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私塾屋 > 灵异玄幻 > 灿烂星河 > 灿烂星河_分卷阅读_93
  僵持了半个多月吧,林斯终于松了点口,倒不是因为林裴折腾,而是林裴的心理医生和他进行了交流,心理医生说,林裴这两天精神状况不太好。
  林斯约见了几个医生。
  讨论过后,几名老医生仍是觉得风险极高,林裴在一旁听得倒是认真,林斯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该说什么好。
  就在几个老医生给林裴讲解严重后果时,林裴开口了,“如果不做记忆移植手术,能不能做催眠?”
  老医生一停,“什么意思?”
  “我的心理医生给过我一本书,讲潜意识的,我想的是,能不能可以通过潜意识诱导,加上记忆芯片画面上的刺激,达到催眠中重组记忆的效果?”林裴看了眼林斯,“这个比记忆植入的风险肯定要低。”
  “理论上来说可行,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很大,一来这种催眠见效慢,一次只能诱导恢复一小段模糊记忆,这意味着必须进行多次催眠,鉴于您目前的精神状况,我们并不支持您短时期内进行大量的催眠诱导治疗;二来,您的身体状况比较复杂,催眠中很可能产生危险,这对医师的专业素质要求很高。”
  “不一定追求短期效果,可以长期治疗,每隔三个月或者半年治疗一次。至于医师,我会配合治疗,让他熟悉我的情况。”
  一群医生讨论了一会儿,看向林裴,“目前为止,催眠诱导只是记忆修复领域的一种次级辅助手段,没有单独依靠催眠恢复记忆的先例。”
  “目前为止也没有两百多次复制手术刷下来没死的。人的潜力无穷,脑域开发依旧是研究的重点,谁也不知道人类脑域的极限究竟在哪里。”林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林斯,“之前所有做过二十次以上记忆复制手术的人全部死亡,而我还活着,一定有原因。记忆存在于脑海中的机制与形式,学界一直停留在粗浅阶段,这次的治疗也许就是突破口。”
  林斯没说话。
  一群医生从第一次听见有人记忆刷了两百多次还没死就已经震撼不已,当着林斯的面不敢说出来而已,实际上,这种特例谁都想研究。如今林裴直接点出来了,一群人顿时有些亢奋,商量的声音大了些。
  倒是林斯没什么反应,林裴想了下,觉得对林斯的要求不能太高,指望他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肯定是不现实的。
  三个月后,最终方案出来了。
  风险评估很低,但是效果也比较慢,林斯的要求是尽量降低风险,于是计划书到林裴的手上时,他发现治疗时间被拖长到了二十年。
  二十年他才有可能把所有的记忆全部恢复。这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的。
  老医生告诉林裴,计划书只是一个方案,上面的数据只是理论数据,具体操作起来,时间不用这么久。
  林裴问世界需要多长时间,对方回答:十八年应该差不多。
  林裴:“……”十八年,他记起来的东西估计都能自然遗忘第二遍了。
  林裴和老医生进行了讨论,对方坚决拒绝他种种无礼而大胆的要求,分明是被打点过了,死都不松口。
  林斯一言不发地望着正在同一群医生讨价还价的林裴,终于轻轻笑了下,他是不着急的,毕竟余生如此漫长,他完全可以陪林裴慢慢来。从另一个方面而言,新的记忆填补进去,旧的记忆一点点消失,这是自然规律,除旧迎新是人类最伟大的本能,生命因此而生生不息,即便是林裴真的不记得了,新的记忆也终将填满旧的,把所有的缺憾都整整齐齐地补全。
  林斯的要求真的很低,林裴好好活着就行。
  林裴在同意书上签名,签字前他还盯着那“二十年”看了十秒钟,终究还是签了。签完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抬头看向林斯。
  他的过去于他的现在而言,好像隔着一条分水岭,那一刻起,峰岭皆平,百川归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直接完结,然后自己看了半天发现有点突兀……我决定把番外的剧情整合到原文里然后另开别的番外……慢慢来吧……_(:зゝ∠)_
  接下来基本没什么大起伏了。
  日常精神病人发糖
  1.还会遇到季雅,还在读书的未来小女指挥官现在非常帅啊,还带着林裴送她的那个肩章,那什么来着,一见什么什么误终生?
  2.会和林家多互动,比如林裴答应林沛,会扮成林雪声去给林沛开家长会……然后他真的去了…_(:зゝ∠)_
  3.和何鹤喝酒,聊天,然后老朋友聚会全程装傻充楞。
  第60章
  林裴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他又去了趟林家,他已经依稀记得一点与父母相处的点滴,见面那日,他望着林雪声,似乎有话要说,林雪声也似乎有话要说,可两人谁也没开口,林夫人抱着猫走过来,父子这才坐下。
  熟悉感终于浮上林裴的心头。
  也许是因为记忆的缺失,他对林斯的过去一直没有深刻的感情触动,可这一瞬间对着父母,异样的感情却全都涌了出来。
  血浓于水。
  现代科技文明改变了很多东西,众多的道德与秩序都已经在尖锐冲突中崩塌瓦解,可伦理这种东西却凭借着看似脆弱的血缘关系保留了下来。
  林裴以为他的第一个记起来的人会是林斯,他没想到会是林雪声。
  那天他从林家大门走出来,忽然就记起来了。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局势动荡,林家满是风雨欲来的紧张感。入夜,林雪声接了电话要出去,猫不安地在吊灯上来回走,他才三四岁大小,站在楼梯口等林雪声回家,天亮时,门终于刷一下开了。林雪声回来了,瞧见还站在楼梯口等着的小儿子,紧绷的脸上终于流露出诧异,他从兜里掏出两只兔子,活的,放在了他的手心。
  那时候兔子不常见啊,这种古老的小型哺乳动物没有搭上“诺亚方舟”。
  林雪声蹲下身子看着抓着兔子的小儿子,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局势紧张的时期里,大街上到处飞着雪花似的的战争简讯,而林雪声弄来了两只兔子,那场景永远地留在了林裴的脑海中。
  那是林裴回忆起来的第一个画面,再之后,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是他的童年,远离战争、远离斗争、远离血腥,有暴躁阴沉偶尔却又温情的林雪声,结巴的老仆人在花园做着机械工作,他在楼下跑,林夫人在二楼晒着太阳,猫会从二楼跳下来,窜到他的怀中。
  再然后才是有关于林斯的记忆。
  先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接着渐渐显出来大概来,瞧上去十三四岁的少年,像个影子似的住在小阁楼中,一张脸因为常年不见光而浮白。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记忆就开始乱了。好像世界就围着林斯转了。
  林斯在他的记忆中有时是少年模样,有时是青年模样,眼睛里一丝不干净的东西都不掺。
  林裴记起来林斯那些过去。
  林斯与他不是亲兄弟,林斯是林雪声前妻与机械工人偷情而生下的儿子,父母全部被林雪声枪决。林雪声对他倾注了多少期望,就蒙受了多少羞辱。林斯十多年没见过人,林裴第一次见到他时,林斯的头发长到了肩膀,铰得有些不平整,一双漆黑的眼遮在碎发下,他不声不响地坐在小阁楼栅栏内借着日光看书,整个人单薄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