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见状笑道:“你大姐盼着你早日觅得好夫君呢,还不快谢恩。”
江琬眼巴巴的盯着玉佩,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抿着嘴角,冲江清月恭敬地行一礼,温言谢恩。
清月一边暗观她的反应,一边笑赞她果然乖巧了很多。
江琬闻言,眼底更加黯然。听她那话,好像自己先前从来都没怪乖巧过似得。若不是因她进了卿侯府认亲,自己而今还在做千金大小姐,有娘疼有爹爱。可现在呢,全府的人竟没一个把她看在眼里的,大家平日里张口闭口说着的都是晋阳王妃。江清月那厮成了众星捧月的人物了,而自己只能做陪衬的星星。
本来,当初该做月亮的人是她!
江琬恨得咬牙,垂下眼眸,隐忍着不作声。
江清月招呼众人落座看戏。
江琬突然上前,笑着跟清月道:“妹妹想亲自为姐姐沏茶赔罪,不知姐姐可愿意?”
江宾璋对江琬投以赞许的眼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知道讨好她大姐最好,也免得他每次要尴尬的打圆场。况且今日他有要事求祁连修,他就盼着能一切顺遂。而今江琬的乖巧表现可就是好兆头啊!
江清月看着眸光闪烁不定的江琬,笑着点了头。“那边麻烦二妹妹了。问秋,你带着二姑娘去厨房。”
不多时,江琬带着四个端茶的丫鬟回来。她先端出来头一杯,敬给清月。
清月笑了笑,接下茶,打开瞧了一眼,茶汤下面正躺着一朵绽放的红花。
“晒的时候是骨朵,一泡便就开花了。”江琬笑着解释道。
“瞧着不错。”在江琬的注视下,清月江茶杯凑到嘴边,又放了回去。“有些热,等温了再饮。”
江琬忙道:“是!”转身,不动声色的为其它人奉茶。
江家二太太孙氏一抹这茶杯,倒不觉得太烫。她趁着江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抿了一口,热度正合适饮用。
孙氏立马想到其中的不对,沉眸,用余光暗暗观察清月。她容颜惊艳,嘴角含笑,坐姿落落大方。孙氏根本瞧不出清月的样子又有什么特别。
难不成王妃怀疑江琬给她下药?
这不大可能吧,当场这么多人,她若当众下药自己也没活路。
反正她早前都喝过一口了,再喝一口也没什么大碍。孙氏想到这又喝了一口茶,仔细品了品,觉得这花茶的味道很好,并没有什么怪味。
一直到瞧戏完毕,清月也没动桌上的茶。
江琬走过来,笑问清月觉得她做的茶如何。
“很可口,就是微酸了些。”清月评价道。
江琬惊奇的看着清月,怀疑她根本没喝。在她奉茶之后的那段时间内,江琬一直暗中盯着江清月,根本没见她动那杯茶。
“酸?我怎么没尝出来?”江宾璋惊讶的插一句话。
清月微微翘起嘴角,“许是我怀着孩子,口味变不同了。”
“倒是容易这样,当年我怀瑶儿的时候偏爱吃辣的。你二叔吃一口就辣的嘴巴冒烟了,我还觉得不够辣。都说什么酸儿辣女,还真准了。”
江二老爷呵呵笑起来,忆起那段往事,倒颇为留恋,疼爱的瞧一眼媳妇儿孙氏。
孙氏回他一个眼神儿,便笑着走到清月身边,拉着她说些家常话。
江琬盯着桌上清月的那个茶杯,她必须要确定江清月到底有没有喝茶。
江琬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方追上前头的人,跟着孙氏一起和江清月说笑。
不多时,小丫鬟来报与江琬:“幸亏奴婢机灵,借口帮忙,正好顺便查看了王妃用过的茶碗,少了一半水,应该是喝过了。”
江琬安了心,脸上的笑容潇洒起来,一副轻松之态。
眼看快到黄昏,江宾璋还不见王爷回来,便有留在王府的心思。他口里只说:“等我见了王爷,嘱咐几句话便回去。二弟和二弟妹先走吧,琬儿,你也跟着一遭儿回去。”
江琬刚要点头,却听江清月道,“天儿都晚了,你们就留下住一宿。偌大的王府,还愁给你们父女准备房?”
江宾璋一听,正好遂了心愿,高兴地点头答应。至于江琬,留下就留下吧,反正也不耽误他的事儿。
于是,江二老爷和孙氏便先告辞了。
清月觉着乏了,便先到榻上卧着歇息。
江宾璋不好打扰,就带着江琬出来。
父女俩刚移步至院门口,正巧撞见刚归家的祁连修。江宾璋激动不已,赶忙快步上前行礼。
江琬看着越来越意气奋发的晋阳王,一时间脑子恍惚,呆住了,直到他父亲拉着她行礼,江琬才回神儿,慌张地请安。
祁连修免了这对父女的礼,笑道:“本王被宫中杂事绊住了脚,回来晚了,还望江大人不要见怪。”
“王爷太可气了,都是一见人,不见外,不见外。”江宾璋嘿嘿笑道。
江宾璋还想着自己的正事儿,赶紧打发走江琬,跟祁连修提起他外调的事儿。
“本王知道,你在拜帖中已写了。”祁连修冷着脸道。
江宾璋表情尴尬,口气带着几分哀求:“我拖家带口的,自己突然去了西北,家中的父亲和子女都该如何是好啊。还求王爷帮忙,给出个主意也好,免我一遭罪受吧。”
“本王帮不了,你外调的事儿本就是本王推荐的。”祁连修口气平淡的回答道。
“什么?”江宾璋惊讶的无以复加,半张着嘴看着祁连修。“你这是为什么?”
“非要个理由的话,本王看你不顺眼。”祁连修说罢,留下一股冷风离去。
江宾璋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恨得直骂自己蠢笨,早知今日他当初就不该把清月交给他,真是陪了女儿又折兵。
江宾璋唉声叹气半晌,芳无奈的摇摇头,打算叫上女儿一起回府。晋阳王府这地方他们父女可住不起。
“江大老爷留步!”章嬷嬷忽然喊一句,转而又对身边的丫鬟道:“去,把江二姑娘押过来!”
☆、第96章
江宾璋眼见着女儿被押进了正厅,他急忙慌张地追过来,面红耳赤的看着清月和祁连修。
“我们父女已打算离开了,王爷王妃何苦为难?”
“为难?是她为难本妃吧,不,该说是谋害。”清月端起手边的茶杯,挑眉瞧向江琬。
江琬大惊,赶紧凑到父亲身边,眼里充满了惧怕。她死死地扯着父亲的衣袖,身体抖得厉害。
江宾璋发觉女儿不同,一下拉住她的手腕,瞪眼看她:“你干什么么?”
江琬委屈地眨着杏眼,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眼角滑下。
江宾璋用力晃江琬的胳膊,高声问她:“你到底干什么了?”
江琬摇了摇头,“哇”的一声哭起来,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江宾璋放弃了,一把推开他,看向祁连修和江清月,用力解释道:“不管她做了什么,我真不知情。”
祁连修冷笑:“你倒撇得干净!”
“我是真不知情,怎么能叫撇干净。她到底做了什么?”江宾璋疑惑的看向清月,紧张的解释,“不管怎么说,琬儿是你的妹妹。如果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代她赔罪。你看在她是你亲妹妹的份儿上,就饶了她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