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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穿越重生 > 淑妃重生后 > 淑妃重生后 第77节
  苦苦思索,又久久不得一个答案。
  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李傃的脚步走了几步,她抬眼扫到了一旁用细纱布缠好的莲花灯,忽然有了头绪。
  “宫里面的莲灯是这样的吧?”她拉了拉李傃的手,低声问他,“重瓣的,我记得在宫里见过。”
  “宫里不是这样的。”李傃低低笑了一声,回握住了她的手,“宫里的莲灯制式都是单瓣,中间的莲心正好用来放蜡烛。”
  “不是吗?”江画歪了歪头,感觉记忆有些模糊了,但除了宫里的莲灯,她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这种重瓣的莲花,“总觉得见过。”
  “是女施主与莲花有缘,所以才会心生亲切,觉得见过。”一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老和尚,脸上笑眯眯的,“这说明,女施主与佛有缘。不如进殿给菩萨上一柱清香吧?”
  江画愣了一瞬,对上了那老和尚含着笑意的目光,鬼使神差一般点了点头,便拉着李傃往前面宝殿去上香。
  这山寺宝殿中供的是千手千眼观音,殿中金身塑像,半跏坐于赤色莲台之上,宝相庄严,令人心生敬畏。
  拈了一炷香,江画上前去在蒲团上跪下,跪下的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周遭一静,时空似乎在一息之间发生了变幻,抬眼时候,她眼前便出现了一盏莲灯——是她见过的,与外面池子里面那重瓣莲花极为相似的莲灯。
  手中的那一柱清香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她手里捧着那莲灯,眼前所见是滂沱大雨。
  四顾左右,看起来仿佛宣明宫中陈设——只是又不太像,她的宣明宫似乎并不是这么、这么寒酸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会是夜晚,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喧嚣的风,她捧着手里的灯几乎茫然地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窗下那一丛被雨打湿的海棠映入眼帘。
  她忽然认出了自己所在之处——的确是宣明宫,是上辈子的宣明宫。
  低头看手里的莲灯,她见过这重瓣莲花灯,是在上辈子的时候。
  那时候李章在宫里怀念皇后,从宫外寻了重瓣莲花进宫来养着,他悲天悯人地怀念,絮絮叨叨地诉说,他说这种重瓣莲花有重生之意,他只希望与皇后能再次相逢。
  于是后来内府做莲灯,便做了重瓣的样式。
  那时候她曾经捧着莲灯许愿,她希望用她一死,来换李俭的生。
  然后她就在这个宣明宫中吞金。
  或者莲花真的有重生之法,或者是因为菩萨也对她心生怜悯。
  她看着莲灯中的烛火被风吹灭,然后弯腰放在了窗边的小几上,她回头看这个陌生的宣明宫,不由得去想她这叠加起来似乎长久又似乎弹指一挥间的两辈子。
  重生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她此刻站在这里,重新审视她的一辈子,不再是悲观而茫然的。
  她不再被命运推着走,她左右不了他人,但至少把自己的前途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她不用再把未来寄托在旁人身上,无论是父是夫或者是子。
  当她不再依附旁人,便自然变得自由。
  她的爱是真诚又没有桎梏的,她不必瞻前顾后,也不必再去计较旁人的眼光。
  她微微笑了笑,忽然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闭上眼睛再睁开,身边光影变幻,她看到旁边李傃正在拉她的手。
  “怎么了?”她懒洋洋地笑了笑,就着他的手从蒲团上站起来。
  “你跪了这么久,等会要不好走路了。”李傃弯腰替她掸了掸裙子上的皱褶,“去旁边禅房坐坐歇一歇吗?”
  “不累,再去外面看看花,然后就准备下山吧!”江画语气轻快起来,她伸手去拉了李傃的手,“我们在家里池塘里面也可以养一些这样重瓣的莲花。”
  “那等会找大和尚要点莲子回去种。”李傃跟着江画往外走,“唔,等会我多捐点功德钱,大和尚一定会多给些莲子。”
  “你相信莲花能让人重生吗?”江画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傃想了想,道:“也许真的能让人重生吧?不过我没遇到过,也不敢相信。”
  “要是你能有重生的机会,你想做什么呢?”江画回头看他。
  “不知道。”李傃这次想了很久之后,认真地摇了摇头,“我总不能重生到我出生之前,然后不做太子吧?过去的遗憾有那么多,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抓住当下,与你共度将来罢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莲池旁边,池中的莲花盛放。
  天空中乌云散开,一束阳光照射下来,那金红颜色在阳光下显得耀眼极了。?
  第132章 番外一、名分
  快到年底时候,京中李傕一连来了三封信再加上一封加急旨意,让李傃回京城一起过年。
  大约是之前李傃拒绝的时候是用了自己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过年,而现在她还没给自己名分这个理由,第三封旨意到来的时候,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宗令李槅。
  意思很明了,你赶紧带着你娘子一起回来,宗令当场在吴州给你记上你娘子的名分,别磨磨唧唧了。
  于是李傃接了旨意,便直接来找江画了。
  名分这两字,多半时候是女人计较得多——毕竟这世道上女人总依附男人过活,否则又如何会有三从四德的说法呢?
  只是江画两辈子活到现在,对名分这样虚头巴脑的东西已经没了执念,如今她有身家有田地,和李傃之间有没有名分都过得快活,再者如果真的成亲,她是嫌那成亲各种繁复,所以也就一直拖拉着没有办。
  李傃倒是想办,他已经把六礼之类全部备齐,却不敢太催——就怕催狠了,忽然他的亲亲美人儿眉头一皱发了脾气,说咱俩就不过是试试,你急什么?到时候惹生气了,也还是只能他自己来哄,所以便也只好先顺着江画的意思拖着。
  不过这会儿拿着旨意,他不由得感慨弟弟果然是亲弟弟,虽然隔着万水千山,但还能领会到亲哥哥在婚事上的重重阻拦,这旨意这宗令,简直仿佛瞌睡遇到了枕头。
  顺着回廊走到了后面的暖房里面,掀开帘子,扑面而来是浓浓花香,李傃抬头看,便见江画正和花匠一起给侍弄那些养在暖房里面正在盛放的鲜花。
  见到李傃进来,那花匠上前来行了礼,然后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在府中做事的下人们现在都知道了,只要两位主子在一起,就别在旁边站着碍眼,赶紧先退出去才是真的。
  江画抬眼看向他,便踮起脚把手里刚摘下的一朵海棠簪在了他的发鬓旁。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不是说京中有旨意要来?”她笑着问道。
  “旨意来了,便来讨娘子的同意。”李傃把江画圈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说道,“圣上让我回京,我说要在吴州陪着娘子,没名没分的走了就没将来了……然后呢,圣上就把宗令给派来了,能立刻给个名分那种。”
  “……”江画抬头看他,好笑道,“那要怎么立刻给个名分?”
  “那当然是记上玉牒。”李傃亲了亲她的头发,“我觉得不错,就先记上玉牒,让我有个名分吧?”
  “这么轻易?”江画有些好奇。
  李傃点头:“那当然了,不信咱们现在就过去找宗令。”
  一边说着,他便带着江画从暖房出去,一路往前面去见宗令了。
  如今做宗令的那位老大人李槅按照辈分来算是李傃的叔祖父,比李章还要高一个辈分,年近八十,好在身体硬朗,一路从帝京到吴州来也没受什么颠簸。
  李章在位时候,宗室对李章都不太敢招惹,这位宗令战战兢兢也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与李傃兄弟们都不敢怎么亲近,是在李傕登基之后,为了安抚人心封了一些宗室,彼此之间才关系变得缓和了许多。
  这一趟拿了旨意跑到吴州来,还要破例给李傃还没举行仪式的王妃上玉牒,老头儿也没什么意见,他只想着这差事办好了,说不定自己那些没用的子孙还能挑两个出来得个爵位,怎么想都是个美差,至于破例不破例,这都是皇帝要求的事情,他一个宗令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正是这么想着时候,便见着李傃和江画携手进来厅中了,老头儿愣了一瞬,没能说出话来。
  原因也很简单——他作为宗令,他见过李章的淑妃。
  若他老眼昏花没看错的话,李傃牵着的这女人简直就和李章死去的淑妃一模一样?
  揉了揉眼睛,老头儿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了。
  李傃随手搀了老头儿一把,笑道:“江氏,吴州江氏。”
  老头儿颤颤巍巍地站稳了,看了一眼一旁笑而不语的江画,又看了一眼面上笑容稳重的李傃,迅速地镇定了下来:“好相貌,殿下好福气啊!”
  江画有些意外地看了这老头儿一眼,便见他已经让人抬着厚重的书册出来准备记下来,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老头儿没再多问什么,迅速地把这些应当记的东西全部记下来,便重提让李傃回京去过年的事情。
  “圣上也是想与殿下兄弟团圆,您兄弟二人其利断金,才是一国盛事呢!”老头儿摸着胡子说道,“何况现在殿下有了王妃,应当让圣上见一见的。”
  李傃挽着江画的手,轻快地笑了笑,道:“你们先回京去,我等快过年了再回去。”
  得了这准话,老头儿也不再催促,便笑呵呵地带着人在吴州城有兴致地逛了两圈,采买了些特产。
  江画倒是有些奇怪这老头儿为什么变幻如此之快,到了晚上时候,她趴在李傃身上,便忍不住问了起来:“这人以前见过我,今天没认出来吗?”
  李傃亲了亲她,道:“你现在是吴州的江氏,又不是安国公府出身的那个奴婢江氏,不过同姓罢了。”
  江画睁大了眼睛,正想感慨几句,还没开口就又被李傃拉着亲了好几下——她好不容易把李傃给推开,翻身躺在旁边又把被子卷在了自己身上,哼道:“别以为有了名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根本没有为所欲为。”李傃拉了拉被子,见完全拉不动,就伸手去咯吱她身上的痒痒肉。
  两人笑闹起来,便又是闹到了后半夜。
  老头儿办完事过了几日就启程先回京去。
  等到快到腊月,李傃准备带着江画也去京城时候,江画连着几日食欲不振又嗜睡,请了大夫来看过,便发现她怀孕了。
  有孕自然不能路上颠簸,他当然也不能丢下亲亲娘子一个人回京城去。
  李傃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给亲弟弟写了信道歉。
  京城中,李傕看着李傃的信,决定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他决定微服出宫一趟,亲自来吴州看看,他相信前淑妃娘娘·现他大嫂江画向来稳重懂大局的,唯一出问题的只可能是他亲哥,他亲哥沉湎美人香,一定已经堕落成为了一个见色忘弟的兄长。?
  第133章 番外二、弟弟来啦
  李傕知道自己亲哥和江画在一起了这件事情之后,着实微妙了一段时间。
  他倒是不怎么介意江画离宫之后再找个男人,若不是有规矩在,他都恨不得让宫里那群太妃们都各自出去寻找第二春——他从小跟着皇后身边,听着皇后说多了女人的不得已,原本便是觉得女人不容易,后来去豫州治理水患时候,又见过许多百姓之中,女人支撑起一个家庭的艰难,于是他并不认为女人一定要依附于男人。不过他也并不是喜欢逆势而为的人,尤其现在做了皇帝,需要顺势而为的时候更多,这些想法他便只是想一想,最多再琢磨着将来若是有那么个时机,他会就会来给予助力。
  所以他不认为江画需要为他死去的父皇守一辈子,何况她已经改换身份,找个男人过一辈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那个男人是李傃,这就让他忍不住琢磨了一二。
  首先他能肯定,江画一开始对他哥一定没什么兴趣。
  从在宫里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江画对他们兄弟俩都很好,那是一眼能看穿的好——长辈对晚辈的好,哪怕他们年龄再接近,他都能毫不费力地看出那份几乎如假包换的母爱光环。
  有这份长辈关怀在,她不可能对他哥有什么想法,他哥蹿到吴州去,她一定最先想到的是给他哥相看个女人家。
  所以事实很明显,是他哥去主动招惹了江画。
  这也就是他感觉微妙的来源了。
  他哥是什么时候喜欢江画的呢?
  大概不可能是出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