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指挥官的指令之外，这也关系到他们十年来的成果，不能有任何闪失。
贺闻川一直在旁边陪着沈言。
他的存在本身便让人很有压力，加上不时被那道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扫过，治疗师们战战兢兢，冷汗都快要下来了。
呼，压力好大。
他们甚至怀疑，万一沈言元帅的身体数据有什么异常，自己马上就会交代在这里。
贺闻川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紧张，眉峰蹙起，但他一刻也不想离开沈言，只能尽量敛下目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名治疗师拿着抽血仪器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元帅，需要抽取您的一点血液做检测。”
“好。”沈言挽起袖口，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臂，线条流畅，在灯光下白得像是要发光。
治疗师的双眼被这抹莹白晃了一下，刚要拿起仪器，便听到了一个冷淡的声音：“轻一点。”
治疗师欲哭无泪。
现在的仪器都是设置好的，他、他也不可能重了啊。
“没关系，抽吧。”沈言冲满脸僵硬的治疗师笑了笑，示意对方不用在意。
他看向下颌线紧绷的贺闻川，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自己有着非常强烈的保护欲。
沈言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毕竟自己在治疗舱中沉睡了十年，若是换成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抽血很快完成，针头拔出的时候，带出一滴血珠，像是在莹润无暇的白玉上方镶嵌了一颗红宝石，漂亮得惊人。
贺闻川湛蓝的双眸紧紧盯着这滴血珠，眼底浮现出妖异的暗红，大手如铁箍一般扣住了沈言的手腕，呼吸微微急促，将薄唇印在上面，动作轻柔的吮去。
沈言感觉到一点濡湿的触感落在小臂，在血珠残留的地方来回厮磨。
手腕被箍得发痛，有一瞬间，他觉得对方会扣住他的手腕重重地压下来，然后——
“好了。”贺闻川很快抬起头，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
他敛下眼眸，喉结小幅度地咽了咽，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
治疗师：“......”
我什么都没看见。
*
这次的检查比刚才更加细致，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沈言都在各种仪器和测试中度过。
除了要做身体机能的检测，还有记忆力、智力、思维能力、适应性...等更深层次的测试。
他在检查的间隙看到贺闻川的光脑响了好几次，每次都被他面无表情地按掉。
其中有一次直接弹出了视频通话，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却仍然在下一秒被无情挂断。
沈言侧头看他：“有紧急事务的话你先去处理就好。这只是一个全面检查，没什么风险，好了我会叫你的。”
贺闻川除了中途回复过一条信息之外，其余时间一直用那种深沉而克制的目光盯着沈言，视线一刻不离对方。
好像只要他的视线一移开，青年就会消失不见。
“没事。”贺闻川的语气很淡，却带着难言的温柔：“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沈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漫长的检查终于结束。
他的身体机能大概三天之内就能恢复至正常水平，但要达到巅峰状态，还要做一些专业的素质训练。
至于脑域，目前已十分稳定，精神力也达到了sss＋级别。
之前的九成是因为没有打破封存的记忆，如今记忆完全复原，自然没有了障碍。
治疗师们识趣地退出，将空间放给两人。
沈言穿上衣服，用不太灵活的手指一颗一颗地系着扣子。
下摆处露出轮廓清晰的腹肌线条，薄薄的肌肉覆盖其上，肌理分明；青年的腰很细，仿佛单只手臂就能环住。
贺闻川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握得死紧，手背暴出青筋。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呼出的气息却带着滚烫的热度，热度一直蔓延到胸口，连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眼底的暗红开始蔓延，双眸从湛蓝逐渐变成妖异的红，他强忍着喉中的痒意，轻轻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眸色已经恢复了湛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沈言终于将扣子系好，从病床上下来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摔倒，立即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将他轻轻带入怀中，“还好吗？”
带着一点哑意的嗓音落在耳畔，低低的，似乎在贴着耳边低语。
贺闻川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带来敏感的轻颤。
沈言的耳根有些发烫，扶着他的大臂站直身体，感觉双腿有了些力气，“我想自己试试。”
对方沉默了几秒才道：“好。那你扶着我。”
沈言转过身，十根玉雕般的手指深深陷入对方结实的手臂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贺闻川在衣服内鼓起的肌肉线条，彰显着极强的力量和爆发力。
他被对方带着在中心病房内一点一点向前行走，速度非常缓慢。
因为躯体还不能完全自控，尤其是承担整个身体力量的双腿，以至于不时会踩到男人不染纤尘的军靴。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沈言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已经是第八次踩到了。
虽然他的鞋面很干净，但印子和褶皱是去不掉的。
应该还有些疼。
毕竟是他每次踩上去，对方都要承担大半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没关系。”
一向杀伐决断的指挥官大人在这时候极富耐心，洁癖更是荡然无存，就算沈言将他的军靴彻底踩脏、踩坏，他也甘之如饴。
沈言只觉得对方的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忍不住停住脚步抬眸看向对方。
那双漂亮的紫眸中像含着星星，眼底荡开笑意，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然而贺闻川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和他的对视。
男人眼睫微垂，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青年的双腿之上，专注而认真。
大约练习了半个小时，sss级的天赋已经能够让沈言正常行走。
“终于不用踩到你了。”青年站直了身躯，将紧紧扣住对方手臂的手指收回。
用力按了这么久，贺闻川的胳膊都要青了。
感觉到属于沈言的温度离开，贺闻川神色紧绷，内心的空虚感和无法控制的占有欲如潮水一般涌来，他闭了闭眼，再也无法忍耐地伸出手臂，将青年狠狠地按进了怀中。
沈言觉得肩膀被撞得有点疼，如铁钳般的手臂紧紧锁住他的腰，像是要将他嵌入身体一般用力，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畅。
但沈言没有反抗，而是像之前一样用指尖轻抚对方宽阔的后背，由上到下，一遍又一遍。
第140章
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动作维持了很久。
两人的胸膛紧贴， 贺闻川手臂肌肉寸寸鼓起、青筋暴出，以一种恨不得对方嵌入体内的力度将他紧紧按在怀中，直到密不透风。
这样的力道， 似乎要把这么多年来痛苦、压抑、绝望，以及对青年深深的渴望尽数宣泄出来，如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后一块浮木，死死抓住不放手。
就在沈言快要被那双铁臂箍得喘不过气的时候， 贺闻川终于放松了力度，却依然强势地环住他劲瘦的腰， 仿佛要将拥抱的动作进行到地老天荒。
“别担心， 我已经回来了。”
沈言一直用掌心轻抚着男人紧绷的后背， 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直到对方突然僵直了身躯、倏地放开他， 并且后退几步与青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沈言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毕竟那种硬。热的触感十分鲜明，但他只能装作不知。
有些事情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饿了吗？我去帮你拿晚餐。”贺闻川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双拳紧握， 嗓音带着无法克制的喑哑。
“嗯，好。”
对方拿晚餐的时间有点长。
沈言用旁边的复健设备活动了一下躯体， 杜元舟和江诺两位少将依然尽忠职守的守在门口， 一刻也不放松。
“指挥官大人。”
听到门口的行礼声，沈言立即停下了动作，精致的眉眼沁了一层薄汗， 在灯光下显得越发莹润无瑕。
运动了近一个小时， 现在的他确实有些饥肠辘辘。
看到男人进来， 青年的紫眸荡出一抹笑意，瑰丽无双，连最上等的宝石都不及万一。
贺闻川脚步顿了顿， 感觉自己的胸腔内像是点燃了一团火，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开始攀升，在体内逐渐蔓延，他却不能让这团火烧到对方身上。
他克制地闭了闭眼，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成拳，总算依靠强大的意志力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精美的餐盘很快摆满了整个桌子。
说是晚餐，其实里面都是各种营养品，青年刚从治疗舱中苏醒，娇弱的肠胃适应不了普通食物，要慢慢养起来。
沈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并且已经做好了吃‘草’的准备。
但是当盖子被掀开的时候，浓郁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丝丝缕缕地飘入鼻腔，勾起内心最深处的食欲，闻起来并不比六星级餐厅的餐品差。
“...我真的可以吃吗？”
沈言的视线完全被它们吸引住，有点迟疑又止不住渴望，抬起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一点属于少年的天真。
“可以。”贺闻川的声音很低，感觉喉咙有点发痒，很想吻住那双漂亮的眼眸。
他单手挽起袖口，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臂，夹了一块对方最喜欢的‘海兽肉’推到他的面前，“尝尝看。”
食物入口，沈言神色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