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松动
马阳洋很快就被接走了,他走后谢添一直都在走神,哥几个也不好站着不腰疼的来劝他,何况也是真不知怎么和他相处,只好放他一人在那边神不守舍。
时间一过11点谢添就起身说要走,王跃雷说:“你回去能干嘛啊,就在这边咱一起守岁呗。”
谢添摇了摇头,说:“他在等我。”
薛伟一愣,傻傻的问:“谁?”
方磊看了他一眼,说:“你傻啊。”
单身狗觉得牙都酸了,就放人走了,等谢添走了才开始叹气。
也不知他们的坚持到底有没意义,新年许个大愿吧,愿世界和平,愿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厮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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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添是跑到马阳洋家的,跑到的时候零点只差几分钟了,马阳洋家这边是限制放烟花爆竹的,一路过来都安安静静的。
谢添喘着气看着马阳洋家,才抬头就见马阳洋打开了窗子,马阳洋的手机还被收缴着,这一眼全凭心灵感应,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无法触摸对方,无法对话,甚至连看清彼此的眼神都做不到,可是能看到对方就已经很安心了。
零点钟声响起,马阳洋偷偷点燃了一支仙女棒,谢添看都后眼睛一亮,打开手机的手电回应他,马阳洋才露出笑脸就听到客厅外一声巨响,马阳洋一惊急忙弄熄了仙女棒冲进客厅,楼下的谢添看到马阳洋突然走开,心头一紧以为是被发现了,考虑是赶紧藏起来还是冒险再争取一次,可是过了好几分钟楼上还没反应,他心里更急了,却不敢贸然跑上去看情况。
十分钟左右后马阳洋背着马奶奶下来了,李诗琴一年着急的跟在后面,跑出入户大厅看到谢添被吓了一条。
但马奶奶刚刚不小心摔倒了,120又占线,十万火急,谁也顾不上他为什么在这里了。
马阳洋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着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谢添忙跟着赶了过来,马阳洋虽然快到180了,可是还是很瘦,背了这一段就已经很吃力了,脚步都有些踉跄了。
谢添忙上去说:“让我来背吧。”
李诗琴还有些迟疑,马阳洋却已经停下来了,他想让谢添在家长心里讨点好,两个大人当然也懂他的想法,马奶奶开口说:“让谢添背吧。”
谢添赶紧把人背上,李诗琴一路小跑去车库开车,车开除来时谢添已经背着马奶奶等在那边了,马阳洋出来的急,虽然有套上棉袄,但围巾帽子一个都没带,谢添腾不出手来把自己的围巾摘给他,便当他自己摘。
马阳洋本来准备拒绝,他才舍不得谢添冻着,但奶奶正趴在谢添背上,当即把围巾解下来围到了自己身上,马奶奶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小心翼翼的把奶奶放在后座,李诗琴说:“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妈......”马阳洋喊了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马奶奶的腿和腰已经很疼了,看着两个孩子这幅样子心更疼,便说:“谢添也来吧,一会怕是还需要他帮忙。”
谢添眼睛一亮,连连答应,李诗琴无法,只好喊马阳洋到副驾。
马奶奶在客厅里摔的,不算摔得很严重,都老人随便摔一跤都很危险,家里都紧张得不得了,好在医生说问题不大,先在医院住一晚,没大碍的话第二天就能回家治疗了,毕竟大过年的没人愿意在医院呆着。
住院需要有人守夜,马阳洋主动要求留下来,李诗琴本来不愿意,但想着谢添在,如果坚持让他回去,说不定他又和谢添呆一起了,便答应了。
马阳洋要留下来谢添当然也不想走,但李诗琴肯定是不同意的,说:“我先送你回去吧,大过年的那有在医院守着别人家奶奶的。”
已经闹了大半夜了,谢添也不想让马阳洋为难,更不想打扰老人休息,就跟着李诗琴走了。
两人一路无话,眼看快要到出租屋了,谢添忍不住说:“阿姨,我知道您还是不愿意我们在一起,可是我们在一起并没有耽误他的学习,以后也不会耽误他的工作,我们已经想清楚了要什么样的未来,我们会小心翼翼的去争取去守护。”
李诗琴手上一紧,没有回答,只是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了车。
其实这些天她已经松动了很多,可是她还是不敢让两个小孩子无知无畏的去冒险,她怕一松口就毁掉了两个孩子的一生。
叹了口气,李诗琴轻声说:“阿姨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是你知道同志圈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人排斥同性恋吗?你怎么能保证不会影响到你们未来的生活?我现在同意很容易,可是我承受不了一个万一。”
李诗琴跟谢家的家长不一样,她能听得进去他们的话,也不是粗暴的逼迫或者威胁,但正是因为她愿意讲道理,想要让她妥协就更难,因为他们说的所有的道理,她都考虑过。
两人没谈多久,其实谈了也没什么进展。
马奶奶第二天就回家了,谢添一大早就去了医院,主动跑上跑下的做苦力。
因为马奶奶摔了,走亲戚拜年也不能去了,都是亲戚上门来拜年,这种场合谢添终究是不适合在的,便没有再出现,临走前马阳洋一脸兴奋的跟谢添说:“你要再接再厉啊,奶奶昨晚都差点松口了。”
这无疑是给了谢添一个极大的鼓励,初八马阳洋就要上学了,马奶奶没有伤筋动骨日常生活是没问题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家里什么活都不让她做,李诗琴专门在家里照顾她,一忙起来也没办法去接马阳洋放学,李诗琴心里挺矛盾的,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放学就早点回家。
马阳洋打探了几次马奶奶的意见后,带谢添上门探望了几次,李诗琴虽然不乐意,最后却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阳洋跟谢添说,“反正我当她默认了。”
谢添想着那晚和她的谈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是默认也可以说是抵制,只要她不同意不点头,他们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虽说本来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就是了。
第一百零二章 柳暗花明
没多久就是高考前体检了,马阳洋已经长到180了,一年多里长了近10里面,简直高兴得要飞起了,他觉得谢添好像也长高了,但是谢添他们班已经去检查别的项目了,马阳洋只好准备体检完了再去找他,自己也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体检,刚测完心率出门就听到走廊上闹哄哄的,楼下也围了几层人。
马阳洋找了个空看了一眼,顿时腿都吓软了。
楼下躺着一个穿着跟他们相同校服的人,周围全是血。没几分钟人就被救护车抬走了,但是身边的同学都议论说怕是没救了。
马阳洋看着那一滩血一阵心慌,也不敢去打听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不去打听,总有回去打听的人,说是楼上班里的,体检时发现自己是色盲,不知怎么就冲动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
好多同学都在说色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根本就不值得去寻死,也有人说他真要出什么事了,怎么对得起家人一类的。
可马阳洋却还是愣愣的,色盲必然只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谁又知道他的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煎熬。说实话在刚被带回去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绝望的想要寻死的,每次念头一起就想到谢添,不想留下谢添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他每天给自己洗脑,能挺过来是幸运,挺不过来也只能落得不幸两个字,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一阵后怕。
一直到中午回家吃饭还是懵懵的,吃过饭李诗琴却把手机递给了他。
马阳洋一愣,狐疑的看向李诗琴,李诗琴勉强一笑说:“我也不是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只是不想给你们增加负担了,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我能帮你们把关,却不能帮你们走。”
马阳洋惊得说不出话来,傻愣愣的看着李诗琴,李诗琴突然就不想理他了,说:“行了,好好学习知道吗?你还没满十八岁,不要做乱七八糟的事。”
马阳洋本来还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刚被李诗琴莫名其妙的丢了颗大糖果,还没品位出味道来,就被这句话给囧到了,思维也被拉远了些,却是又羞又囧说不出话来了。
马阳洋出门前李诗琴特地叫住他,不情不愿的说:“晚上让谢添一起来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