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夏太子,平日里自然不会学什么赌术,但内家功夫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小时候为了锻炼内功,他曾用骰壶来练过许久,以内力催动骰子掷出想要的数值,自诩对这一技巧早已炉火纯青,瞧那狼神身材虽结实,双眼却虚浮的模样,显然没有内家功夫在身,同自己比骰子,铁定怎么比都是个输。
呼延秀自信满满,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宁焱眼神里一丝狡黠的目光。
一刻钟后。
“这不可能,你出千!”呼延秀满脸通红地拍桌起身,怒视宁焱道:“你一定在出千!”
宁焱单手把玩着手里的骰壶,漫不经心扫了浑身上下仅剩一条底裤的呼延秀一眼,道:“这位公子,愿赌就要服输,输不起就不要赌,眼看输了却扯别人出千算什么本事,还是老实将那条底裤脱了输给我吧。”说完,他露出有些淫-荡的笑容,又补上一句,“还是说,公子你其实压根就不是个男人,怕脱了底裤会露馅?”
“你!”被如此揶揄,呼延秀气得直发抖,除了脸,结实白净的身体也泛起了一层浅红色。
向来养尊处优的皇太子,皮肤本就养得很细腻,加上一张俊俏的脸蛋,就算是男的,也不是一般的勾人。
自己怎么可能会输!呼延秀在愤怒的同时,也百思不得其解,只不过三把而已,他分明信心十足的用内力控制好了骰壶内的骰子,怎么可能打开之后,没把都是自己的比对方的要小一点!
第一把,他输了外袍;第二把,他输了外裤;第三把,他连内衣都输了出去,如今第四把,而他身上仅剩下一条底裤了,若是认了输,岂不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扯了底裤,将整个身体袒露人前?
堂堂一朝皇太子!怎么能受这样的羞辱!
偏偏输了就是输了!
这边呼延秀在怒发冲冠,宁焱在对面出言挑衅,外边围观的人已经开始起哄,吵吵嚷嚷说他呼延秀输不起,让他赶快脱了底裤滚蛋。
呼延秀的脸色已经从通红转变为青白,终于在那些接连不断的起哄声中,将牙一咬,居然当真用手扯住底裤的边缘,一把将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就这么当众扯了下来。
“少主!不可!”他的随从们想出手阻拦,却也来不及的,少年还未完全长成的胴-体就这般毫无遮挡地袒露在了众人眼前,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刹那间安静无声,伴随着不少吞咽口水的声音,全部的人都盯着呼延秀的身体猛瞧,也不知当真是被他的豪放惊住了,还是趁着这个机会用眼睛对着那具凝脂般的躯体大吃豆腐。
“够了吗!”呼延秀一把将手上的底裤甩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宁焱,声音沙哑间,居然带上了一丝哽咽之感,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虽然一直守着皇太子的尊严,可被逼成如今这步田地哪里还有不委屈的道理,一边的随从们见大事不妙,立刻解下披风将呼延秀的身体整个裹住,然后几乎是用扛的将他强行带出了赌场。
直到他们这群人一阵风似地消失,人群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开始议论纷纷。
宁焱则满脸莞尔地捡起面前那条白得刺眼的底裤,心道,我不过是揶揄他两句罢了,怎么居然真的脱啊,那小子也不动脑筋想想,我又不是变态,要他的底裤干啥?
呼延秀纵使在赌场里丢了大脸,不过在那些围观的人眼里,这样的场面也都司空见惯了,自打狼神在赌场驻扎下来之后,如呼延秀这般来挑战的人日日都有,也日日都铩羽而归,虽然呼延秀玩了一会“裸奔”要比别人吸引眼球一些,也没人太当一回事,津津乐道一番也就过了。
可谁能料到那伙人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元宝赌场,却忽然被守城军队给围了起来。
领头的将领是这五羊城守城军的副统领,大马金刀地穿着盔甲,由一众护卫簇拥着进了赌场的大门,二话不说,便要强行让手下人将宁焱带走。
而宁焱也没反抗,瞧见这阵仗,只哈哈笑了一声,领着脚底下那头白狼大摇大摆地跟着去了,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地看客。
待士兵们又如潮水般一般退去,围观的人们才炸开了锅,来将那狼神拿走的副统领许多城内居民都认得,他不光是守城军的副统领,更是五羊城其中一位副城主的心腹。
“狼神”能在这元宝赌场逍遥这么久却没有半个人敢过问,连上头有人的赌场东家都毫无办法,因为大伙都知道,狼神和城主认得,可现在副城主却派了自己的心腹这般不客气地将人拿走了,这里边隐含的意思,莫不是在五羊城的高官之间,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开掐了?
在老百姓们八卦心起,议论纷纷的同时,坐落在五羊城正中心的城主府中,也一样不太平。
五羊城除了居于正位的城主之外,还有两位副城主,大夏与大周各派一位,也算是维持了五羊城的势力平衡,因此在城中央的城主府,也被划分成了三个区域,供正副三位城主居住办公。
此时位于右侧的副城主庭院内,却闹腾得很。
蓝正雄是大夏四大贵族中蓝家的子弟,虽然是旁支,可占了自从慕容家从燕京销声匿迹后,蓝家顺势而起的风头,被派遣来这富得流油的五羊城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城主,可以说是一桩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肥差,可是惬意地在副城主的位置上坐了上十年,蓝正雄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也会有自己担待不起的麻烦事找上他。
“此事不能如此算了,太子受了这等羞辱,此事怎么能如此算了,即便是冲着大夏的国面,我也不能让那斯安安稳稳地走出五羊城!”蓝正雄一面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一面义正词严地对身边一中年文士道。
中年文士身材欣长,留着浅须,听闻此话摇了摇头,苦口婆心道:“你听我的总归不会害你,被你关进地牢的那小子不光和城主关系匪浅,而且听闻他家长辈是连城主都惹不起的对象,现如今城主刚好不在城里,你便这样胡来,他日城主要是回来了,知晓此事,你该如何交代?”
“你做人就是这么小心,也不嫌这副城主当得窝囊。”蓝正雄鼻子里哼哼两声,看着面前的文士,“我管那小子有什么来头,其一现如今华京城里可没什么大官是姓宁的,其二我可是夏人,而且这次是给我朝的皇太子撑腰,名正言顺,就算那小子的后台是周帝陛下,又能将我怎么样?”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管你,你只要记得我劝过你就好,可别出了事最后赖到我的头上。”中年文士摇了摇头,见对方不听劝,也懒得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好像怕被牵扯一样,急匆匆带着随从回了城主府最左侧的庭院,原来他竟是另外一位副城主。
“这么大惊小怪,周人就是胆小。”蓝正雄嘀咕了一句,又招过随从问道,“那小子在地牢里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随从道:“没呢,小的们一将他关进地牢,他就躺在地上睡了。”