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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综合其他 > 《失控》作者:祁十二 > 《失控》作者:祁十二 第72节
  医生的妻子是市里第一个站出来做同志公益的母亲,因女儿的坦白感到绝望,但最后从一开始的求助者变成了志愿者。
  沈父深沉地看着他,眼里的警惕少了很多。他沉默了片刻,憋了一肚子的话总算有了突破口:“你知道吗?我的儿子非常优秀,但是他怎么就……”
  晦涩的话抛出去,他或许并不是再追求一个答案,而只是想将堵在心口的石头一点点击碎。医生听着,笑着说道:“先生,您儿子就算是国家总统,那事实也是事实。”
  ……
  下午,蔚羌陪着沈听澜一同重温了他所提到的《小妇人》。
  等天色渐渐黑下来,几人一同穿过小道,去了蔚羌父母家中。
  早早接到消息,蔚笛和禹文昊已经开始忙碌,餐前准备工作有条有理的进行着。前几日送年货的关系户差点踏平了家中的门槛,砂糖橘成了蔚羌的宝贝,可惜吃了不到十个沈听澜就毅然决然地没收了他的快乐源。
  “过年了你还管我!”蔚羌控诉着,想到自己爸妈已经一致对外了,转头就要去找封曼舒告状。
  沈听澜苦口婆心地解释:“这东西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怕你晚点闹肚子。”
  “真的吗?”蔚羌半信半疑。
  沈听澜搬出例子:“上回沈念筠买了一袋子回来,自己不知道控制,晚上差点拉肚子进了医院,上吐下泻的,再多吃点就要怀疑她是不是真菌感染了。”
  坐在一旁看电视的沈念筠停下了拿叉子的手,震惊地看向她哥。
  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蔚羌同情地看过来,“这么严重?现在没事了吧。”
  “……哈哈。”沈念筠干笑:“没事了,早就没事了。”
  有了反例在先,蔚羌老实下来,将手伸向了另一盒芒果干上。
  新闻里在对场地外进行插播,为马上要到来的春晚预热。蔚羌吃了两片,看着那边正在整理麻将桌的家长们,“沈叔叔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不太好,我再去道个歉吧。”
  沈念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爸对过年不积极,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春晚也不看,吃了饭就上楼,每年都是我和我妈坐到最后,我哥有时候同样会中途跑路。”这话本是无心,但一想到自己的涨薪大业,她立马补充:“是为了工作,哈哈,我哥嘛,工作很忙,嫂子你是知道的。”
  那边桌子架起来了,但牌局迟迟没能展开。
  电话响铃的声音此起彼伏,来拜年的一个接着一个,远方的朋友,回不来的亲戚,有些看见视频对面场景和以往不同还问上封曼舒几声,得知今年在别人家度过的消息都表示出些许诧异,猜测是否是念筠或听澜有了交往对象,今年便在对方家里过了。
  封曼舒大大方方的,坦言说是沈听澜。对方一听,开口连连祝贺,询问是哪家小姐,她说不是什么小姐,只是沈听澜喜欢的人。
  相比沈听澜而言,蔚羌这边接到的电话就轻松很多。荣奕能讲,和他叭叭半天,吐槽的无非是前阵子被迫出差的事情。再晚一些,庾裕与其他工作上交好的朋友也陆续发来了问候,他主动给姜导拨了个电话,对面的老人很高兴,还特地提了句下一部要拍的作品,问他是否有兴趣了解。
  定下来年后见面详谈后,蔚羌愉快地挂了电话,找充电线给饿了的手机补充下能量。
  刚一起身,他听见楼下有人按响了门铃。
  “遥遥,快去看看是谁来了?”蔚妈妈正在抓牌,腾不出手。
  蔚羌答应一声,下楼一开门,门外站的正是沈父。
  沈父耷拉着一张脸,看见他后嘴角更是往下压了压,胳膊里夹了个棋盘,站在冷风里“哼”了一声。
  “沈叔叔。”蔚羌拘谨地喊他,试探性往后让了一步,“您快进来,就等您一人了。”
  沈父仍旧没说话,也没再像前日一样拒绝他这样称呼自己,倒是踏进家里了。
  他把人带到楼上,身后的脚步声一下下像是鼓敲在他心头。屋内的见到来人都愣上了一瞬,封曼舒捧着杯子悠悠喝了口茶,如常地将蔚爸爸打出的牌拿过,“碰。”
  “家里有棋盘,怎么还特地带一个过来。”蔚爸爸拉过蔚羌代替自己坐上了位,招呼沈父道:“正好蔚羌不住家里,已经很久没人陪我来上一局了,我也早就手痒了。”
  沈父脸色稍缓,他坐去沈父对面,展开棋盘开始摆棋,“用惯了,别的都不称手。”
  蔚羌无语地看着他爸摸的一手烂牌,怀疑这人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输,故意拉自己过来垫背。
  双方父亲棋逢对手,除了吃饭时中场休息了一下,后坚称春晚没什么意思,硬是坐那儿对弈到了十二点还未停歇。
  等新年的钟声响起,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的喧闹仍旧在继续。一道道烟花划破夜空,蔚羌拉着沈听澜去了阳台,吹了吹在空调间待久后发热的脸颊。彩色的光照亮了他的眼睛,勾勒出他的轮廓,看着屋外奔跑的小孩和紧跟其后叮嘱的父母,他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沈听澜。”他趴在栏杆上,歪着头看身边人。
  “嗯?”沈听澜配合着也弯下腰,和他做出相同的动作,“怎么了。”
  “沈听澜,我好高兴!”蔚羌凑过去,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欢喜的情绪尽数流露,模样就像是一个刚得到心爱礼物的孩子。
  谁又不高兴呢?
  沈听澜笑着看他,蔚羌突然双手合十,大声宣布:“我要许愿!”
  “好。”
  蔚羌闭眼说:“我们要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自己的愿望许完了,他又兴高采烈地拉过沈听澜的手合十拜了拜,“你也得许。”
  “许什么?”沈听澜低头看他,眼里满是纵容的温柔。
  蔚羌清清嗓子,降低了自己的声调,学着沈听澜的声音对天发誓:“我沈听澜要和蔚羌一辈子在一起!”
  沈听澜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代许的愿能实现吗?”
  “怎么就不能实现了,”蔚羌鼓着腮,“我又不是说给神明听的。”
  沈听澜知道,他们也一定会做到。他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
  蔚羌对着他很狡黠地笑了,那笑容如同穿透乌云的阳光,就连金色的烟花也在此刻为他身边的每一样事物都罩上一层完美的金边。风也随着渐消的喧闹声变缓了速度,徐徐地舞动着他的发梢,两人交汇的眼神中那份难得的互相懂得的情绪令人动容。
  不知哪处的腊梅开了,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清香。蔚羌在那一瞬间感觉真的很满足,好像哪怕烟花停了,他们身处于黑暗里,也能完全清晰地看见沈听澜那张脸。
  “来年也请蔚先生多多指教。”沈听澜慢慢地靠近他,头抵着头。
  蔚羌垂着眼,似是因他的正经感到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我才是……”
  未说完的话含糊地消融在唇齿间,屋内的电视中主持人正在与全国观众进行短暂的告别。放在柜子上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他喜欢的《取暖》。
  温柔的男声不断地唱着:
  直到世界尽头只剩我们
  你不要隐藏孤单的心
  尽管世界比我们想象中残忍
  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
  只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
  遗失身份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即使在茫茫人海中
  就要沉沦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写完啦!!!
  第65章 番外
  因热搜上过一圈的原因,网友不但对蔚羌进行了一系列的身份猜测,还重新关注了刚上映的《变相》,将电视剧稍微减少的话题度又一次拉上高点。
  在庾裕的知名度攀升同时,有心人从花絮的视频里翻到蔚羌的正脸截图,又在不久前蔚家长女婚礼报道中截到他出席,有风声猜测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但很快又有网友翻出了沈听澜也到现场的图,于是起初那些说他是名门世家公子的声音被压了下去——有哪个大户人家允许家中后背被这般评头论足的?果然只是沈听澜圈在身边的小白脸罢了。
  沈家和蔚家长辈自然知道这件事,但两位父亲一致决定不管,有那些操心的时间还不如给他们拿来多下会儿棋。再说了,既然决意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那闹出来什么事都让他们自己解决去,退休了就该好好歇歇,享受下悠闲时光。
  没有澄清似乎就算作默认了这件事,沈氏科技的总裁是同性恋的消息在业界也慢慢传播开了。但这并未影响公司股票,那些想着赚钱的人可不会考虑人品,他们只会向利益看齐。
  新闻和姜导也稍微挂了点关系,为此老人家专门打了通电话回来,问蔚羌要不要他找人压下舆论,蔚羌对此乐呵呵地道谢,随后拒绝了这番好意。见他没什么担忧的样子,姜导也放下心来,约他在初六那天见面,一起吃个饭看看剧本。蔚羌兴然应允,正好这时电视上在重播地方台的春晚,唐景曜上去唱了首歌,现在这两天应该在家休息了。
  他想着年前让这可怜人吃了一天蔬菜,今日沈听澜有事出了门,不如他捎点肉上门去一块吃火锅。想法暂定,他一边去冰箱里挑拣食材,一边用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接了,蔚羌问:“在家不?”
  唐景曜呃了声,语气怪怪的:“有什么事吗?”
  这怎么听上去这么生疏?这么久了还真生气了?
  蔚羌看了眼通话记录,的确对面是唐景曜没错,他把电话重新放到耳边:“年前有人送了只羊,我带一些去你家煮羊肉火锅吃?”
  “额,现在啊……现在稍微有点……啊?好吧好吧,你过来吧。”唐景曜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挂了电话,蔚羌更奇怪了。要是放到过去,唐景曜一听有吃的就跟八百年没饱过一回的饿狼一样扑上来,不会因为忙碌了一个年上累垮身体,现在正在家里养病吧?
  收拾完东西,蔚羌想了想,开车又顺路去了趟药店。最近流感横行,身边不少人都感冒连带着发烧,正好小诊所都休息了,要是真生病了那就是很难受的事情。
  他紧赶慢赶,在午饭前到了唐景曜住的小区。保安和他确认了门牌号,又打电话询问业主,做了登记后这才放人。蔚羌坐在车里,一路上看见了当红的男歌星,又看见了刚拿了最佳女主的演员,心说这里还真是众星云集,大佬都和大佬做邻居。
  到了地下车库,蔚羌又给唐景曜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家的车位在哪里。
  据他所了解,唐景曜自己有两辆车,但买了三个车位,另一个是专门给来家里的客人准备的。唐景曜却说家里车位停满了,让他们停在隔壁出门的邻居车位上,他会发消息告知对方一声。
  “你家里有客人?那我今天来是不是不太好。”蔚羌问。
  唐景曜态度依旧很古怪,“没有没有,停那里就好,你上来吧。”
  都发话了,蔚羌哪怕一头雾水,也只能拎着大包小包上楼。
  小区考虑到隐私问题,每一栋楼都一梯一户。唐景曜替他刷了门卡,电梯一直往上停在了七楼,当那扇银灰色的铁门开启时,蔚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看见屋外的架子上摆了不止一双鞋,门微微掩着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和有客人在家的情形不太一样。
  终于在拉开门后,这种不妙的预感得到了应验。各种各类的机器摆了满客厅,导演组一群人安安静静地各执其位,人虽然多,但由于家里足够宽敞,没把空间占得满满当当,让他们进去绰绰有余。
  蔚羌:“你这……”
  导演组的人立马投来了视线,其中一人拿起小板子,上面写了三个字:在录制!
  “哈哈~suprise~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唐景曜所有演戏技巧全都扑了街,扯出一抹自认为已经很自然但实际上却极其不自然的笑:“我已经洗好锅了,就等你送肉上门啦!”
  说是捧读也不为过。
  蔚羌叹口气,明白他估计成了送上门的素材,现在转头走人只会让唐景曜没台阶下,只能走到摄像机下,将塑料袋里的盒子一个接一个取出放好,“你助理没在?”
  他还以为是唐景曜的助理在一旁作祟,才导致唐景曜态度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