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娇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瞬不瞬地望着墨寒之的双眼。
生怕错过他眼眸中生出的某一道光，错过他在听到这句话后从心底生出的任何一个细微的情绪。
可陆泽晏的反应却有些反常。
不管她盯着看多久，他的眼眸与情绪都没有任何波动。
平静的就好像根本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一样。
裴娇娇忽然有点慌了。
难道是她说的不够清楚？
不然墨寒之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老公，我……我刚才说的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墨寒之点了下头，轻启薄唇。
“我的听力很优秀。”
没问题？
那怎么没反应？
“那……你都理解了吗？”
“原来在你心里我的理解能力就不如听力那样优秀了吗？”
“……”虽然这答案有点扯，但还有兴趣调侃她，应该就证明这件事在他这造成的反应没那么强烈吧？
裴娇娇忽然大胆了起来。
一个疯狂的想法从脑海中生出。
墨寒之有没有可能……早就在心里笃定她和重生是有关的，并且已经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呢？
不然不可能这么平淡啊。
就算她想跟他讨论的是今天晚上要吃什么这种小事，他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思考吧？
思绪万千，不过一瞬。
就在裴娇娇犹豫着是不是要再主动点继续交代下去的时候，平静了半天的墨寒之终于将话题拉扯回和裴娇娇一个轨迹上。
“娇娇，上辈子，你到底欠了我多少？”
就像他之前回想的那样，裴娇娇对他的好态度是突然转变来的。
那上一世究竟是欠了他多少，又对他做了多少不靠谱的事，才能让她在对自己那么厌恶的情况下，突然转变态度呢？
墨寒之想知道真相，可心里却也有些不敢知道。
但逃避从来不是他的习惯，所以这问题还是被问了出来。
墨寒之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可这问题却让裴娇娇的心脏为之一颤。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正需要她开口解释的时候，唇瓣还是微微颤抖的。
说一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真的怕墨寒之在知道上一世她做的那些混账事之后，对她心生失望。
也许是猜到了她的担忧和小心思，见她犹豫了好一会没开口，墨寒之反倒主动给她宽起了心。
“娇娇，别忘了你刚搬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在她的态度改变之前，这姑娘要多不像话就有多不像话。
可他还不是全盘接受了？
想着，墨寒之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
“都老夫老妻了，还能离怎么的？”
裴娇娇被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噗嗤”一声逗笑了，情绪也轻松了不少。
倒也是。
她那么混蛋的时候，墨寒之都没有放弃过她，等的不就是为了她变好真心待他的那一天吗？
其中原因好像并没有结果那样重要。
而且瞒了这么久，墨寒之猜的累，她瞒的也累。
裴娇娇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将瞒了这么久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上辈子，我欠你一条命。”
哪怕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可当裴娇娇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语气中还是满满的自责与内疚。
“上辈子，我……一直都不懂事，不理解你，作天作地，而你又一直都不肯放弃我，不管我做出怎样的事都不肯放我离开，结果最后……被我连累，害得我们两个都丢了性命。”
裴娇娇这几句话已经概括的很完整了。
抛去各种细节，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说完，她忍不住再次扑进墨寒之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还好……老天爷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能让我用这辈子去弥补上辈子的过错，好好的和你在一起。”
只是话音落下，墨寒之却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抬手搂住她。
也并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沉思。
起初，裴娇娇并没有多想，只是耐着性子在等。
可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得到回答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不可控制的乱了节奏。
难道墨寒之……反悔了？
听到她的回答又开始介意了？
毕竟……善变也不是女人的专利。
那……她是不是离要被抛弃不远了？
就在裴娇娇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完全出乎她预料的回答沉沉的落入耳畔。
“上一世，我们是死在一起的吗？”
“ 嗯？什么？”裴娇娇觉得她听清了，可好像又没完全听懂。
合着她家这只猪蹄子沉思了这么半天，就是在琢磨这个？
裴娇娇一反问，墨寒之才觉得他的问题有些愚蠢。
伸出手臂反拥住她的同时，果断选择了平日里最多的不答反问。
“需要我带你去查一下听力问题吗？”
“……”一听到这不正经回答问题的劲儿，裴娇娇悬着的心忽然落了地。
整个人的情绪都随之松懈下来，不再紧张。
毕竟墨寒之肯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就代表他的心里已经接受她刚才说的那些了。
只不过是有一些细节似乎并没有令他满意。
“有点遗憾，上一世不是。不过……”裴娇娇忍不住低笑一声，“不过这一世，我觉得我们可以努力一下。”
不能同生，那便共死，也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这个答案，墨寒之很满意，但有些细节他还是想再追问一下。
“那……我是怎么被你连累？又是怎么说什么都不放手的？”
“……”某人关注的细节，果然与众不同，“具体的事情很多，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是为了保护我拯救我才会被我连累的，剩下的细节太多我也想不起来了。”
“嗯。”这个答案也不错，“那就好。”
他不在乎上辈子的生死，只在乎有没有放开她的手。
不管哪一世，都一样。
“明天我让管家多准备些补脑的东西，剩下的细节慢慢想。”
“……”合着在这等着她呢？
不过某人关注的方向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呢？
不管是大概还是细节，在意的都只是他们的这部分。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上一世害死我们性命的坏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