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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综合其他 > 九九一十二 > 分卷(41)
  我跟我对面的人满脸不可置信,大跌眼镜,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反转,只见班长欢欢喜喜地去跟工作人员确定西双版纳的路线了,纷纷佯装埋怨道:□□啊□□,举报班长□□啊!
  班长抽空怼了回来:最后一回,趁着还有机会再□□□□你们,以后上了大学我就得被别人□□了。
  这个包含了西双版纳的云南游毕业旅行就这么突然地、草率地被班长□□了下来,张天乐功不可没,他凑到我身旁,悄声问:什么情况?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莫名其妙成我们班班宠了。
  啊?
  我拿肩膀顶了他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什么啊,准备一个月后去西双版纳吧!
  没有了上学和备考的日子突然空虚了下来,我有些不知道要干什么,每天睡到七点左右就自然醒了,想睡懒觉也再睡不着,这个房子的租期到月中就终止了,我这两天都住在这里,收拾我的东西。
  像离开学校一样,要离开这个住了不到一年的房子,也有点舍不得。想去年八月份我刚住进来那会,觉得这不好那不好,上楼还得爬楼梯,除了离学校近简直无一是处,渐渐地因为早上能多睡好一会才尝到甜头,也就慢慢住惯了,反倒现在回到自己家觉得床也硬马路也吵,还怀念起这间老房子来。
  张天乐在这其实没留什么东西,就牙刷毛巾拖鞋和几件衣服,当时我妈说要给他还回去,最后也没了下文。这回搬走我问张天乐这些东西要不要替他收好,他说衣服留下,别的就不要了。
  我倒是没什么收藏,或者说,私藏他旧物的习惯,当然曾经的那件校服除外。
  我拎着个垃圾袋,一路看一路把不要的东西往里扔,牙刷不要了,毛巾等会卷一卷当抹布使,瓶瓶罐罐的洗一洗冲一冲该回收的回收该拿走的拿走,我妈留下的所有塑料袋不要了,校鞋不要了,穿旧的校服短袖不要了,我的卷子、题册、辅导书在门口垒了高高一摞,等着一会请人上门收废品,其实一圈看下来,能扔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都是能带走的。
  衣服才是永恒的重头戏,我看着一柜子由冬入夏的衣服发愁,我最烦叠衣服,从来都是团一团直接往衣柜里塞,我把行李箱摊开来,一件一件衣服往里扔。
  我妈跟收废品的大叔前后脚到了,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里搜罗能淘汰的东西,她唠唠叨叨地说我,一会是剩菜不吃了也不想着倒掉,饮料喝完了瓶子东一支西一支乱摆,过了会一进我屋,看我胡乱往行李箱里塞衣服,更是见不得这副场景,又把所有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叠好才重新放进去。
  就是个城东到城西的距离,要我说就该弄个大编织袋,所有东西一打包直接拎走完事了。我说。
  去去去,给你钥匙,我妈说着把车钥匙扔给我,你把你收拾好的一趟趟往下搬吧,车就在楼下停着,你叠个衣服真是太费劲了,从小就是,可不能指望你。
  我无言以对地被支走了,来回搬了五六趟,热出一身汗。
  我们合二人之力把房子大致清扫了一遍,检查所有电器设备运转如常,墙壁地板什么的也没有损坏,四处拍好了照片,我妈喊我把房子钥匙给她,她把钥匙串挂在了木门背后的挂钩上,将门从内反锁,便准备离开。
  我反应不及,问道:这就走啦?彻底走了?
  是啊。
  不是还有几天吗?
  哎呀就几天,你难道还会回来吗,中介到时候安排人过来检查清洁,没什么问题回头押金一结就行了。
  是这样一个流程,可我还是觉得空荡,只好说一声:太快了。
  那你要么再进去看一圈告个别吧,出来把门带上,再试一下还推不推得开了,我刚好下去把车掉个头。
  我妈说完风风火火下楼开车去了,我回到屋里,四周陈设几乎变回了我刚住进来那时的样子,我把手摊开,掌心里躺着另一副钥匙。
  张天乐知道我这边要退租,提前把钥匙还给我了,刚才我没将这一副也交出去,本来就是额外配的,交了反倒说不清。我也不是想要留着这对钥匙好有什么以后再回来看看的企图,我是觉得,留个纪念也挺好。
  房子是个承载,装了很多回忆,我痛苦的高三,吃遍了的周边外卖,午间的小憩和熬的夜,我晦涩的单恋,一次次的争吵和冷战,还有那段最不可理喻的时光,后来终于都变成了爱。
  我的青春原本枯燥无聊,是因为开始跟张天乐有关,才变成了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  去首页乘39号飞船!
  ☆、第四十章 By张天乐
  最近我从我妈那得了张水上乐园的家庭票,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孩。
  本来是我妈单位给发的福利,各式各样的,先登记先得,她领得晚了,比较合适的购物券代金券早就被领光了,只剩这类公园游乐园的赠票,我妈干脆就为我领了一张,反正她现在的家庭情况根本用不上,而且他们对那种偏刺激的游乐项目也不感兴趣,就给了我让我喊上同学一起去。
  我正烦恼没什么正经理由能约吴浩宇出来玩,这票来得可是时候。我兴冲冲告诉吴浩宇之后,他提出了个关键性的问题:家庭票,得三个人吧?
  我翻过票背面的说明细细看了看,就说二大一小,1米2到1米5之间的小孩,再要么带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也行。
  还不如我俩一人一张学生票呢。
  这也没要求是什么样的两个大人啊,我就说我们是表兄弟,检票的还能查我俩关系吗?我再去现场租一小孩,免费带他进去,正好二大一小,你看怎么样?
  你逗我呢,租一小孩,你上哪租一小孩,你这思想很危险,我得告你拐卖儿童。
  反正也没说不可以啊,我只要按他要求了的来,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就检个票的事,一进去各玩各的,不行吗?再不济我就俩大人去,他还多赚那一小孩的票呢。
  你别合计啦,我觉得还是学生票靠谱。
  不行,白给一张家庭票,不试试白不试试。
  学生票半价之后比你家庭票还划算,费这点心思,少花那点钱。
  我不。
  我是跟吴浩宇打着电话说的,原本挺高兴一件事,没想到说到最后因为个票还争执了两句,热情一下子给我浇灭了大半,我固执地坚持要用家庭票后,吴浩宇那头没了声音,随后是很长的汽车鸣笛声,没等他再开口,我问:你在干嘛呢?
  我来报驾校,看一下场地。
  啊?
  你等会啊,先挂了,我一会给你打回去。
  我被吴浩宇挂了电话,一时间挺失落的,我这边兴高采烈地想约他去玩水,结果他不仅不怎么兴奋,还悄悄地要去考驾照也不告诉我。
  吴浩宇给我打回来的时候,他大概是听我声音无精打采的,调侃我道: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
  现在也挺高兴的。
  我听着可不像。他接着又说:你是不是就是想用那个家庭票啊?
  是啊,白给的为什么不用。
  那我这么说吧,你是不是就是想跟我用那个家庭票啊?
  我心下一惊,没想到吴浩宇会这么直接点破,支支吾吾地开始解释:才不是,我妈他们不就是自己不去才把票给我,结果我也不去,多浪费啊,那要是我也不用这票她还可以送给别人
  诶你这么一说,你妈为啥会把票给你啊?你离家庭票的各项指标都远得很吧?
  我哪知道!她就说让我喊同学一起去玩,噢那我想明白了,我妈跟我都觉得俩大人是什么样的俩大人都行,带不带小孩都行,反正亏的是游客不是乐园,你看,都想得通,就你在这犟。
  好吧,那我错啦,那就一起用家庭票吧。吴浩宇风轻云淡地回答,重音放在了家庭票三个字上。
  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连忙转换了话题:你怎么突然开始学车了?
  我爸今天早上说他下周回来,就是彻底回来了,我这不下午就赶紧出来报个班学车,他要是回来看我一考完就一天到晚在家无所事事,指不定给我安排什么别的。
  你爸管你这么严?这不都放假了吗。
  现在不知道,反正去年高二暑假,就你来之前那会,统共就不到一个月,还远程遥控给我报了个全日制的雅思班,我操,那次暑假我真是要死,学校有作业雅思还有作业,还不如光上学呢
  等等,我一怔,突然有些慌,你为什么要学雅思?你要出国吗?
  啊,本来计划是想在高考之前出去的,但我爸后来不是长期出差回不来嘛,就也顾不上我了,说先高考完再说。
  我原本快要恢复了的心情又一下子乱了套,我心不在焉地跟他说了两句,定好去玩的时间就匆匆挂了电话。吴浩宇可能会出国是我从没设想过的状况,这太突然了,不是说他出国了我就会怎么样,可我下意识想到的也确实是,他要是出国了我怎么办啊
  去水上乐园那天,吴浩宇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带学生证,果然到了门口我们就被拦了下来,工作人员说我跟他这情况不符合家庭票使用规定,我跟他理论,说这家庭票面额比两张成人全价票面额都大,我只有两个大人还不带小孩,怎么就不让进了,他说我们这是赠票,不能钻这空子,要是在售票处买票肯定都不会卖给我们的,还喊来了他们一主管,那人了解情况后二话不说把家庭票没收了,让我们去重新购票,态度极差。
  买票可以,你们乐园理由正当,我们配合,但你把未使用过的赠票从游客手里没收了算怎么回事?吴浩宇一直没怎么出声,这会突然把手伸到那个主管面前,你得讲道理,把票还给我,我们不用就是了,等下就去那边窗口买现票,赠票归赠票,赠票也好几百块钱吧,不让用是一码事,你要强行收走又是另一码事了,赠票是人家单位发的不变现的工资,你这相不相当于没收了别人的工资?你要是现在不还我,也行,我们打电话叫民警来,到时候就是我们配合买票,而你要无理由扣下未经使用的赠票,事情会更麻烦,你迟早还是得还。
  哎!你这小孩,有你说话的份吗?
  吴浩宇冷静得出奇,把手机拿出来开始录像,塞给我让我举着,依然温声在说: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讲道理,你现在把赠票还给我,我们去买现票入场,这么简单一件事你非要搞得这么复杂,赠票落到我们手里是能让你们乐园吃大亏还是怎么着?你别看了,他现在在录像,我现在是就事论事,你要是不还我,我能把这事说成完全另一副模样,头尾一掐给你放到网上去,我反正是游客,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再也不来了,你的脸可是拍得清清楚楚,回头比我们吃的亏要多吧?
  嘿,那主管看了看四下过来帮忙的工作人员,嘲笑道:这小孩还想威胁我。
  吴浩宇也不动怒,从我裤兜里摸出我的手机,按了几下就开始通话,我不知道他们从反方向看清楚没有,但我是确确实实看清了他按的三下110
  我们身在乐园正门的检票口,前后左右都露天四敞着,边上几个检票通道的人走过路过都得往这边看两眼,园方虽然人多,但我跟吴浩宇也没有太落下风,我举着手机继续拍着,心想这要是刚才被他们请去了办公室,我现在这手机还举不举得起来都不好说。
  算了算了,跟你们这种小孩没必要纠缠,屁大点的事真是不讲理,盯着他们,不买票绝对不能进来!那主管即刻放软了下来,却也拉不下脸把票还给我们,只随意甩给了那个检票人员,还发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差让人时刻盯着我俩了。
  吴浩宇把票从那人手中抽了回来,让我把录像关了,挺轻快地说了句:走吧,买票去。
  等终于过了检票口,再也看不到那群让人烦心的工作人员了,我才低声对吴浩宇说:我觉得你以后应该去当律师。
  为什么?他跟我前后脚进了更衣室,边脱衣服边问。
  你也太有条理太理智了,那么冷静,你都不生气吗?
  我生气啊,我太生气了我操,傻逼竟然叫我小孩,老子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叫过了,我最烦被人叫小孩。
  卧槽,真的假的?我看你一点也不生气啊。
  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我生气了,我要生气我就输了,票就要不回来了,对了,我们买的那票呢?吴浩宇低头在包里翻找什么,我把两张票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他接过后也从包里找着笔,就着一面墙把票按在上面涂写起来,没一会他又把票递回给我,嘴里难得还在骂人:臭傻逼,不是不让用家庭票吗,我偏用。
  我把票拿起来看,上面的学生两字被吴浩宇胡乱划掉了,顶上补了加粗的家庭二字,一笔一划又狠又重,我忍不住要笑,明显不像刚才那么扫兴了,刚刚还觉得你能当律师,哪有律师这么幼稚啊。
  我当个屁律师,你以为我捋得明白呀?我的逻辑也狗屁不通,我不仅当不了律师,一会还要去网上评低分刷差评,以后再也不来了。
  那刚才干嘛不直接走人?
  我废那么大劲折腾到这里,被他两句话气走了,那我忍不了,其实一开始那家庭票不让用我觉得合理,他但凡好声好气跟我说我肯定不能无理取闹啊,可他没收票那行为真牛逼,嘿,以为在学校呢?他妈比谁更无耻呗,谁怕谁。
  我是没想到你竟然真敢报警接了吗?
  没接,到那份上了换你你也敢报警,小孩。
  喂!我想掐他脖子,没揪住肉就让他给溜了,他快速地一转身,我隐约瞧见了他腰侧没入裤子的那一条疤。
  这天是个工作日,人应该是比周末少得多,起码每个项目前不是排成长龙的队伍。
  水上乐园不是正规泳池,对着装没什么严格要求。我跟吴浩宇都没穿正儿八经的泳裤,套了个沙滩短裤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