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拜访，露塔确定了一件事。并不是她的错觉，赫宁这房子就是开发商附赠的所谓的精装修，配上了最最最基础的家具。
与赫宁形象不符的是整体都很白。
非常白，纯白沙发纯白茶几纯白柜子，入眼所见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纯白的，它们之间的分界比起视觉似乎更依赖于光线与阴影。
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是赫宁对黑色的执着，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
不过今天赫宁没带帽子，头顶淡蓝色的头发向下渐变成银灰。沙发从客厅被挪到了阳台，赫宁瘫坐在沙发里慵懒的把脚搭在脚蹬上。看着窗户外边没有动静。
露塔来了有一会儿了，倚在门边不说话也不往里面走。
“干嘛。”
最后还是赫宁先开的口，两个字把不耐烦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甚至不愿意转过头来看一眼门口的女人。
“这不是等你邀请我。”
“…哎”
赫宁想说些什么最后又闭了嘴，转为一丝叹息，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露塔总算是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从沙发里起了身，略微超过肩膀的头发有些杂乱且毛躁，赫宁随手理了理，回房间拿了几个文件夹给露塔。
“你要的东西。”
“不保真，没有找到什么实质的东西。”
“谢了。”
露塔接过后翻了翻便收了起来，内心十分纠结要不要问。刚才，赫宁回房间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拿东西，而是把揣在手心的东西进了木盒子里，指尖温柔的抚过，灯光打在上面有些发亮。
玻璃，或者是金属。
和木盒子不太搭。
敏锐的察觉到赫宁一直带着的手表没了踪影，露塔想到刚才这一幕，合集猜测刚才被收起来的物品是那枚手表。
那可是赫宁最宝贵的“定情信物”诶，从来没有见它离开过赫宁，难道…故障了？
她指了指房间，试探性的询问：“要帮你送修吗？”
“……”
“要原厂的零件，弄的到吗？”
“不出意外应该可以。”
本来都准备回去拿了，听到露塔这句话赫宁又犹豫了，这么久的款式，真的有办法？别坏得更彻底了…露塔这么突然的献殷勤，赫宁觉得不在对劲。
她认识的露塔，是个除了叶晨雪以外的所有事都觉得麻烦死了的懒鬼。
算了，露塔其实挺靠谱。
既然露塔说有办法，赫宁还是很想试试，万一呢。正当露塔准备接过赫宁递过来的盒子，赫宁突然动作一顿，又收了回来，冷着脸开口：“你该不会以为帮我修个手表，我就不会说你和叶晨雪在一起的事吧？”
“您又知道了？”
“不想让我知道可以不碰这条线。”
“是，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这家伙肯定早就知道了。露塔直接开摆，应得爽快。倒不如说赫宁的反应平淡的让她有些意外了，还以为最少也得被骂一顿。
想起十几年前她决定收留叶晨雪那个雪夜，赫宁跟和尚念经一样，一天24小时不停歇的念她。
听的头疼。
一连好几天，可惜当时叶晨雪太小了不记事儿，要是再大点儿记事了，对赫宁的第一印象将从“小白认识的酷酷的调酒师姐姐”变成“好烦一女的”。
现在赫宁这么平淡的反应，露塔没忍住嘴贱：“这次不说我了？”
“说你有用的话我就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露塔才不敢说出口，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昏了头欠考虑了。
“要不要修？”
“要。”
赫宁又回到了窗边的沙发，和露塔刚才进门的看到的姿态一样，没有送客没有也挽留，直到露塔坐了一会儿回去了，她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是真的很生气！！！
跟这人说那么多真的是白说，说了不要过多接触人类社会不要过多接触人类社会，完全耳边风是吧。其实现在日常交往都很宽容了，可是直接交流到床上去了，能一样吗！
叶晨雪也是，她是你监护人！应该是亲人那样的关系，怎么可以和监护人谈恋爱！这么多年书白读了是吧！
“哎…”
安静的空间里又一次回荡着赫宁的叹息，她现在是真不想理露塔。
真的。
不知夜色何时降临的，等沙发上的人回过神已经凌晨3.4点，瘫了一天总算有了些精神。赫宁打了个哈欠，拿出没来得及整理文件，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看起来都是没什么信息量的东西，随便翻了翻就丢在一旁了。
拿起手机开始翻云一白的朋友圈。
【不要恋爱，恋爱使人变笨。】
配图是和叶晨雪的聊天记录，赫宁扫了一眼，嗯，确实变傻了。
叶：【小白有多的充电器吗】
叶：【我的冲不进电，估计坏了。】
云：【没有诶，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云：【图片】
云：【姐妹，有没有可能】
云：【你的插头没插？】
叶：【！】
叶：【我怎么不记得我拔下来了！】
云：【刚刚给热水袋充电不是？】
嗯？等等…谈恋爱？女朋友？等等等等…
赫宁这才发现自己进入思维盲区了。一定是最近个云一白接触太多了脑袋才不清醒！
如果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露塔那位二叔的众多情人里面，有个精通巫术的，还为了他和家里闹挺大，立马收拾收拾出门求证去了。
另一边刚回到家的露塔，没有着急翻看资料，往地毯上一坐，盘着腿随机选择一个幸运综艺充当今日BGM，顺便贡献播放量。
手机里全是叶晨雪发来的消息，最后一句停留在【到家跟我说哦~】
露塔没有选择回消息，而且拨通了视频通话，等叶晨雪接通的时间里，顺便翻看叶晨雪发的消息。
零零碎碎的学校日常，和以往的消息没什么太大区别，不知道是不是关系的转变的原因，露塔看着这些信息，心情变得很好。
意料之外的没有接，大概是在忙。
叶晨雪回得很快，视频刚一接通，手机那边就传来喜讯：“露塔，我抢到想上的选修课啦～”
“雪儿选了什么？”
“礼仪！”
“啊？”露塔下意识的以为会和她的专业有关系，以至于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脑子还没转过来。
“嗯哼！”
“简单好学而且学分高！可抢手了！”
听着叶晨雪汇报自己的战果，云一白就难过了，她并没有抢到这门选修，哭唧唧的跑去找了自己的酷姐姐。
酷姐姐依旧很酷，第二天晚上才回了三个字：解君愁。
还有一张照片，云层的菜单上多了一个新产品，图片看起来是她国庆期间随便捣鼓出来的鸡尾酒。
“爸爸同意上菜单了吗？！”
“好耶——”
“嗯，微调了一下，老板同意了。”
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酷姐姐手把手教自己调酒的样子，云一白，一位潇洒肆意的女子，此刻却觉得自己完蛋了。
竟然对刚认识几天的酷姐姐疯狂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