宁愿去找私人修改。
  马徉徉认得一位“大师”,修改芯片既快速又完全,不留任何后遗症。
  “大师”的店铺位于河心岛上,这里曾经堆满垃圾,若干年前被清理一空,没过多久,垃圾又悄悄回来,重新堆成醒目的“高楼大厦”,官方对此视而不见。
  事实上,许多人喜欢这座岛,慕名而来,失望而去,但是一旦听说岛上出现新玩意儿,又会赶来,反复失望,乐此不疲。
  马徉徉白天登岛,岛上几乎见不到人影,小径蜿蜒曲折,马徉徉熟悉得很,一次也没走错,很快进入一座小店,店门使用的也是电子垃圾,只有熟客才有把握一次找准把手的位置。
  店主是一名年轻人,正趴在柜台上睡觉,被推醒后十分不满,“刚刚上午十点!”
  “总有人起得比较早。”
  “肯定不是我。我认得你吗?”
  马徉徉从来不说自己的真实姓名,用来自我介绍的方式很简单,解开上衣,将左胸膛打开,露出里面的芯片组。
  “修改芯片?”
  “是。”
  “你们这些程序人真是奇怪,为什么总要更换身躯呢?有什么说法吗?”
  “没有,纯粹是个人习惯,我希望外貌能符合真实年龄。”
  “有什么意义?你们的外表就算有一百岁,力量还是与二十岁的年轻人没有区别。”
  “我说过,纯粹是一种习惯。”
  “大师”年纪不大,脾气却很大,气呼呼地拿出仪器,一边连接芯片,一边道:“程序人要什么‘习惯’?三千点,先付钱,不讲价。”
  “一千五百点。”
  “嘿,我说过不讲价。”
  “但也不能随便涨价。”
  “你来过?真讨厌你们这些程序人,更换身躯也就算了,每次还都完全不一样,让人没法记住。”
  马徉徉转账一千五百点,“你们这些游戏人不也一样?每隔几天就有人创造一个‘新世界’,最近又流行什么风格了?”
  “还是‘未来风’和‘古仙风’占据主流,‘战斗风’、‘仿真风’勉强求生,其实都没啥意思,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那些玩意儿。真怀念从前,只有那款游戏能让人沉醉其中,可惜,再也没有喽。”
  “那款游戏直接刺激大脑,实际上是在欺骗你,让你以为一切都真。”
  “我知道,但是……生活嘛,总得有一些欺骗和自我欺骗,说这些没用,那款游戏被删除得干干净净,反倒是《母星领地》还活着,它已经存在多少年了?”
  “据说一直都在,可能有几百年了。”
  “几百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变成粉末了吧?好了,你可以走了,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大师”收起仪器,倒下又睡,突然抬起头,“你既然来过,咱们就算熟人了,也可以说是朋友,但是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这不公平。”
  “抱歉,我不能随意泄漏身份,也不想用虚假身份骗你。”
  “用不着,你看上去像是个重要人物,向我透露一点信息,咱们就算扯平了。”
  “要看是什么信息。”
  “哈哈,真是谨慎啊。正在进行的谈判能成功吗?星际战争打了这么多年,该结束了吧?”
  “嗯,我确实了解一些内情,但是……”马徉徉的话成功引起对方的兴趣,“我不能直接说出来,要先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我跟这岛上的垃圾一样普通,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哪来的看法?”
  “你既然感兴趣,那就是有看法。说出来,我来加以判断。”
  “大师”恍然大悟,笑道:“聪明的做法,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不算你泄密了。嗯,让我想想,虽然有点看法,但是从来没仔细想过……首先你要明白,我根本不关心这场战争,我的家就在这里,垃圾岛,离岛一步对我来说就是外星,所以市政府清除垃圾,就是我眼里的星际战争。”
  马徉徉露出推销员般的完美微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大师”撇撇嘴,显然不相信程序人的说法,“翟王星和大王星的战争已经进行多少年了?”
  “五年零八个月,大王星舰队三年前进入翟王星外太空,一年零三个月前撤离。”
  “这么短吗?我感觉好像有十几年了。总之对我来说这是遥远的战争,唯一的影响就是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唉,反正从前也没好太多。大师”杂七杂八地发了一通抱怨,最后道:“和谈有过许多次,但我觉得这一次能够成功。”
  “原因呢?”马徉徉很感兴趣。
  “往大了说,名王星向大王星宣战快两年了吧?还有赵王星,一年前也加入星际战争,大王星以一敌三,难以为继,据说内部也有矛盾,反抗运动再度兴起,这就是所谓的内外交困吧?”
  “说得好,但是没什么新东西,全是大家知道的事情。”
  “嘿,这不是考试。”话是这么说,“大师”还是受激,“最近我和朋友们接到不少奇怪的生意,有人让我们仿造身份。”
  “这不奇怪吧,类似的生意一直都有。”
  “仿造自己的身份。”
  “嗯?”
  “感觉奇怪了吧?一些人让我们伪造他们本人的身份,有些人甚至一次伪造几十份。”
  “目的呢?”
  “我不知道,客人的身份也不能透露,跟你一样,我也有需要保密的信息。大师”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在棋盘上将了对手一军,“不负责任猜测的话,他们大概是想掩饰什么,比如声称某些邮件不是自己发出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马徉徉笑道。
  “连那些曾经与大王星保持联系的人,都开始想退路,我觉得这次和谈会成功。”
  “你应该加入情报部门。”
  “大师”伸展双臂,打个哈欠,“我唯一感兴趣的情报就是客人什么时候能恢复从前的水平,数量多,花钱大手大脚,从不还价,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马徉徉又笑两声,转身出门,终究没有补钱。
  “大师”喃喃道:“程序人比铁公鸡还铁……还鸡……应该怎么说?”他趴在柜台上,很快睡着了。
  马徉徉没有立刻离岛,转了个弯,来到另一家“店铺”,说是店铺,连个门都没有,在一大堆垃圾当中凹进去一块,里面供奉着一台微电脑,全息显示器夜以继日地显示一个画面,一个缓缓转动的半透明球体,上面有一圈字:命运悄悄转动,世界时时变化。
  微电脑前方有一张用各种电子垃圾拼凑而成的桌子,经常有手掌按上去,中间出现明显的凹陷。
  马徉徉也将右手放在凹陷里,默默在心里说了几句话,同时转走一千五百点,今天他给的钱数比平时要多。
  接到钱之后,球体上的字发生变化,“你刚刚推动一下命运,从而也在推动世界,推动你自己”,十五秒钟后,恢复从前的内容,时间分毫不差。
  马徉徉走出神龛,几米以外,一名醉醺醺的流浪流哈哈大笑,“傻瓜!竟然给一台机器捐钱,你根本不知道钱会流到哪里。为什么不给我?至少你能看到我用钱买酒,喝到肚子里……”
  马徉徉笑了笑,在流浪汉的叫喊声中,走出垃圾迷宫,乘船回到对岸。
  街上行人不少,而且一天比一天多,战争的痕迹仍然随处可见,被炸毁的建筑大部分尚未得到清理,但是最近一个月里,没有导弹掉入翟京市,居民们趁机涌上街头,或是购物,或是探亲访友,或是单纯地想出来透透气。
  马徉徉刚刚进入自己的车,从附近的一堆废墟里突然飞出几枚石子,准确地击中车窗,三个孩子在废墟后面露头又消失。
  马徉徉摇摇头,没去追究,这些孩子就像生活在洞穴里的小耗子,熟悉废墟的每一个碎块,想抓住他们,需要出动一个分局的警察。
  信息联络部已经拥有专属的大楼,马徉徉进去的时候,机器认出他的身份,卫兵却要再三确认,然后道:“抱歉,马局长,我们必须……”
  “明白,你们一点错也没有,应该抱歉的人是我,更换身躯太频繁了些。”
  卫兵笑道:“不算频繁,不算频繁。”
  因为战争,信息联络部的主办公区位于地下,马徉徉刚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通知去见部长。
  赵肃征三个月前刚刚接任部长之职,他是李放鸢的心腹之一,对于提升部门的地位很有帮助,但他不太喜欢这份工作,被错综复杂的部门关系弄得焦头烂额,看到马徉徉先是愣了一下,“是你吗,马局长?”
  “是我。”
  “更换身躯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会产生依赖。”
  赵肃征摇摇头,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反对,“情报总局和军情处又去理事会告状了,说咱们逾越界线,侵占他们的职责范围,你得写一份报告,解释情况,今天必须完成。”
  “没问题,下班之前我会交给赵部长。”
  赵肃征吐出一口气,“为什么不能将情报部门合而为一呢?告诉我,从前的部长是怎么对付那两个部门的?”
  “从前的部长是乔教授……”
  “不是他,是另一个,副部长,陆少校。”
  “陆少校从来不做解释,他将情报直接送到乔教授和李主席的桌上,证明信息联络部的价值。”
  “所以他得罪许多人,连副部长都做不成。”
  “陆少校是自愿离职,他认为战争即将结束……”
  “三个月了,谈判还是没有结果。算了,你去忙吧。”
  “是。”马徉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用五分钟查看相关文件,然后花半个小时写完报告,设置成四点发送给部长办公室,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微电脑发出特定旋律的滴滴声,意味着有“熟人”入侵,马徉徉无奈而又高兴,向后靠在椅子上。
  没过几秒钟,全息显示器里出现一张笑嘻嘻的小脸,“马徉徉,你又换身体了,旧的呢?送给我当玩具吧。”
  “旧身躯已经销毁,它也不是玩具。”
  “哦,你可真小气。”
  “陆晓星,你为什么进入网络?得到允许了吗?”
  “当然得到允许,这是我的作业。”
  “作业?”
  “对啊,介绍家人和朋友,先从你开始,然后是妈妈、爸爸和弟弟……”
  “你爸爸就是校长。”
  “对啊,所以我更要好好完成作业。你坐在那里不要动,我录一小段就行。”
  “你打算怎么介绍我?”
  “这位是马徉徉,我最好的朋友之一,爸爸、妈妈让我叫他马叔叔,可我就叫他马徉徉。他从事很重要的工作,但我不能告诉你们,一个字也不能透露。”陆晓星显然在模拟对同学说话。
  马徉徉道:“我才只是‘之一’吗?”
  “对啊,我在学校里有两个朋友,在网络里有七个朋友,此外还有三个朋友,你是这三个当中的一位。”
  “其他人就算了,‘三个朋友’当中的另两位是谁?”
  “李峰回,他教给我许多有趣的知识,爸妈让我叫他李爷爷,可他不同意,说自己没那么老,宁可被叫名字,所以是我的朋友。”
  “还有一个呢?”
  “苗小姐,对她不能称呼名字,必须是‘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