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接近校运会,同学们就愈发躁动。就连奉行民主管理的蓝玫老师都不得不一再强调纪律,还三不五时地在教室门口蹲点抓迟到。
千盼万盼,时间一晃而过,校运会终于来了。
校运会这三天不上课,没有早读。七点多,裴漾化完妆就站在走廊边看风景边小口吃早餐。
叶刻本在座位上看书的,但同学们大都等着班主任来发手机,越来越兴奋,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他索性也走出教室放松心情。
叶刻穿过人群站到裴漾身旁。他抓着栏杆,看向楼下的舞台布置,不经意道:“你……今天很漂亮,开幕式加油。”
裴漾转了个身面向叶刻,却不好意思直视他的打量,只盯着叶刻的手笑道:“谢谢,能为班级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啧,好官方的回复,叶刻不太满意对话的发展,还想扯些其他话题,余光却瞥见蓝玫老师正在往教室走来。他便说:“应该要下楼了,我先走了。”
“嗯。”
各班依次入场,紧接而来的便是换汤不换药的领导讲话。
郝婷婷问身后的裴漾:“开幕式结束你打算去哪呀,我想回教室,你回吗?”
裴漾摇摇头说算了,“今天早上我守大本营,还要写加油稿。”
郝婷婷惋惜:“行吧,那你要吃饭了再叫我下楼。”
裴漾刚应答完好,与此同时主席台那边就传来了校长愉悦的呐喊“现在——我宣布,嘉德市高级中学,第三十七届校运会,正式开始!”
随着校长话音落地,人群一哄而散,叶刻也跟随人流往大本营走。孟启勤叫住他,“喂,叶刻,一起去看比赛啊,回啥大本营啊,今天早上又不是你的班。”
史腾飞拍拍孟启勤扯住叶刻衣袖的手,正话反说:“你懂什么,今天早上不是他值守,但是是某人值守啊,人家不得眼巴巴赶回去。”
叶刻:“……少来,今天早上我们班又没有比赛,乱晃什么。而且这天一看就要下雨了。你们不懂,我呆在大本营是未雨绸缪,合理规避被淋成落汤鸡的风险。”
好一个嘴硬的说法。严致面无表情地鼓掌:“哇哦,叶刻哥哥真是厉害呢,要不您和我一起回教室?教室最方便挡雨了。”
叶刻:“不了,我还要写加油稿,为我们成为最佳通讯班出一份力……”
死鸡撑饭盖,三人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他们不再打趣叶刻,四人就此分道扬镳——严致回教室,孟启勤和史腾飞在操场看比赛,叶刻回大本营。
叶刻回到大本营,看见裴漾正戴着耳机边听歌边抄稿,便没有打扰她,而是悄悄拿了把椅子挪到她身旁坐下。
果不其然,嘉高一开校运会就下雨的定律永不失效。
随着时间推移,雨势渐大,校园广播不得不发出提醒:“校运会暂停,校运会暂停,请同学们即刻寻找避雨处。食堂会提供姜汤,有需要的同学请自行到一楼第一个窗口领取……”
在操场游玩的同学来不及跑回教室,越来越多人挤到了大本营。
史腾飞看见叶刻有座位,立马想据为己有。他示意叶刻分一半出来,“让让,我也要坐。”
有一就有二,史腾飞后来居上都有坐,后面回来的同学也想分一杯羹,孟启勤瞅了一眼,便比划道:“史腾飞你往前坐,叶刻你往右,我也要坐。”
叶刻:“停停停,再挤我就没地坐了……”
史腾飞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你往那边,跟那谁分啊。刚好我们四个人,两人一个怎么了!”
有理有据,孟启勤也赞成地点点头,他点了个赞,“可以可以,师爷高明。”
叶刻还想争辩,史腾飞却眼疾手快直接摘下了裴漾的左耳机,没头没脑询问道:“漾姐,你过去点,分些位置给叶刻行不?我和孟启勤在操场晃了两个多小时,加上开幕式还一直站,累死了。我们也想坐。”
裴漾被这称呼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嘴角微抽无力吐槽,但毕竟不熟,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啊……可以的。嗯……倒也不用这么叫就是了。”
史腾飞嘿嘿应好,闻言立马推了一把叶刻。没想到他竟不设防,史腾飞用力过猛直接让叶刻整个人半倒在了裴漾身上。
叶刻反应迅速,他马上坐直,刚对史腾飞说了个“你”字就被裴漾拦住了。
本来也没什么,不小心碰到而已,叶刻的反应倒让裴漾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揉揉鼻子,往旁边挪了点位子,咳了声缓解气氛道:“没事的……坐吧……”
说完也自觉气氛尴尬,匆忙带回耳机,穿上自己的保护色。
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大本营只两个帐篷,却挤了近半数同学。不得已,叶刻只能把右手虚搭在椅背上,不远处看去,就像在搂着裴漾一般。
林琦见了,目光不免带上几分打量。
她灵机一动,举起相机调整参数,不经意间就记录下了这充满氛围感的一幕。
林琦旁边的站的是黄静怡,见状她也偏头凑过去看了眼,不由夸赞道:“拍得还不错,发我一张呗。”
大家都在嗑cp,林琦稍稍抬眉,声音里带了心照不宣的笑意:“没问题,回家我就传相片发你。”
黄静怡抬头望天,不禁感慨道:“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好无聊啊,想去干饭。”
林琦耸了耸肩,“没办法啊,谁让嘉高开校运会就下雨,这都已经是金规铁律了。去年嘉高和育高计划同一天开,结果那几天的天气预报说下雨。育高时间不改照开,嘉高延期。谁能想到天气预报不准呢,人育高开的时候就不下雨,我们延期却下雨了。”
说着说着,林琦就不禁唱了出来。“雨一直下,风一直刮,谁与我煮酒论天下……”
黄静怡自然而然跟上:“万箭齐发,杀气如麻,谁忍我乱世中安家……”
唱了一句她便反应过来,“诶,我们可以k歌啊!”
说完,黄静怡便立刻朝裴漾叶刻喊道:“校园十大歌手,给我们唱首歌呗!”
赛还没比,名头却安上了,实在是受之有愧。叶刻尴尬地缩回右手,装傻发愣,“啊……?”
黄静怡的提议梁言秋也听到了,她站在裴漾身旁暗自笑了一下,索性直接摘下裴漾的右耳机递给叶刻,起哄道:“这不是刚好有歌吗,你俩给大家伙露一手呗,赶紧的。”
裴漾也想婉言拒绝的,但起哄基本上不需要任何条件,只要有人带头,往往一触即发。
同学们七嘴八舌道:“来一个!来一个!”“唱一下嘛!”“怎么,十大歌手的声音,我们不配吗?”
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裴漾逐渐有些意动,她与叶刻对视,眼神里暗含了几分雀跃,叶刻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叶刻的肯定,裴漾便分一半耳机给叶刻,并把歌词界面打开,与他头挨着头一起看。知道点内幕的吃瓜群众笑得更欢了,林琦更是又趁机抓拍了几张照片。
按着歌单接连唱了两首《see you again》和《7 years》,雨势渐小,天也逐渐开始放晴,但淅淅沥沥的雨声营造出的氛围正好,每一位同学都边鼓掌边跟唱,大家还想继续,便佯装不满意道:“不行啊,这两首这么sad,不符合我们班风,换首happy的。”
裴漾划了划歌单,提议:“《Be What You Wanna Be》可以吗?愿大家,得偿所愿!做一个有梦想的人!”
“这个好,来来来,大家一起来……”
“doctor, actor, lawyer or a singer……why not president, be a dreamer……”
一曲终了,风停云散,天朗气清,阳光倾斜着洒在坑坑洼洼的水面上,照映出一片片金黄色的光芒。微风轻拂,空气里满是雨后的芬芳。
同学们想散场去吃饭了,林琦却喊道:“等一下,我们一起合个影吧。”
说完,她便把相机递给隔壁班同学,麻烦道:“同学你好,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摁这里就好了。”
林琦走回原位,和大家一起,齐声比耶喊道:“3,2,1,茄子!”
青春终会散场,但定格在这一刻的少年少女们却能永远朝气阳光,明媚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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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继续写的,写py二人一起去吃饭,但想了想,还是停留在最后这句话这里吧。我们那如黄金版闪耀的青春,真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