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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综合其他 > 没有离婚这一说 > 没有离婚这一说 第68节
  夏晨语问她:“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林若冰把手机立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下角度,一边去衣帽间拿衣服一边回答:“最近工作不是很忙,请了天假。”又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夏晨语说:“我去找你了,你和熊燃没事儿吧?”
  窗外夜色已深,室内冷风十足,林若冰摁下窗帘遥控器,稍微躲开镜头换了身衣服,告诉夏晨语说没事。
  “没事儿就行,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俩要吵架呢,所以想着今天去找你——欸——”夏晨语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十分激动道,“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林若冰一怔:“啊?”
  “我小舅舅要结婚了!”夏晨语瞪大了眼睛,攥着拳头说,“我小舅舅今天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说要准备结婚了!”
  林若冰:“啊?”
  “真的真的,我都震惊了!”
  “没听苏律说过的。”林若冰同样表示讶异。
  “是一位非常漂亮的表演系老师。”夏晨语一字一句道,“非常漂亮。”
  林若冰看着屏幕里的夏晨语眉飞色舞,一时之间没回话,但表演系老师这几个字还是令她沉思。
  莫非是她见过的那位?
  那可真是漂亮,而且极具涵养。
  夏晨语说:“我妈比我小舅舅大十八岁,我外公属于老来得子,他老人家都快八十岁了,这个消息对我家来说太震撼了。”
  除了这些,夏晨语没再说别的,她是位聪明的女孩。从很久之前,她寻着蛛丝马迹探寻到真相的苗头,看不敢信,也不想信。
  这个结果,对所有人来讲,都很美好。
  一通视频电话打到熊燃在隔壁冲完澡才结束,林若冰坐在桌前,认真同他说:“苏律要结婚了。”
  熊燃一时间没转过脑筋,抬手捋过黑色湿发,扯扯嘴角:“谁?”
  “苏百川律师。”
  “哦。”熊燃顺势扫了一圈卧室,视线定在某处几秒,转过眸,“恭喜。”
  闲聊几句,林若冰去了浴室,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烤肉味儿,口腔里伴着麦香啤酒味儿,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可能人在每一个阶段,都能感应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或好或坏,熊燃又何尝不是。
  林若冰没有洗太久,长发吹了半干垂在胸前。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熊燃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边角,低头不语,似乎非常认真地在做一件事情。
  她走进之后,看见窝在他膝上一团的白色衬衣,男人粗砺的手指捏起细细的针线,床的旁边放着几颗白色的纽扣。
  第53章
  “你在……缝扣子?”林若冰问了声, 这是她想象不到的。
  “这儿?”男人甩了甩手里的线团,慵懒无奈的鼻音透出来,“怎么松的啊?”
  她低下眸来, 视线落在扣子于白色衬衣中间,那里密密麻麻缠了一团细线, 可拽起来, 仍然不牢固。
  林若冰几分钟就能搞好的事儿, 不打算让他来做,但她心里有点儿说不清的滋味儿, 挠了挠脸,坐到床的另一边, 说:“我自己来吧。”
  熊燃不自在地抽了抽唇角, “嫌我弄得不好?”
  林若冰心说,确实不好, 但是看在这份心意上,她暂且抿紧嘴唇。
  “你会弄啊?”熊燃问她。
  “会的。”她从小就缝缝补补, 很擅长这些。
  他把针线小心翼翼地交给她, 视线盯在她细嫩指间,动作不大, 但很熟练,先清理掉他先前留下的,再一阵一阵缝住。
  熊燃瞧着瞧着, 扯起嘴角笑了笑,转过脸对她说:“手真巧啊。”
  林若冰笑着挑眉, 非要矫揉造作地让他离她远一点, 说挡到她光了。
  熊燃于是就撤回身体, 凝视着她白皙洁净的侧脸, 长睫卷翘而密,她刚洗完澡,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没用多少时间,她便钉好了扣子,还不吝啬地给他看针脚。她从小手工活就做的好,以前林大余在的时候,她就给他钉扣子,上学时被同学发现这手艺,也是被围观起来赞赏。
  给熊燃看的原因也不外乎于此。
  林若冰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身边的男人替她收好针线,转头来牵住她的手,眼神变得柔和,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笑容慵懒道:“是我捡到了宝。”
  卧室里空气很安静,空调凉风直吹,男人的眼中只有她。
  在林若冰刻板印象里,总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很花心,很不真诚。
  不过熊燃握着她的手,她手里拿着那件先前被扯坏,此刻完好无损的白色衬衣,似乎一些刻板印象被打碎重建。
  她忽然觉得,他是爱她的,比她想象中要多。
  那天过后,林若冰重新搬回老旧家属院,临近考试一个月,她请了长假。
  九月初,静南下了连续几天的雨,雨水敲打着窗檐屋瓦滴哩锒铛响,她就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儿,凉风掺杂着淡淡湿意,窗台边潮潮的,很凉快。
  她撑着伞去楼下菜市场买菜,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说不上,但她记得,显然对方也记得她。两人一位素面朝天,拎着装着青菜西红柿的塑料袋,另一人白裙飘飘手持大牌包包,那一眼倒是令人惊艳。
  林若冰很快想到她是那日侃侃而谈的脱口秀女演员,只是当下换了套衣服,撑着把伞从老旧小区里踱步而来,有种江南女子温婉动人的风范。
  林若冰定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称呼,索性没出声。
  那女人撑着伞向前走去几步,波浪长发浮动在腰间,某一瞬间眼眸微动,同样定下脚步,扭过头来。
  “你也住这儿?”萧云鸳出声问道。
  “你也住这里?”
  “不。”萧云鸳笑道,“我家人住这儿。”
  “我在这里租了个房子。”林若冰轻声说。
  萧云鸳下意识点点头,又很快反应过来,“你事务所不是离这儿挺远的吗?”
  “嗯。”她说,“我最近休息。”
  “你叫林若冰?”萧云鸳记忆力不错。
  林若冰听见她说自己的名字,倒是有些讶异,不过想想,多半是苏百川提过。而且她想起不久前夏晨语告诉过她的事情,虽然没有切身证实过,但是却有强大的预感。
  “是苏百川的投资人。”
  林若冰猛不丁一眨眼,眼眸里倒映着长相秀美,身材妙曼的萧云鸳,而她却只是盈盈笑笑,姿态和乐:“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托熊燃的福气,林若冰自当是能应许这个称谓,但隐隐有种鸠占鹊巢的不适,好在对面的人漂亮、大方、令人如沐春风,然后她便笑道:“是苏律的下属而已。”
  萧云鸳还是好奇,便又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租房子呢?”
  伞外细雨飘飘,路边积水潭影影濯濯,两人四目而对,配上这连日来少见的阴雨天气,美得似画。
  林若冰如实回答,说自己正要备考,而想选择的教授也在此院。
  萧云鸳只是一停顿,便讳莫如深地反问道:“你说的不会是萧德凡教授?”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萧云鸳心里赞叹自家老爷子的名声,另一方面又想着有她和苏百川这层关系,自然是靠谱的。
  萧云鸳立马就说:“你早说呀,我认识他,他每天早晨五点都会走家属院西门到大学侧门这条路遛狗。你想认识他,就在那儿堵他。”
  堵这个字用得不太好,但林若冰又很想笑,她问萧云鸳什么时候还表演脱口秀,或许可以带熊燃去听一场。
  林若冰添加了她的微信,第一眼看到就是她的昵称——云鸳。
  这会儿她还不太确定萧云鸳的身份,也不知晓过几个月会在朋友圈里看见她和苏百川的结婚请帖。
  得到可靠消息后,第二天林若冰准时前往家属院西门。
  萧德凡教授正牵着狗绳遛狗,虽然比起校网图片中苍老许多,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
  她没想着一蹴而就,只想每天下楼混个脸熟,再主动聊天,提及此事便好。结果不知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还是怎么,萧教授的狗狗今天非常不听话,见着她一个劲儿地蹭蹭。
  萧教授不成钢地呵斥道:“狗东西,见着年轻姑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过一会儿向前拽了几下,又叫道,“云鹤!过来!”
  听到“云鹤”二字的瞬间,林若冰已经看向萧教授,笑意盈盈地同他打招呼,并说明自己想报考他手下的博士研究生。
  萧德凡听来还有那么一点儿意外,思索道:“我今年手下名额不多的,而且我有个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向我推荐了一位学生。”
  林若冰便问他,那位学生是不是苏百川?
  萧德凡恍然大悟道:“你就是他推荐的?”
  林若冰摸了摸云鹤的毛发,自我介绍道:“我叫林若冰。”
  她没说太多有关于她履历的信息,想必苏百川和姜呈早已经提过。习惯了每日清晨出门锻炼,看遍人间烟火的萧老教授并不介意自己多出一位攀谈者,况且云鹤对林若冰一见如故。
  一段路下来,已经能让萧教授说出“我等你”三个字,顿时令她信心大增。
  林若冰的升学之路并不算低调,朋友圈有她每天坚持学习打卡的记录。那段时间,熊燃总能在某个时间段刷到她的打卡,还在心里笑话自己,娶了个机器人老婆。
  但说归说,想归想。
  没过几天,他接到梁老师的电话,说是有个晚宴邀请他们一家,要他带林若冰一起参加。
  熊燃直截了当拒绝道:“她应该没空。”
  都没空搭理他,更应没空去参加什么晚宴。
  梁老师不气馁:“你再问问嘛,说不定的。”
  熊燃没应,想着趁这机会去“叨扰”一下林若冰,又转念一想,回了梁琴湘:“你不是还有个儿子么?”
  这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话语令人不满,梁老师道:“他结婚了?他是长子?别翅膀硬了就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你要是不想问,我亲自去问。”
  熊燃一听,得,那还不如他来。
  那一天雨停了,气温忽然变得很高,老旧房子里的空调先前就如同耄耋老人苟延残喘,雨过天晴,它果真不透气了。
  林若冰给房东打电话,房东在外地无法回来,只说给联系了空调工人,得空了就来修。
  可这得空不知是何时得空,风扇的力度不怎么大,白色t恤紧贴在后背,热得难受,林若冰索性就穿了一件吊带。
  熊燃进门来第一句就是:“你这比火焰山都热。”
  林若冰也没反驳,拿着本专业书在面前扇着,又顺手拎来冰奶茶吸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