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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综合其他 > 快叫我爸爸[快穿] > 快叫我爸爸[快穿] 第150节
  他忘了,这个年代对于超载、酒驾的意识还很模糊。
  这些他都认了。
  宿傲白叹了口气,在同伴的招呼下上车,前面这段路他先开,后面那段路他不太熟,就由另一个同事边开边带他认路。
  “哈哈哈,到时候装好货,就让你试试这个大家伙!”
  坐在副驾驶上的徐磊无比骄傲地说道。
  宿傲白:……
  他直勾勾地看着位子旁的铁棍子,这像极了炒菜锅的手把,如果他没记错,这里本来应该是档位器的挡杆。
  好家伙,这到底是开车呢,还是冒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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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八零老司机(五)
  “老宿, 等会儿你转个道儿,从凤阳县那儿走,我帮朋友带点东西。”
  副驾驶上的徐磊看到路牌后, 对着一旁的宿傲白随意地叮嘱了一句,宿傲白懂了, 应该是徐磊私自接的外快。
  这也是卡车司机这行当的潜规则了。
  在改革开放前,一些小厂子都得拖关系找大厂调车,往往都是大厂自己要送货的时候, 在顺利的情况下帮忙捎带点, 这些都是过明路的, 要单位批条,不过小厂子的领导大多都有眼色,会在司机到厂子里装货的时候,请一顿好的, 或者塞包烟给点好处费,好让司机对他们厂的货费点心,那个时候即便有好处, 也是有限的,毕竟是给公家做事。
  自从改革开放后就不一样了,一些私人厂子开起来了,不过还在起步阶段,同样面临着运输力量不足的困境,他们想办法和经常开长途的大厂卡车司机搭上线, 这可不是一包烟一顿饭能解决的问题了,他们给的都是现金, 按照距离和货物量的不同, 这样捎带一趟, 少说十几二十,多一些,能挣个大几十,有时候遇到本身货车装载本厂货物数量不多的情况下,卡车司机来回一趟,能挣好几百,比本职工作挣得都多。
  要不怎么说卡车司机在这个年代是个香饽饽呢。
  只不过原身之前不开长途,走的都是周边的道儿,这样的外快挣得不多,即便这样,一个月也能多大几十,甚至一百多的额外收入。
  按照运输队里心照不宣的规矩,虽然是徐磊接的私活,可宿傲白和他在一辆车上,这份劳务费也要分宿傲白一份。
  这其实是不合规矩的,但凡有人举报,一告一个准儿,可真要是有谁敢举报,那等于得罪了一整个运输队的人,砸人饭碗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运输队里可都是不好惹的人物,这些年开长途可不是简单的事,大伙儿私底下都传着呢,这批开长途的,怕都是拿过刀,见过血的,还真没人敢把他们得罪狠了。
  宿傲白有原身的记忆,再加上这么多世为人的经验,也知道这样的事避免不了,也不能单单从是否违法这样非黑即白的角度上看待,因此适应颇快。
  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他就驾驶着这辆突突突冒着黑烟的黄河重卡转道凤阳县,根据徐磊的指路,来到了一家看着规模并不大的小厂外头,厂门口早早就有人等着了,看到他们的卡车,马上就把大门给打开了。
  宿傲白停车熄火,跟着徐磊下车。
  “休息会儿,等他们装货。”
  徐磊对着宿傲白简单说了两句,然后走向一个看上去像是厂里老板的人物,两人站在角落里一顿嘀咕,然后就看到那个老板往徐磊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宿傲白也没有细看,反正徐磊也不会昧下他那份。
  他只是找了把椅子,坐在避风又能全程看清他们装货过程的地方,毕竟车上还有自己厂子的货呢,多装点东西没关系,可要是少了点自己的东西,那就麻烦了。
  说实话,开车是真累,即便宿傲白有原身的记忆经验,这会儿也有些吃不消。
  首先是这个年代的路况不好,几乎很少有平整的水泥或是柏油路面,很多路段都是坑坑洼洼的泥石路,甚至还有不断上坡下坡的山路,车辆的减震功能极差,坐在车上,屁股都快被震散架了,更别提现在车辆都没有的冷暖气功能了,寒冬腊月,他即便戴了手套,开了半天的车,手指头也快冻麻了。
  “给。”
  就在宿傲白觉得坐着也不舒服,准备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腿脚的时候,徐磊端着搪瓷杯过来了,里面是热腾腾的茶水,上下漂浮着绿褐色的茶叶子。
  宿傲白从他手中接过其中一个杯子,手心感受着滚烫的温度,一下子整个人都舒展开了,喝了口茶水,茶叶很多,味道很浓,顿时人也精神了。
  “等会儿走之前灌壶热水。”
  宿傲白赶紧提醒,他们车上就有热水壶。
  “还用得着你提醒我?”
  徐磊翻了个大白眼,他可是老司机。
  “这家是做尼龙的,别看厂子小,生意好得很,除了咱们车队,还跟其他厂子的车队有联系,光是南边,一个月起码得送四五次货,一趟货,货款是这个数。”
  徐磊凑到宿傲白的耳边,在他眼前比划了几根手指头。
  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个数字肯定不是两三位数那么简单,毕竟拜托他们送一趟货,好处费都得大几十了,宿傲白从自己前几世的经验来看,估计徐磊比划的是千数。
  除去成本,这个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厂子,每个月的利润怕是得大几千上万了,这在八十年代,可是一个叫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大数字。
  宿傲白也配合着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徐磊就喜欢看人家露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以往和他一起出车的都是和他一样的老油条了,哪有宿傲白捧场啊,让他的倾诉欲爆棚。
  “不过这样的厂子,没点靠山还真开不起来。”
  徐磊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
  别看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很多地方对于这个政策还不能完全放开,毕竟那些年很多人都被吓怕了,瞻前顾后,深怕到时候政策一改,他们这些人就被戴上资本家的帽子。
  特别是自己开厂,去哪儿办手续,办什么手续,怎么才能在国营大厂底下抢到单子,那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所以即便很多人知道这是一块大肥肉,也只能旁观着,无从下手。
  “这家厂的老板姓杨,说是现在南边要的货更多了,不过他们那儿政策更好,当地的厂子也越开越多了,他这边要是不把运输搞上去,人家就近就能采购到货物,何必从他这儿买呢,他这儿的优势也就是人工费便宜,把货价给压下来了,南边现在不少开小厂子的,工人的工资给的可比咱们这儿高多了。”
  “杨老板想我们帮他多送几趟货,可咱们这出车都是按照自己厂里的订单走的,哪能随便安排呢,哎,我倒是希望咱们厂多往外边送货呢,顺趟给人家捎带点东西就能转个几十块钱,多开几趟,那可比工资高多了。”
  徐磊说的也是运输队不少人的心声,他们的工资对比外快,还真是太不起眼了。
  不过徐磊也就是抱怨几句,厂里的订单又不随他心愿安排,倒是一旁的宿傲白看着不远处那辆破破烂烂的货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开长途车是一个疲累且乏味的过程,一路上,两人都轮流开车,只在天气路况不好,或者长时间开车发动机过烫的情况下才会停下来,休整一番,不过即便是不开车的时候,两人也不会同时休息,总要有人醒着,防着偷货物或者偷柴油的人。
  这个年代的治安还真是差,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小贼,幸好徐磊和宿傲白都是警醒的人,才没什么损失。
  此时徐磊对宿傲白已经有些许改观了,以往他和宿傲白没有一起搭过班,对他的了解都在别人的口述中,他只知道宿傲白是个理不好家事的糊涂蛋,以及还是一个懒懒散散的酒虫,之所以能留在运输队,全靠他一手汽修功夫。
  但现在这大半程下来,他根本就没见宿傲白喝过一口酒,偶尔实在是馋酒了,就打开他随身带着的酒壶,猛嗅上几口,就算是过酒瘾了。
  其实这年头大多数人都没有酒驾的概念,路上也没有交警查酒驾,很多开车的司机也会喝点小酒,不过量就成。
  徐磊见他跟馋猫似的闻那酒味儿,也说过他要是实在是瘾头上来了就喝几口,可是都被宿傲白拒绝了,说他要是喝了第一口,后面就刹不住车,而且酒这东西让人迷糊,他们一起出车呢,要是真的出事了,还会连累他。
  这让徐磊对宿傲白这人大大改观,他觉得宿傲白确实爱喝酒,但这人有分寸,知道酒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喝,什么时候不能喝,重点人家还知道不能让自己的错误连累自己的队友,讲道义这一点,实在是合徐磊的胃口。
  于是在之后的路途中,两人越来越投契,徐磊也十分大方地分享了许多自己开长途的经验。
  不过即便这样,在后半程的路途上,两人的对话也越来越少了。
  因为累,几乎全程都绷着神经,即便睡着了,也不敢睡的太死,生怕自己睡着的时候同伴遇到麻烦叫不醒人,饶是宿傲白这种拥有好几世经验,精神力比较强韧的人,这会儿也眼球干涩发红,眼下一片青黑,满脑子只想着等送完货,痛痛快快睡一觉。
  这会儿是徐磊开车,宿傲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眯着眼小憩,就在他半睡半醒之间,忽然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上半身直接向前冲,脑袋差点就撞在前挡风玻璃上了。
  出事了!
  宿傲白瞬间清醒,睁开眼警惕地看向前方。
  这是一条破破烂烂的乡间小道,两边是茂密的芦苇丛,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打理了,草比人高,密密麻麻生长着,一眼望不到边。
  至于正前方,空无一人,看上去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拿家伙。”
  徐磊的表情无比严肃,和往日说说笑笑的他完全是两幅面孔,这还是宿傲白头一次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之前遇到偷油小团伙时,他的脸色都没这么难看过。
  “不对!”
  正当宿傲白也准备转身去后座拿刀的时候,徐磊反而把刀给放下了,他直接脚踩油门,往前冲去。
  因为惯性,宿傲白整个人又往后仰。
  “噗——噗噗——”
  好几声气声,像是什么东西扎进了气胎中一样。
  宿傲白顿时反应过来,他上半身向前倾,死死盯着前方的地面,只见这一段路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地刺,估计徐磊刚刚就是看到了这些东西,所以才会突然停车。
  可既然看到了,怎么又开车碾过去了呢?
  依宿傲白的智商,很快就想明白了关键。
  这种乡间小路上为什么会布满这些地刺?总不能是自己长出来的吧?
  既然是人为的,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布置这些东西,难道不知道这一条小道,是不少车辆通往省道的必经之路吗?
  宿傲白看向两边的芦苇丛,这里面要是藏了人,还真叫人难以察觉。
  如果刚刚徐磊选择下车将前面那段路的地刺给踢开,恐怕看似平静的芦苇丛里会立马跳出来一群人,谁知道里面藏着的,到底是几个人,还是几十个人呢,那些人手里又有没有武器,就他们两个人,还真不见得是对手。
  所以徐磊选择赌一把,直接碾过去,只要不爆胎,等过了这段路,驶入人多热闹的地方,也就安全了。
  宿傲白听着耳边不断传来气胎被扎破的声音,觉得徐磊的打算或许有些玄,他们装载的货物太多了,本就超过了承重,对轮胎造成了很大压力,现在还有那么多钉子扎进了轮胎里,恐怕撑不了多久,轮胎就要爆了。
  徐磊的身体绷的紧紧的,涨红着脸,额头不断冒汗。
  他想到了隔壁厂子之前的新闻,有一个司机出长途的时候遇到劫道,被人打死了,现在家属还在厂里闹着,跟厂领导扯皮抚恤金的金额呢。
  就在这个时候,芦苇丛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挡在了马路中间,徐磊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满车的货物直接冲向前,这股冲击让车辆不能及时停住,车刹都快擦出火星了,将将停在老人前面半米左右的位置。
  徐磊的胸骨撞在方向盘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周围的芦苇开始一阵颤动,十几二十个青年男女手举着锄头棍棒冲出来,将货车团团围住。
  “操!”
  徐磊手握拳头,重重砸在了方向盘上,他的脸色难看极了。
  可当时的情况,他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直接撞上去,他要是撞上去,那些人都不必抢劫了,直接开口就能讹钱,公安来了都不怕。
  他能怎么说?说自己因为那一地的钉子,觉得有人要拦路抢劫,所以看到一个老人出现在路中间也不敢停,怕一停下劫匪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了,所以他选择直接从老人身上碾过去?
  这一切也只是他的推测而已,劫匪出来了吗?谁能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呢?
  到那个时候,他就是故意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