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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都市言情 > 只是对你认了真 > 只是对你认了真 第88节
  连推开厕所门的动作都跟着急切起来,另一只手也已迅速掏出手机,拨了温简电话。
  好在电话刚响了声就被接了起来。
  “你人呢?”压下胸口突然窜起的焦躁,江承冷静问道。
  “我现在粟林这边废墟旁。”电话那头轻声道,“你这么快回来了?”
  “嗯。”江承转身拿起刚放下的车钥匙,“我过去找你。”
  粟林废墟是当年林景余爆炸出事的地方,自从十年前那场爆炸后,厂房就被弃置不用了。
  温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可能是田佳曼刚给了她不该有的期待又落空,也可能是和江承谈到了那一晚,谈到她一直不敢去触碰的她爸爸或许早已在爆炸中气化的可能。
  如果他真的就是被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尸骨全无,这十年,她从没来看过他。
  她……就是想来看看她爸爸。
  手里握着他当年送她的红绳手串,温简站在一片残垣断壁前,心里很平静,又很空。
  这里以前是钟玉明的产业,披着烟花厂的壳子从事毒品制造和贩运,那天晚上的爆炸是仓库爆炸,看似是工人违规抽烟,掉落的火星子引燃了仓库里的火药,引发仓库大爆炸,爆震波把方圆几公里玻璃震得全碎,连他们高中学校也惨遭波及。
  但也是那个晚上,警方根据林景余提供的线报前往烟花厂进行收网缉捕,警方就在到达厂区门口的那一瞬发生爆炸,在里面稳住钟玉明和陈林的林景余没机会逃出来。所以爆炸如此凑巧地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时机里,温简也好,黎止翔也好,汪思宇也好,或是行动组里的其他人,是没办法将这件事与巧合联系在一起的。
  那场爆炸烧毁了所有毒品和证据,之后钟玉明和陈林也跟着销声匿迹,整个案子陷入僵局。那时林景余本来是计划在案子结束后恢复身份和声誉,就在第二天,然后在她高考结束当天,堂堂正正地去学校接她,而不是让她背负着通缉犯女儿的身份结束高中生活,但那场爆炸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温简还记得那天晚上是高考前夜,最后一次晚自习,上课时间没像平时那样严苛,她八点才去的学校,到校门口时远远看到林凭凭和一个穿运动衫的陌生男人在聊天,她经过时林凭凭叫了声她名字,然后男人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制止了林凭凭接下来的话,礼貌对她笑笑后就走了,那时林凭凭似乎和她说那个是人她爸爸的朋友,找她打听她的情况,但并没问什么隐私的,只是聊了些她成绩情况……所以……林凭凭那声“简简”才是暴露她身份的关键?
  那天晚上根本不是巧合,那个人是故意拖着林凭凭在校门口聊天,拖到八点等到她出现,就为了确认她身份,趁着那天晚上解决了她爸爸也顺便报复了她和她妈?
  温简只觉得身体有些发冷,那那天晚上她是被跟踪了吗?
  当时刚发生爆炸,学校被波及,现场一片混乱,她被江承拽着手带离现场,回家沿路也是混乱一片,那时满心恐慌,根本顾及不到周边。
  寒意一阵阵袭来,温简不自觉搓着手臂。
  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突然披落在肩上,人也跟着被扣着拉入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温简茫然抬头,看到江承的脸时怔了怔。
  江承皱眉:“怎么了?”
  温简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温简轻声说,“你怎么过来了?”
  “回到家没看到你。”江承将她搂紧了些,“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了?也不多穿件衣服。”
  “就……突然想来看看我爸。”温简转过身,拉过他手,冲他露出一个笑,“我没事啦,回去吧。”
  江承看了眼黑漆漆一片的断墙:“要陪你走走吗?”
  温简笑笑摇头:“不用了,走吧。”
  反手抱住江承手臂,拉着他就要走,一道车灯突然由远而近跌跌撞撞驶来,在另一空地上停了下来。
  温简和江承下意识看向彼此,又同时看向停下的白色轿车。
  两个男人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什么大晚上的还让他们来这阴森地方挖东西,这地儿当年都死了多少人了,提到“那姓贺的”是温简和江承再俱是相互看了眼,江承抽出被温简抱着的手臂,反手揽住她,闪身躲进了旁边的矮墙。
  第96章
  两个男人在原地四下看了眼确定方位后便朝温简和江承方向走来,打着手电筒,拿着小铁楸,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似乎是被临时指派过来的,找什么地下仓库。
  温简和江承目光再次对视,眼神里都带着不解。
  现在距离爆炸已经过去十年,怎么会挑这个时间来找什么地下仓库?而且刚好是他们刚去过田佳曼家的时候?
  手电光线随着逼近的脚步声乱晃。
  江承揽着温简,小心往旁边人头高的灌木丛挪去。
  他们藏身的地方是被炸破的厂房,只有5平米大的格子间,屋顶和上半部早已被炸毁,常年无人出没,里面早已被野草和灌木填满,茂密又阴森,脚下是凹凸不平的乱石,温简和江承小心地没弄出声响,但随意乱晃的手电强光还是扫了过来。
  温简本能屏息,就在屏息的瞬间,一根手腕粗软软滑滑的东西蹭在了脚面上,缓缓蠕动着,冰凉的触感让温简一下僵住,动也不敢动。
  江承几乎在温简僵住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问题,下意识侧头,借着手电扫过来的强光,一眼便看到一条手腕粗的蛇正绕着温简脚踝转圈。
  江承面色一凛,手指屈成勾,就要钳向它的七寸,温简拽住了他袖口,动作很轻,而后冲他轻轻摇头,往入口走近的人瞥了眼。
  江承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脚边还在蠕动着的某爬行动物,它已慢慢停了下来,但冰凉的触感还在。
  温简背脊绷得直直的不敢乱动,额头也沁出了一层层的细汗,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江承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他无声安慰。
  温简想点头,又怕惊动脚上那东西,只得盯着江承看,眼睛因惊恐不自觉地带了些湿意。
  江承将她手握得更紧,眼眸死死盯着慢慢趴下去的长蛇,另一只手也微微屈起,防止它突然发起攻击。
  脚步声走近,又远去。
  温简绷着的那口气刚要稍稍放下,不知谁手上的铁楸“哐啷”一声撞在了墙上,强光跟着扫晃过,原本慵懒欲趴下的长蛇受惊,一下直愣愣窜起半根身子,凶猛冲温简龇牙吐信,几乎同一瞬,江承的手疾掐向它的七寸,将它一把拎起。
  “谁?”持手电的男人被里面的动静惊动,厉声喝道,手电强光照过来时,人也跟着朝这边走来。
  江承将手中长蛇甩向两人,一手拉起温简。
  “走!”
  入口传来凄厉的尖叫和手忙脚乱的扑打声。
  江承和温简趁乱翻过断墙,脚尖刚一落地,江承便拉起温简往旁边的山坡跑。
  松城是丘陵地貌,到处是馒头状的山坡,山不高,与地面也就三四米的高度差,但占地面积广,山坡上长满野生荆棘和蕨类植物,相互交织,形成浓密的天然屏障。
  两人刚进丛林,那两人便狼狈地从断墙跳了下来,估计是吓得不轻,一米多高的墙差点没摔下来,也没胆子再找人或是待下去,人一落地便跌跌撞撞地往车方向跑,边跑边拍打身上,生怕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车灯亮起时,车轮打了个滑,差点没滑下一边的沟壑,两人也不敢慢慢调正,歪歪扭扭地把车开了出去,丝毫不敢停留。
  江承和温简也没多做停留,那两人一走江承便拉着温简走向停靠在另一方向的车。
  这边厂区占地面积大,刚好位于进城的郊区,有好几个出入口。
  车门刚一关上,温简便瘫坐在了座位上,身体有些发软,长蛇绕着脚踝打圈的毛骨悚然感还在。
  江承启动了引擎,抽空看了她一眼。
  “还好吧?”他问,有些担心。
  温简微微点头,手肘撑着车窗坐直身。
  江承腾出一只手扶了她一把。
  “我没事。”温简声音还有些虚,人倒是能坐直起来了。
  江承开了车内灯,低头往她脚踝看了眼:“没被咬到吧?”
  温简摇头:“没有。”
  江承略略放了心,没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手掌从她额头往头顶揉了揉。
  她额角发根还沁着细汗,湿湿黏黏的,脸色还很白,眼神里的心有余悸还没散。
  江承想到刚才那手腕粗的长蛇绕着她脚踝一圈圈打转时她绷直的身体和睁得圆大的眼眸,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疼,还有些怜惜。
  轻吐了口气,江承侧过身,轻轻抱住了她。
  温简一下懵住:“怎么了?”
  “没什么。”江承淡应,却并没放开她,只是一手轻压着她背一手托着她后脑勺,以一个极亲昵怜宠的姿势将她脸轻扣在胸膛前。
  温简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心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我真没事。”她轻声说。
  “嗯。”还是轻应
  好一会儿,江承终于放开了她,手掌习惯性将她稍稍被揉乱的头发整理好,这才回坐过身,将车开了出去。
  车子转弯时温简往黑漆漆一片的废弃厂区看了眼,想到两人刚才的抱怨,又忍不住扭头看江承。
  “他们说的姓贺的应该就是贺之远吧”温简不解,“如果真是贺之远,他要找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时隔十年之后才过来找?还刚好是我们去过田佳曼家的时候?难道是田佳曼和他说了什么?可是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田佳曼了,为什么偏偏是今晚说?还是和我爸有关吗?”
  “应该是我们离开以后田佳曼告诉了他什么,但……”江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顿,但为什么是他们去过田佳曼家后才告诉的贺之远?
  “怎么了?”温简察觉到他的停顿,担心问。
  江承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烟花厂地下仓库的事是田佳曼透露的,为什么会挑这个时间?难道她看出了我们去她家的意图?”
  江承仔细回想,并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
  但如果不是田佳曼透露,贺之远怎么会挑这个时间过来?
  “田佳曼一定不简单。”江承转头对温简道,“烟花厂那边你安排人盯着点,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至于贺之远……”
  “明天我约一下他。”略顿后,江承说。
  第二天江承是在公司约的贺之远,彼时贺之远正和温简在食堂吃饭。
  两人一个办公室,饭点一到贺之远下楼吃饭前特地经过了下温简办公室,敲桌提醒了两声,看着就是个关怀下属的好上司。
  这还是两人自何家别墅那一夜后的首次独处。贺之远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对温简依然是温和客气的,工作也只是正常的交接安排,完全是平日里温文绅士的样子,全无那夜的阴狠。
  温简也就也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眉目不动地跟着他一块下楼吃饭。
  打完饭刚坐下吃了没一会儿便见江承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把餐盘往温简旁边空位一放,拉开椅子便坐了下去。
  刚好田佳曼也端着餐盘在找座,江承顺手拉出了张椅子。
  “田小姐坐这儿吧。”他淡声招呼。
  田佳曼没理会,越过江承就要往里走。
  江承也不阻止,只是径自低头扒了口饭,边吃饭边闲聊般淡声开口:
  “贺总的人昨晚在烟花厂扑了个空吧?”
  田佳曼脚步倏地一顿,停了下来。
  贺之远和一下抬头看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